翌日,長公主便回了長公主府,紀老夫人去探望,被長公主留下小住幾日,直到陸家大宅修繕完畢,陸家人要搬回到陸家去,紀老夫人這纔回家。
能重回陸家,陸老夫人還是很高興的,終於回到自己家了,自己家和別人家到底不一樣,覺得呼吸都暢快些。
陸芳藹和蘇姨娘張羅着,請紀家人過來吃頓飯,雖是重回舊宅,不算落戶新居,但陸家人在紀家打擾了這麼久,總是要感謝一番,所以今日是個好機會。
陸小寧也回家吃飯,長公主差姜嬤嬤送了一份賀禮來,把陸老夫人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覺得面上有光。
紀老夫人來金陵,長公主第一時間就讓陸小寧帶了厚禮來見,把她給羨慕的,心裡暗暗吃味。後來在陳媽的寬慰下,她也想通了,紀老夫人遲早是要回淮安去的,小寧終究是姓陸,是她的親孫女,將來小寧若是有幸當上皇后,就算小寧不幫她父親說話,吏部那些官員也會主動拍小寧馬屁,把有仁給調回金陵,所以,她不再提讓有仁回來的事,只差人又給有仁送了些銀子過去,委屈有仁在那邊再熬上一段時間。
因着還在國喪期間,舉國不得行喜慶宴席,所以今日只能算是吃頓便飯,簡簡單單,但陸老夫人不說那些掃興話了,晚飯的氣氛還算融洽。
紀家人吃過晚飯便先回去了,陸小寧留了下來,今天是重回陸宅的日子,所以,長公主讓她今晚就歇在陸宅。 wWW⊕ ттkan⊕ C ○
陸老夫人叫了小寧去敘話。
“你三舅辦事當真是妥帖,這宅子修葺的比原先更氣派了,一應用具全是新的,我雖已經當面謝過你外祖母和你三舅,你最好再替我謝謝她們。”陸老夫人不再一根筋,說話倒是聰明起來。
知道小寧在意外祖家,她也算是投其所好,反正也就是動動嘴皮子,不費力不要銀子。
陸小寧笑道:“祖母,都是自家人用不着這麼客氣。”
陸老夫人嗔怪道:“這哪是一聲謝就能了的情分?可惜祖母能力有限,能說的也只是幾聲謝而已,咱不能把客氣當福氣,便理所應當起來,叫人覺得咱們不知好歹。”
喲,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嗎?祖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不管祖母是真心還是假客套,這話陸小寧聽着受用,便應了下來:“是,回頭孫女兒見到外祖母和三舅,一定再三轉達祖母的謝意。”
陸老夫人這才笑道:“你也時常回來住住,不然家裡太冷清了。”
“孫女兒會的。”
陸老夫人瞧着自個兒的孫女兒,越瞧越順眼,越瞧越喜歡,以前怎麼沒發現小寧是這麼有福相的人呢?皇后啊,那可真是陸家祖墳冒青煙了,天大的造化啊。
陸小寧被祖母這異樣熱情的目光瞧的很不自在,她又不是金子銀票,祖母這般兩眼放光的看着她是什麼意思?
“小寧啊,你跟祖母說句實話,皇上是不是對你有意……”陸老夫人終究是沒能忍住那份好奇心,問出口來。
陸小寧心生警惕,想來最近這陣子祖母安安分分,說話行事都“懂事兒”了許多,敢情是這個原因。
她和少燁兩情相悅,少燁對她有承諾,外祖母,長公主和賢妃娘娘心裡都有數,只等孝期滿後就要提成親的事,可畢竟還有一年時間,事情沒有最終敲定之前,這件事還是不要外宣的好,便是祖母也不能夠,到時候祖母興奮難耐把這消息告訴渣爹,渣爹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不安分起來。
於是陸小寧道:“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樣,那天皇上到紀家拜訪,是長公主殿下給的體面。”
陸老夫人笑的十分曖昧:“你不用害羞的,我是你親祖母,有什麼話是不能跟祖母說的?”
陸老夫人認定小寧是不好意思承認。
陸小寧斂容正色道:“祖母,燕王已經不是燕王,而是當今皇上,就算您不顧及孫女兒的名聲,也不能妄猜聖心。”
陸老夫人心頭一凜,難道她猜錯了?沒這回事兒?
“祖母也是出於關心,你也十七了,到了婚配的年紀。”陸老夫人訕訕道。
“皇上剛剛賓天,舉國哀喪,這一年內都不得行嫁娶之事,祖母何必心急。”陸小寧道,說着,陸小寧看了眼陳媽媽。
陳媽媽會意,小姐這是讓她提醒着點老夫人,這個節骨眼上可萬萬不能提婚嫁之事,落人口舌,便輕輕點了點頭。
陸老夫人想要的答案沒得到,還被孫女含蓄地數落了去,心裡不禁有些不痛快,今時的小寧已經不是往日的小寧了,當了官當了郡主,這氣勢比有仁做侍郎時還要盛,再也不是那個乖順,對她言聽計從以求得她幫襯的孫女兒了。
從慈恩堂出來,陸芳藹在外面等她。
“大姐。”陸芳藹迎上前來。
陸小寧道:“今日你辛苦了,怎不早點歇着?”
“大姐,我想跟您說說話,不過您要是累了,改日也行。”陸芳藹嘴上這麼說,眼睛卻是巴巴地看着大姐。
陸小寧笑了笑:“去我的含翠閣坐坐吧。”
陸芳藹歡喜地點頭:“嗯!”
到了含翠閣,杜若給兩位小姐上了茶,就退到一旁。
陸芳藹拿出兩封信放在桌上:“大姐,這是二姐給我來的信。”
陸小寧並不想看陸芳華的信,陸芳華已經遠去鄂州,這輩子應該沒有機會回來了,她在那邊過的是好是壞,她都不關心。
不過,芳藹把芳華寫給她的信拿了來,應該是爲了向她表明心跡,對她沒有隱瞞的意思。
陸小寧端了茶盞喝茶,淡淡地問道:“都說了什麼?”
“訴苦唄,說那邊的日子太清苦,秦王妃……”陸芳藹覺得這個稱呼已經不合適了,又改了口:“趙氏又經常刁難她,皇甫少焯要娶她,趙氏死活不肯點頭,不過,皇甫少焯對她不錯就是了。”
頓了頓,陸芳藹踟躕道:“再就是問我要銀子。”
陸小寧冷笑,隔的太遠偷不着,只能厚着臉皮開口要。
她總以爲陸芳華這人虛僞,惡毒,但骨子裡還是清高的,沒想到她是賤到骨子裡,主動勾引皇甫少焯,沒成婚就有了苟且之事,大着肚子自動送上門去當小妾,坑蒙拐騙偷,樣樣事兒做全,這種貨色,她都懶得出手對付,根本就不配當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