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很想很想!”我撲倒他的懷中,眼淚不斷滑落,眼淚?我竟有了眼淚!我伸手摸過,原來這是真的!那天真的是眼淚。
對於清塵一系列的表情及動作,逝風雖很是疑惑,但都被清塵的那句話湮沒。
“我也是!很想、很想!”他將清塵緊緊擁在懷中。
逝風吻上清塵的眼,清塵的嘴。
清塵亦迴應着他。
“公主!公主!”
是碧水在叫我,我不捨的將他放開。
“我先走了。”
“好。”逝風微笑着看着清塵離去。
“清塵!明天我們要去出遊,你去不去?”苒恆看着清塵問,最近這個妹妹還別說,特別的聽話、特別的乖,他都懷疑這是不是他以前那個瘋瘋癲癲的妹妹了。
“爲什麼要出去?”
“逝風公子想要了解一下我們北虞的風土人情,正好華休也想出去走走!”華休,他終究還是進宮了,
今天,我、逝風、哥哥,還有華休,華休終究還是走進了我們的生活,更走進了哥哥的生活,無時無刻不影響着哥哥。原本以爲那日之後不會再見,可是哥哥在去查封合春坊的時候,竟又見到了被那幫人抓回的華休,無論華休如何的拒絕,哥哥硬是將他帶回了王宮。
路過合春坊時,我看了眼,合春坊還在,只是已經停業,爲此哥哥得罪了不少的權貴,可他並不在意。
風,一直不停的颳着,吹的樹梢飛舞,吹得野草沉浮。
山巒,延綿無盡;河水,泠泠作響;白雲,悠然而去。
這樣美好的景色我卻無心欣賞,暗暗祈禱着不要發生變化。
“你怎麼了?”逝風見清塵自出來後便一直魂不守舍的,擔憂的看着他。
“逝風,你會離開我嗎?”我看着他認真的問。
“你想讓我離開嗎?”逝風將她攬在懷中,他不知道她爲何會如此不安,他想以此給她安慰。
“不想!逝風!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嗎?”我擡頭看着他問。
“好!”他看着我認真的回答。
“那你說你愛我。”
“我愛你!”他極其深情的說出口,然後吻上清塵的雙脣。
眼淚再次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
“傻瓜!怎麼那麼容易流淚?”逝風極其溫柔的吻去她的眼淚。
“可能是上輩子不能流淚,所以這輩子要補回來。”我傻笑着說。
“傻瓜!”逝風心疼的看着她。
“那我們現在就成親!”我看着他認真的說。
逝風微愣,轉而露出寵溺的笑容“好!”
逝風將一件東西掛在清塵的脖子山。
我定睛一看,確實那碧水色的玉扳指,上面依然篆刻着“逝去塵埃,一切隨風”。
沒有發生什麼變故,我和逝風也順利的成親了。
成親之後,我們便搬出了王宮,在傅巖山下安家落戶。
“爹!娘!你們快看!我又捉到了一條大魚!”山澗中,小溪裡,一個十來歲男童,高舉一條還在活蹦亂跳的魚,向着岸邊的一男一女高呼。
男女皆露出寵溺的笑顏。
男孩將魚仍至岸邊,又繼續尋找着下一個目標。
“你看承書,玩的多開心!”清塵無奈的說,可那臉上的笑顏只增不減。
逝風攬過清塵,讓她靠在他的懷中,臉上亦是同清塵一般,露出幸福、滿足的笑顏。
夕陽西下,那落日的晚霞爲這人世間最美的和諧畫面鍍上一層金光。
“清兒!清兒……”
我聽到一個熟悉聲音,雖然模糊,但我卻聽出這聲音是誰,他的聲音無奈、糾結、痛苦,還有那不明的絕望。
睜開眼睛,我有些迷惘,這是哪裡?這不是我和逝風的家。不再是睜眼便看到逝風溫柔的笑顏,沒有再在睜眼的瞬間聽到他溫柔的話語。
這是間竹製的臥房,雖然我們的家也是竹製的,但這間卻是陌生的。
我走出房間,眼前不再是奼紫嫣紅、溪水潺潺,我們的院子裡種了許多的花,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開,我們的家門前有一條小溪,只要站在院子裡便能聽到河水歡快的流淌聲。
而眼前,目及之處也是花,繁花似錦,可那是雪白的梨花花海。
一聲聲琴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似是無意撥弄,但只這隨意撥弄,就已經讓人心曠神怡。
“你醒了,看來也只有他有辦法能將你喚醒。”
一個男音突兀的傳來,我四下尋找說話之人,在一個水榭之上,尋到了一身白衣。
我慢慢走向他,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這裡應該是無月谷。
“怎麼?睡一覺就將我這樣的花美男給忘了?”無迴轉身調侃的問了句。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直到現在我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你已經沉睡六十年了。”無回看着清塵說出這句話後,便轉身繼續撥弄他的琴絃。
“我已經沉睡六十年了?”我喃喃自問,怎麼會這樣?那先前發生的事是怎麼一回事?做夢嗎?可那個夢是那樣的真實。可若不是,那我現在又是怎麼回事?我伸手摸出衣襟裡的扳指,還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看着無回問。
“清塵!放下你心中的執念,不要再讓自己活的那麼累了。”無回嘆息道。
“那你能放下你心中的執念嗎?”無回,那個自開天闢地之後便形成的第一念,若不是心中有執念,又怎會有他的存在。
無回愣住,是啊!自己不也一直都有執念嗎?
“剛剛你說的他是?”
“你夢中有誰那便是誰。”
“你是說我和逝風的那十年只是一場夢?”我不敢置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無回沒有回答,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經脆弱不堪,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打擊。
看着無回的模樣,已經不需要他回答了,我知道,那些所謂的幸福生活、美滿生活,全是假的。
“爲什麼要讓我做這樣的一個夢?”我閉上眼,掩飾着我的痛、我的傷。
“只有這樣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你才能醒來。”
“他當真是煞費苦心哪呀!”我自嘲一笑。
我經常看着那紛紛落下的花瓣,那花海從未減少過,依然美麗綻放着,可那掉落的花瓣終究已經掉落。
“清塵!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我都快無聊死了!”雪兒拉着清塵很是委屈。
“你要聽什麼?”雪兒雖然已經有三千多年的高齡了,但思想仍然單純,就如同那未曾觸及地面的白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