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喊這麼大聲小心驚醒奴才們,你是想讓大家看到我們坦誠繾綣的樣子?”高冉昊微微湊到人兒臉邊,兩人鼻息交融,更讓沈芊君覺得全身焦躁起來。
有的時候,她是真的猜不透高冉昊究竟在想什麼,下一步會做什麼。
在爲人妻方面,她少了與那些女人斡旋的銳利,卻多了幾分迷茫。
身子被輕輕打橫抱入胡牀,高冉昊按住沈芊君的雙肩,忽然抓着她的手腕便將她的衣袖挽起。
她瞬間才大悟,看着男人小心地翻開一層層衣袖,檢查着裡面的傷口。
他受傷時,她從未主動去幫他換藥過,甚至每日他親自登門。
而事情輪到自己,他卻…
眉頭一擰,高冉昊微微不悅擡頭,卻是柔柔問着,“你一日都未擦藥?”
“小傷…”,她捂着他的手想把手縮回,卻被他一把抓住手。
一聲不吭,高冉昊緩緩起身,將靴子脫去,優雅地上了胡牀,他在被子裡呆了一會兒,終於眯縫着眼睛一笑,“捂熱了,進來吧。”
“額。”沈芊君半晌語塞,她背一僵,竟是忘了迴應。
“難不成你想一直凍着?”
癟癟嘴,沈芊君彎腰拖鞋,跐溜進了被子,擡頭卻發現男人嘴角隱約的淺笑。
“楊明安,傳太醫!”
淺笑依舊,高冉昊衝着外頭道,腿不禁往人兒這邊靠了靠。
沈芊君忙躲,卻不想被他一手抓住,“你再動把被子弄涼了,朕可要把你扔下去的哦。”
“你…”,咬了咬牙,沈芊君擡眼瞪了他一眼,又低頭不語了,她從來沒想過和他會共一個被筒,而且是兩人各分一頭,中間隔着茶几,茶几上卻空空如也,沒有遮擋物,兩人的視線便暢通無阻。
尷尬的氣氛直到楊明安和扇碧帶着太醫推門而入時才結束,三人見到屋內情景都是一驚,胡太醫提着藥箱走來,給兩人行禮。
“平身吧,快些幫皇后瞧瞧她的手。”聲音淡淡,高冉昊又對身邊楊明安喚道,“去把昨日的蛋糕端來。”
沈芊君伸手讓太醫瞧,一邊聽着高冉昊的話。
不消半晌,楊明安端了一樣東西進來,正是昨日她送去養心殿的蛋糕。兩個小太監同時還搬來了一大疊奏摺。
胡太醫幫沈芊君包紮完傷口便向高冉昊稟報,“回稟皇上,娘娘手上的傷應妥善處理,否則易留疤。”
“恩,以後每日你都來給皇后看手,其他宮裡請脈就不必了,只管好坤寧宮這裡就行。”
“是。”
看着胡太醫提着藥箱出去,沈芊君才轉頭看向吃得正香的男人,不禁秀眉一蹙,“皇上,這是昨日的殘點?”
“昨日你做了大盤,朕未吃完,不忍倒掉浪費你一番心意,今日設宴只喝了些酒,現下忽然覺得餓了。”高冉昊雲淡風輕地說着,臉上笑盈盈一片。
他是一國之君,卻並不是人們所想的,君王當日日山珍海味,暴殄天物。
如今的他,就如她的丈夫,在對自己的妻子說着貼心話,心疼妻子的苦心。
心頭猛地一緊,沈芊君低着頭好讓酸脹的眼睛不盈出淚來。
她苦笑着,笑他傻。
“皇上,臣妾也覺得肚子餓了。”收拾好了心情,沈芊君忽然莞爾一笑,伸出蔥根般的指抓起一片蛋糕塞進嘴裡。
蛋糕經過一夜已經不太新鮮了,而且加之天氣冷,已經有些硬邦邦了,入口艱澀。
她慢慢咀嚼着,卻覺得這是世間最美的美味,就着一口熱茶入肚,果然便覺得肚子滿滿的了。
“瞧瞧你,多大了,吃東西還像個孩子,朕怎麼覺得你有時候笨的可以呢?”似是嗔怪,卻多了幾分寵溺,高冉昊抓着自己的衣袖,幫人兒小心地擦掉嘴邊的蛋糕屑,笑得燦爛。
人兒溫柔一笑,卻反脣相譏,“皇上比臣妾還笨呢,山珍海味不吃,倒吝嗇這幾塊硬邦邦的東西,不愧是勤儉愛民的好君王。”
“既然都笨,那麼絕配。”收手淺笑,高冉昊身子慵懶一仰,抽過奏摺最上面一封,便懶懶看了起來。
沈芊君將口裡最後一點蛋糕眼下,眼睛掠過硃筆旁的紅墨,輕輕撩起袖子,研磨起來。
花色屏風,紅燭燦燦,牆上之影,一人看折,一人添墨,兩人像是久年的夫妻,相敬如賓…
翌日醒來如往常一樣,胡牀上已無男人的身影,可是被子裡卻還留着他的餘溫,桌上紅墨猶在,沈芊君一看,不禁嘴角揚起一絲幸福的淺笑。
“扇碧,伺候我梳洗吧,等皇上下了早朝把楊公公喚來。”
…
坤寧宮椒房殿
沈芊君端坐在太妃椅上慢悠悠地喝茶,不時扇碧便領着楊明安進來。
“老奴給皇后娘娘請安。”
“免禮吧。”看了半俯身的人一眼,沈芊君的眼眸裡忽然劃過一絲凌冽,她開門見山,直接拍動了身邊的茶几,“說!誰指使你在本宮茶裡下藥的!”
“下藥?老奴,老奴聽不懂娘娘在說什麼啊。”楊明安一顯深宮老奴的圓滑和狡詐,嘴角擒出一絲笑。
“楊公公,本宮醜話可說在前面了,你伺候皇上近二十年,可不想因爲幫了不必要的人而丟了腦袋吧,你的主子是皇上,本宮是皇上最親近的人,陷害本宮的下場,你最清楚不過了吧!”
聲音猛地一沉,手中杯子一仍,立即砸在地上粉碎,連扇碧都嚇得一顫。
楊明安是皇帝身邊的人,能使喚動他的人,不多。
沈芊君眼睛眯縫着,已經略有殺意。
“皇后娘娘饒命,老奴也是身不由己啊,此事是有人指使,它以老奴一家性命要挾,老奴不得已而爲之啊。”楊明安聲淚俱下,已撲通跪下磕頭了。
“聽說你宮外有個弟弟,嗜賭生性,還因此輸光了家財,你爲了替親弟還賭債,因此偷偷變賣了宮裡的幾件寶貝,此事本宮未說錯吧?”
“老奴,老奴求娘娘開恩啊。”楊明安磕地一次比一次重,聲音哭啞着幾乎快說不出話來,私運宮中財務者,死!
“那人便是抓到你此把柄作爲要挾?若是這樣,本宮本將你私運的那些東西賞賜給你,但本宮也希望,下不爲例,你對皇上的忠心,不能有雜質!”
“是,是,老奴日後當爲皇上娘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指使老奴的黑手是…”楊明安老淚縱橫,擡袖拂去臉上的淚水,顫顫擡手,用地上的茶水在未溼的地方寫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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