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燁焦急的等在屋外,看到宮娥端出一盆盆血水,他就心驚肉跳,心如刀絞,自責不已。
如果他能反應的再快一些,能到的再及時一點,或許小寧就不會受傷了。
趙寅成陪着他,趙寅成安慰道:“殿下,您不必太擔心,陸小寧肯定不會有大礙的。”
皇甫少燁不想說話,陸小寧對於他們來說是朋友,但於他而言是摯愛,朋友和摯愛之間是有區別的,別說大礙了,就是她蹭破點皮,他都心疼的不得了,更何況傷的這麼重。
總算是等到吳御醫出來,皇甫少燁連忙迎上前去:“她怎麼樣了?”
吳御醫說:“幸好沒傷到骨頭,也沒傷到大血管,好好休養幾日就好了。”
“那她怎麼流那麼多血?”皇甫少燁質疑,這吳御醫到底會不會看病啊?
“雖然沒傷到大血管,但是傷到血管是顯而易見的,如果傷到的是大血管,那麻煩就大了。”吳御醫耐心地跟燕王殿下解釋。
“那我現在可不可以進去跟她說幾句話?嗯,是瞭解一下驚馬的情況。”皇甫少燁給自己找了個藉口。
吳御醫說:“可以的,下官看陸大人精神還好。”
皇甫少燁進到裡屋,夕霧還在收拾。
見到皇甫少燁進來,陸小寧道:“夕霧,你先出去。”
夕霧眼睛紅紅的,吸了吸鼻子,就先告退了,早知道她就不該聽小姐的話,仍由小姐跟陳小姐她們去了,她該跟着的,有她在,小姐就不會受傷。
皇甫少燁一瞬不瞬地看着陸小寧,因爲失血過多的緣故,她的臉色蒼白,皇甫少燁的心揪的更疼了。真想過去抱抱她,很艱難才忍住。
“你……還好嗎?”
陸小寧搖搖頭,虛弱地笑了笑:“還好,傷的不嚴重,就是看起來挺嚴重的。”
她說的是實話,還好樹枝不粗,扎進去也只有五公分的樣子,就是疼了點,不過她這個模樣,多半是因爲驚嚇導致,先是驚馬又有差點成了老虎的點心。
“你怎麼就那麼大膽敢去追受了驚的馬?你不知道在林子裡縱馬是多麼危險的事嗎?”皇甫少燁雖然是責備的話語,但聽起來更像是疼惜和幽怨。
他倒是才知道陸小寧的騎術不錯。
陸小寧說:“當時沒想那麼多,總不能讓她在咱們大周出事,而且,當時也只有我可以第一時間追上去。”
都是些不太會騎馬的女眷,不能指望她們,馬伕還得跑回去牽馬,等他們動身去追,踏雪都跑沒影了。
一旦銀月出事,影響到兩國關係還都是後話了,皇甫少燁頭一個要被問責,現在是皇甫少燁的關鍵時刻,不能有一點兒差錯讓人拿到話柄。
皇甫少燁一陣無語,她總是這樣,腦子一熱就什麼都不顧了,上次抓捕千面銀狐也是,她心裡總是把國家利益放在了第一位。或者,她是爲了他,畢竟他是這次狩獵的負責人,不管出了什麼事故,首先要問責的就是他。
他想,一定是這樣,雖然她說跟他分手了,也很刻意地跟他保持着距離,但他懂她的心思。
這樣一想,皇甫少燁不由的柔腸百轉,說道:“以後遇事多想想自己,別人重要,你更重要,尤其對我而言。”
陸小寧心跳漏了一拍,真是要命,在她這麼虛弱的時候講這種情話,她抵抗力不夠怎麼辦?
“那馬怎麼會驚了?”皇甫少燁問。
陸小寧說:“我也不清楚,那踏雪原來是我挑中的,我騎着它在圍場裡跑了兩圈都好好的,後來銀月來了,她也看上了踏雪,叫我讓給她,我想她纔是今天的主角嘛,就讓給她了,誰知她騎上去沒一會兒就出問題了。”
皇甫少燁一陣後怕,心說:還好銀月臉皮夠厚,人家先挑中的她也會開口討要,他得謝謝銀月臉皮厚把踏雪討了去,不然陸小寧更危險。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換做小寧的馬受了驚,以她的騎術或許可以控制住驚馬也不一定。
“我想,要知道原因所在的話,還得先把踏雪找回來。”陸小寧道。
老虎出現後,踏雪和大棕馬都很沒義氣的跑了。
“嗯,已經讓人去找了,馬不會無緣無故受驚,肯定是什麼緣故導致,皇上已經下令徹查。”皇甫少燁道。
如果是人爲因素造成的,如果是有人蓄意謀害,那這人到底想要害誰?有十幾個女眷,除了皇甫雲霓和崔燕燕是自家帶來的馬,其他人的都是隨意挑選的,並沒有指定哪匹馬是誰的,在陸小寧看中踏雪之前,誰也不能保證陸小寧就會選踏雪,而最後踏雪歸了銀月,而且,這些馬都是精挑細選,性情比較溫順的。
這事兒還真是充滿了玄機。
除非這人是衝着他來,今天來的女眷都是金陵城裡最尊貴的小姐,不管誰出了問題都夠他喝一壺的。
皇甫少燁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狩獵已經開始了嗎?”陸小寧問道。
“嗯,已經開始了。”
“那你……”
“放心,顧十風在那邊盯着,而且事先都已經安排妥了。”皇甫少燁道。
“我這邊沒事了,你還是親自去盯着吧,再怎麼周全的安排也總會有料不到的意外。”陸小寧說。
正說着,聽到外面夕霧道:“小姐,陳小姐她們來看您了。”
皇甫少燁蹙了下眉頭,她們就不能晚點來嗎?
陸小寧看他那鬱悶的神情,勸道:“你先走吧。”
皇甫少燁十分不甘願地說:“那你好好養傷。”
都不知道她傷成這樣,會不會耽誤後天的儀式。後天,對她對皇甫奶奶來說,都是極爲重要的日子。
皇甫少燁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回頭深深看着她,說:“這些天,我很想你。”
說完,皇甫少燁不再停留,快步離去。
陸小寧怔忡着,須臾,默默地嘆了口氣,心說:我也想你。
但那件事不解決,他們就沒辦法在一起。
其實,她也可以編個理由讓他配合她,可是她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一個謊話說出口,就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她沒這個心思。
現在這樣似乎也挺好的,他似乎有意識的在配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