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都三十歲了!您看二哥和二嫂結婚都十三年了,賢兒也十二歲了,可你呢,別說孩子了,我大嫂人影還沒呢!”吳元噼裡啪啦抱怨了一番,轉而用眼神示意旁邊的二哥吳君也說說。
“大哥!父親、母親離世時最遺憾的是沒有看到你成家生子,最記掛的是五弟沒人照顧,現在五弟已經長大,三弟、四弟雖經商在外,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你仍然獨自一人,這讓父親、母親九泉之下也難瞑目啊!”吳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娓娓道來。
“國家初建,雖大局已定,但內憂不斷。皇上他生性多疑,父親在時便屢次試探。經楚王被貶一事,諸王心有芥蒂,多有不穩,恐有叛亂,國將再陷戰亂,百姓苦矣!現在百姓剛從戰亂中走出,百廢待興,父親在時,常教導我們國事爲重,以德裕民,以賢治政,以忠侍君。”吳臣正坐於客廳,輕抿了口茶,並沒有應爲他們的勸慰而動心。
“書中有云:欲治其國者,先其齊家。齊家而後治國平天下!大哥!這聖人之道難道也有錯嗎?”吳君再次出聲。吳君乃一儒生模樣,一看便知是飽學詩書之人。
“父親、五叔,其實大伯所言不假,當今天下,看似已穩,但自古狡兔死,良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爺爺在時尚處處小心,我們也應該多花點心思在國事上!”十二歲的承賢,像模像樣的發表自己的見解。
“啪!”的一下一隻手打在他的腦門。
“哎吆!五叔!你幹嘛打我?”承賢揉了揉自己的腦門,很是委屈。
“小孩子懂什麼!回去看書去!明天我要查驗,若是沒有背好,罰你不許吃飯!”吳元訓斥道,好小子!我們這邊較勁腦筋勸解,你到好,拆橋呢!
“五叔!背什麼書啊?”承賢不甘的問了句,小孩子怎麼了,小孩子也有自己的看法,再說,我也不小了!
“就,就那個《論語》吧!”吳元思索着說。
“五叔!那個我昨天已經背給父親聽過了!不信你問父親。”
“那就《孟子》吧!”他實在想不出都有什麼書了!唉!誰讓他天生不是讀書的料呢!
“五叔!四書五經我都背全了!”
“讓你去你就去!幹嘛那麼多事!溫故而知新!懂不懂?”吳元氣的簡直是咬牙切齒,用眼神示意旁邊的二哥。
“賢兒!你先回房好好看書,我們和你大伯還有些事要商量!”吳君端出了他身爲慈父的架子。
“是!父親!”承賢行禮,又向吳臣行大禮,方告退。
“二弟!賢兒這麼小就明白事理,長大了定是我長沙國砥柱!”吳臣看着承賢離去的背影讚賞道。
“大哥!你將來的孩子肯定也像你這般聰明睿智、深謀遠慮、文才武略,無所不通,更甚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堪稱曠古奇才,比之伊呂!”吳元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就這幾個詞費了他畢生所學。
“好了!我還是那句話,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決定,你們就不用操那份心了!五弟!尤其是你!你還是多將心思用在軍事上,你看你這將軍當的,什麼也不管,底下的將士可對你多有不服,你要多看看軍書,再多到教場上走走才行!”吳臣很認真的對吳元說。
“知道了!”吳元聽到這個就頭疼,隨便敷衍了句,便興致缺缺的走出了客廳。
吳臣搖頭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長大啊!
吳元一路出了王宮,連身後跟隨的人都被他訓斥回去了。
“大哥也真是的!每次和他說他的事就用這個來壓我。”吳元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這可是他的軟肋,他天生喜歡無拘無束、逍遙自在,偏偏偶然來興去了趟軍營,剛好將士們在比賽射箭,他一時玩性大起便和他們比了比,誰承想那幫將士的箭術那麼差勁,竟讓他得了個第一,不但如此,據說那是爲選將軍而設的比賽,他陰差陽錯就被擁立成將軍,不過他知道那是將士門對所謂英雄的敬重,而後吧,知道他並不是什麼真正的英雄,就冷了下來,反倒是大哥,硬是讓他掛這個頭銜,還讓他真的領兵,他一點也不想這樣!
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叫賣之聲,不絕於耳。
“這位公子!算一掛如何?若不靈驗,分文不取!”
一個身穿道士長服的中年男子,手執“無所不知”四個大字的玄旗攔住了吳元的去路。
“去!去!去!本公子我煩着呢!”吳元不耐的將他推開。
“公子近來有解決不了的煩惱,故而心情不佳。”道士並沒有因爲他的舉動而難堪,反而一本正經的說了起來。
“這還用你說嗎?是人都看的出來!”吳元聽他這麼說更加的生氣,所以語氣有些重。
“公子命犯桃花,今天將會遇一女子!”男子依然認真的說。
“本公子我天天犯桃花,天天遇到女人!”開玩笑,他是誰,那是長沙國、吳王的親弟弟,還是位將軍!那想要女人不多的是!
“我說的是公子命中註定之人!”男子快步跟上他離去的腳步,再次出口。
吳元不予理睬,不耐的加快了腳步。
“桃花河岸生桃花,桃花河上別離橋,橋上花開是紅顏,命中姻緣一線牽!”男子對着吳元遠去的方向朗聲道。
“可惜啊!可惜!天注姻緣今難逢!”
吳元遠遠的聽到那人如此失望的嘆息聲。
他回頭去看,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蹤跡。
奇怪!心思被那人那無限的感慨撩起來興致。
桃花河?別離橋?桃花?還是紅色?越想越心癢難耐,決定去看看。
別離橋,坐落於臨湘城外桃花河上。此河是匯聚湘江的支流航道,因夾岸十里桃花而得名。
別離橋,經過別離橋便到了渡口,別離遠行的親人,也希望下次重逢之時不要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