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這裝可憐無辜,你若是知道矜持自重,皇太孫爲什不找別人偏找你?你若是自愛,會跟皇太孫立下賭約?分明就是懷了不軌之心。”皇后連聲質問,以顯得她懲罰陸小寧是有理由的,是應當的。
陸小寧悲憤道:“臣女也想知道太孫殿下爲什麼不找別人偏找臣女呢,皇后娘娘何不去問問太孫殿下?臣女不應下賭約,難道要臣女當衆承認臣女身爲扶風先生的弟子卻是徒有虛名嗎?皇后娘娘怎麼不問問雲霓郡主,在紫雲寺,他們是怎麼咄咄逼人的?開口就指責臣女搶了她的男人。臣女倒是要問問,雲霓郡主的男人是哪位?你成親了嗎?訂親了嗎?陳家大公子就成了你男人了?要說不知矜持自重,皇后娘娘是否得先教教雲霓郡主矜持自重幾個字怎麼寫?”
皇后氣的差點仰倒。
賢妃也是聽的心驚肉跳,這陸小寧膽子未免太大了,這種話都敢說,不過,說的好,皇后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
皇甫雲霓惱羞成怒:“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陸小寧道:“你說過沒說過自己心裡清楚,當時在場的人也不是個個都聾的。”
是,雲霓是沒有親口說,崔燕燕替她說了,而且她自己昭告天下,此生非陳彥禹不嫁,還不是一樣的性質?皇甫雲霓就是把陳彥禹視爲她的囊中之物,比不要臉,皇甫家的人佔第二,沒人敢佔第一。
皇甫雲霓氣哭了:“皇祖母,孫女沒有說過,她信口雌黃冤枉人。”
“是不是冤枉,叫陳家二小姐或者杜家小姐來問問不就清楚了?亦或者叫紫雲寺的僧人來問問,出家人不打誑語,絕不會偏頗誰。”陸小寧理直氣壯道。
“大膽,陸小寧忤逆犯上,還敢污衊郡主,其罪當誅。”皇后怒道。
陸小寧道:“臣女哪有忤逆犯上?臣女一來,皇后娘娘不由分說就打臣女,臣女也受了,皇后娘娘沒憑沒據質疑臣女的清白,臣女不解釋就等於默認,臣女解釋又成了忤逆,皇后娘娘到底要臣女怎麼樣?”
陸小寧轉而向皇上哭訴:“皇上,請您主持公道,若是皇上也覺得臣女有罪,臣女就認了,要打要殺,臣女絕無二話。”
皇上聽到這會兒,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分明就是孩子們之間置氣,雲霓被陳家婉拒失了顏面,就把錯都怪到陸小寧頭上,只因陸小寧救過陳家小公子彥平,陳家兄妹與陸小寧親近些,便遭到了雲霓的嫉恨。
但事實如何,雲霓或許不清楚,皇后還能不清楚?
陳家分明就是不想捲入兩位王爺之間的較量,陳家不答應雲霓和彥禹的婚事,同樣不會答應少焯和思瑤的婚事。
皇后卻藉着這個由頭來刁難陸小寧,只怕還是衝着少燁去的。
皇后一心想把自己孃家的崔燕燕嫁給少燁,好進一步控制少燁。
真是利慾薰心昏了頭了。
只要坐實了陸小寧勾引皇太孫之罪,皇后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廢了賭約,順便往少燁身上抹點黑。也就是碰到陸小寧這個膽子大的,不但敢爭辯還敢反擊,若是其他女子,早就嚇的直哆嗦了。
皇后應該沒想到陸小寧是塊這麼難啃的骨頭。
皇上沉聲道:“陸小寧,你起來。”
陸小寧抹了把眼淚,站了起來。
皇上解下腰間的一塊玉牌給陸小寧:“拿着這個,以後除了孤的傳召,其他任何人的傳召你都可以不去,除非徵得孤的同意,誰要治你的罪,也得先問過孤才行。”
皇上把“任何人”三個字咬的很重,像是故意說給皇后聽。
皇后當即就變了臉色。
其他人也都不免心頭一緊,皇上居然賜了陸小寧玉牌,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陸小寧何德何能讓皇上如此重視她?陸小寧不過是個七針名醫而已。
大家心裡各種羨慕嫉妒恨。
陸小寧拿到玉牌簡直不敢相信,她知道皇上會維護他,卻沒想到會這麼給力,這玉牌簡直就是最強大的護身符有沒有?她這算是因禍得福了。
“皇上怎可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陸小寧?”皇后質疑道。
陸小寧沒有玉牌就已經如此囂張了,有了玉牌還不得翻天?
而且,皇上這般強勢護短,讓她這個皇后的臉往哪兒擱?
陸小寧壓抑着心頭地狂喜,並不喜形於色,還期期艾艾地問皇上:“臣女謝皇上的賞賜,只是,賭約的事兒……”
皇上也是無語,這孩子,不知道見好就收嗎?
“賭約的事,你與少燁確實欠考慮,但少燁個性衝動孤是知道的,你也是無奈之舉,孤不予追究,別的不用考慮,靜下心來好好練習九針之術,顧大人還在外面等着你,快去吧。”皇上說道。
陸小寧瞄了皇后一眼,皇后那張臉黑的喲,抹了鍋底灰似的,陸小寧頓覺憋了一肚子的惡氣都散了。既然皇上這麼聖明,那她就聽皇上的話,撤了。
“是,臣女一定苦練九針之術,不會讓皇上您失望的。”陸小寧保證道。
皇上這麼維護她,就算是爲了皇上,她也要拿下神針之名,讓皇上在有生之年看到大周人贏得神針的桂冠,不留遺憾。
陸小寧退出了昭陽殿,長舒一口氣,可算是出了狼窩了,好在有了玉牌,以後她再也不要來昭陽殿了。
陸小寧看到站在不遠處廊檐下翹首以待的顧大人,心頭一暖,疾步上前給顧大人行禮:“多謝伯父。”
不用說,肯定是顧大人搬來了皇上這個救兵,不過,顧大人怎麼知道她有難的?
顧懷山看陸小寧的臉又紅又腫的,心說:還真被十風說中了。
要知道他跑去找皇上也是擔了風險的,萬一陸小寧沒事兒,他就是惡意揣測皇后,是大不敬之罪,但爲了大周醫術的未來,他就豁出去了。
“你沒事兒吧?”顧懷山關切地問道。
陸小寧笑了下,卻是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倒抽一口涼氣,怏怏道:“沒事兒,就是捱了幾下耳光,不過,要是伯父沒把皇上請來,我就有事兒了,能不能活着出昭陽殿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