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石頭城

去病、青琳他們離了城一路東行。路上蟾宮對青琳時而扮個鬼臉,時而講個笑話,又時而做個可愛的動作。青琳也與他作樂談笑。

殷配天和去病這一路上是談天說地,兩人甚是歡愉。殷配天說去病爲人豪爽,醫術在這世上更是首屈一指,並羨慕他有一個像青琳這般可人的紅粉情侶。殷配天還時不時的找機會和青琳搭訕,青琳只是禮貌的淡然一笑,簡單答上一句半句話來。

青琳悄悄的對去病說道:“常言‘善言不美’你對這位殷配天還是不要太過親密。”去病笑道:“他開口言我好,我就樂的接受,沒有拒絕好的道理。”青琳翻一白眼道:“既是同路而行,我當然知道要禮貌待人。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去病嘿嘿笑道:“嗯!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放心吧。”

這日,四人來到一個山谷之中,只見花香草綠,鳥鳴蝶飛,白雲從天上飄過,清風迎面徐徐吹來。忽見有個女子在這山谷的花叢中優雅地漫步。

衆人走上前打量這女子二十七八的年紀,身襲一件淺紅色的衣裳,外套一件白色輕紗。渾身裝束簡單卻不失優雅,端莊而美麗。

去病四人向這女子詢問關於石頭城的路徑,這女子言道:“過了這個山谷直向東走,約莫再走一天的路程就到了。”他們謝過遂繼續東行。

在天黑時,他們來到了離石頭城十里以外的一個小鎮,便在這裡打尖休息,待次日天明早早向石頭城趕去。

他們來到城內,只覺整座城一片祥和平靜的氛圍。街道上看不見一個擺攤的商販,而那些商店老闆的貨物也絕不佔街道半寸之地,買賣之人絕無討價還價之說。

四人均覺奇怪,蟾宮於是就向一個剛買完東西的人問道:“你買這麼個小的東西,怎麼也不知道還還價,老闆說是多少就是多少,你也忒老實了吧。”這人聽後反而笑道:“還價?小兄弟,你一定是從外地來的吧。”蟾宮“嗯”了一聲,那人繼續道:“像你這樣的問題,不止你一人問過,凡是到過我們這的人都感到奇怪,說你們外面買東西都是要還還價的。我們這可不是,我們這的東西值個什麼價,就要個什麼價,是不會多要的。”蟾宮“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

去病上前問道:“請問大哥,林道遠林老爺家怎麼走?”這個人道:“哦!他家啊!知道,你們順着這條街直走,走到第二個十字路口,往右拐,路南最裡面的那家就是了。”

去病他們謝過,順着路徑來到林道遠家門前,去病上前叫門,過一會,一位老者開開門,這老者打量他們一下問道:“幾位,你們找誰?”去病道:“這是林道遠林老爺家嗎?”老者點點頭。去病道:“林語亭林姑娘拖我們捎來一封家信。”說着把信掏出來呈給了老者。

老者接過信激動道:“語亭?是小姐。你們快進,我這就去叫老爺去。”他那蹣跚的腳步邊跑便喊道:“老爺,夫人,小姐來信了,小姐來信了···”

這時一位五十多的夫人從裡面趨步而出,滿臉的驚喜之色,而後面的那位林老爺驚喜之餘還帶有三分生氣。他故作姿態的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林夫人一把接過信,走到林老爺跟前道:“你看,是語亭來的信,是語婷的信。”林老爺沒好氣的“嗯”了一聲。林夫人道:“你看你,都過去這麼久了。還生氣呢?語亭沒音的時候,你又是想她又是怨她又是氣她的,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信,你又瞎擺起架子來了。”說着把信遞給林老爺道:“快看看,信裡都寫了什麼?”林老爺擺手道:“不看。”說完直徑向裡屋走去。

林夫人忙笑賠禮道:“幾位快坐,我家老爺就這脾氣,諸位請勿見怪,請喝茶。”林夫人把信放在懷裡,坐定道:“不知道我家語亭現在過得怎麼樣,她還說了什麼沒有?都已經好幾年了,只從她和那個人離開這個家就沒有回來過。”說着已經鬆弛的雙眼流下思念的淚水。

青琳道:“語亭姐現在過得很好,她請二老不要記掛,好好的保重身體。”林夫人用手巾拭去淚水道:“若是當初我們答應他們,也不會和語亭分離這麼久。”

青琳道:“夫人爲何不答應他們在一起,我看他們挺好的。”林夫人嘆口氣道:“那已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只要他們現在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去病道:“既然信我們已經送到,那就告辭了。”林夫人聽言堅持要留下吃飯,去病道:“我們還有要事,不叨擾了。”林夫人見他們執意不肯,遂道:“即使如此,就麻煩諸位若是再見到語亭就請轉告她,說父母什麼都不要,只希望她能儘快的回家。”去病答應着便告辭離去。

他們離開林府,來到了城內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走到一家名爲“馨之家”的飯店就進去要了一些飯菜。四人發現這裡的的客人都是把自己的飯菜吃完後留下銀子就自行離開。

忽聽的那廂傳來一陣笑聲,四人望去,原來是一位少女在和一羣客人說笑。這位少女約莫十七八歲,柳眉杏眼,紅腮朱脣,蘋果似的臉蛋上總帶着一絲甜甜的微笑,並同時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只見一位客人指着她笑道:“小妹這張嘴可可的讓人又喜又惱的,趕明我非得給你姐姐說,讓她做主給你找個厲害的婆家趕快嫁了。”說的衆人都哈哈的大笑,皆稱:“極是,極是。”

小妹道:“我姐纔不會像林老頭那樣的,硬要拿女兒的主,她是尊重我的。只要我不願意她就不會逼我,所以啊,你們還是照舊聽我絮叨吧。”說完衆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這時一位上了年紀的人道:“你小孩子家不知道就不要瞎說,林老爺都是爲她好,那一個窮酸書生,又是外面的人,你也知道我們這是不喜歡和外面的人有什麼過密的交往的,再說了,林老爺一聲最厭惡的就是做官的,他百無一用,一個書生除了科考還能做什麼?你們這些小姑娘就知道情的愛的,全不管爲人父母的心。”

另一個用手撫摸着他懷中一隻純白的小狗道:“這林老爺統共就這麼一個閨女,她跑的遠遠的,將來靠誰去,豈不是寂寞。我們也不要瞎議論了,誰也不知道林老爺到底是爲什麼反對他們在一起,這個呢,也不用我們操心。”說到這指着小妹笑道:“主要是她,趕快想辦法把她打發走就好了,不然我們會笑死的。”衆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小妹抿嘴一笑,眼睛斜瞟他一眼道:“是啊,林老頭寂寞,哪像你不寂寞,拿個狗兒貓兒的當兒作女的,整天是圍着它們轉悠,它說往東你是絕不敢西去。”說着指着他笑道:“你看,你看,自己瘦的跟個猴似的,還拿好的東西餵它,這爲人父母的就是偉大。”說完她繃住嘴不笑,眼睛不停的向衆人掃去。

衆人先是沒什麼反應,最後明白過來這“人”指的就是那人身邊的狗和貓都大笑起來。有的人吃到嘴裡的飯菜又給噴了出來,有的人剛夾起來的菜還未送到嘴邊又趕緊放下了。有的人是捂着胸口笑的不住的咳嗽,有的是捋着鬍鬚笑指着那個人。

那人聽了也不惱,笑指着小妹道:“你這丫頭,趕明我定要告訴陶娘子把你趕快嫁了。”小妹臉一仰,嘴一撇,“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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