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吒左手抱着酒德亞紀,右手摟着葉勝,他們漂浮在一個巨大的氣泡裡。
無論周圍的江水多麼洶涌和混濁,氣泡都巍然不動。
五級的小地震罷了,對於一名金丹後期的修真者而言,就像清風拂面一般微不足道。
救人更是不在話下。
其實就算他不出手,酒德亞紀和葉勝也不會死在這場地震裡,他們會被自上而下灌入地縫的江水捲到青銅門附近,最後死在帶走骨殖瓶的過程裡。
“你們還好吧?”鄭吒的聲音在兩人腦海中響起,“我已經通知了你們的領導,青銅城裡有次代種級別的龍族,對你們來說太危險了,等地震結束以後就回去吧。”
酒德亞紀和葉勝面面相覷。
葉勝看着酒德亞紀被另一個男人抱着,而且他自己也被這個男人抱着,心裡感到十分別扭。
“我們還有任務沒有完成。”他臉龐僵硬地說,“就算下面有次代種,我們也不能就這麼回去,請您放開我們。”
酒德亞紀也是相同的觀點。
幾十乃至上百年積存在地質中的能量都在剛纔的半分鐘裡被釋放大半,剩下的不足以對兩名混血種造成致命威脅。
地震已經沒有最初那麼猛烈了,他們要繼續完成任務。
鄭吒挑了挑眉毛。
他沒有收到主神的獎勵通知。
要麼是因爲他在《生化危機》裡收割了太多獎勵,以至於小幅度地改變劇情已經沒有獎勵了;要麼是因爲他現在放手之後,酒德亞紀和葉勝會死在接下來的行動中。
會是哪一種呢?
“你們兩個能在水裡戰勝次代種完成任務?”鄭吒好奇地問道。
在他的感應當中,酒德亞紀和葉勝的能量波動都不大,沒比普通人強到什麼地方去。
他們執着繼續任務,難道是有在水裡戰勝次代種的把握?
次代種很弱嗎?
“呃。”葉勝說不出話。
就憑他和酒德亞紀,別說戰勝次代種了,就連喂次代種都嫌肉不夠多。
鄭吒心中瞭然。
這兩個是那種爲了完成任務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行了,你們上去吧,就當自己已經死了。”鄭吒鬆開了他們,靈力纏繞着他們的身體,把他們朝江面上方拋去。
葉勝和酒德亞紀還沒反應過來,就飛出了氣泡。
渾濁的江水讓他們什麼都看不清,而身上纏繞的靈力又讓他們動彈不得,過了不到十秒鐘,他們破水而出,精準地落到在暴雨中飄颻的摩尼亞赫號上。
“葉勝!酒德亞紀!”
“你們沒事吧?”
曼斯教授心急如焚地跑到他們身旁。
“我們沒事,教授。”葉勝狼狽地站了起來,他羞愧地說,“是那個人把我們丟上來的。”
酒德亞紀低着頭,一言不發,雨水胡亂地拍打着她的潛水服。
曼斯教授拍了拍他們兩個的肩膀,他長嘆一聲:“算了,就算讓你們繼續執行任務,你們也不可能爭得過那個傢伙,而且青銅城裡可能有一個次代種”
曼斯教授心裡在罵娘。
這次任務的情報工作做得實在太粗糙了,又是神秘人又是次代種,他們爲了完成任務全軍覆沒也不是不可能。
“你們都是執行部的精英,不能白白送死。”曼斯教授深吸一口氣,從兜裡摸出電話:“這種情況已經超出我們能應對的範疇了,讓校長想辦法吧。”
卡塞爾學院雖然從事屠龍這項危機四伏的事業,但不會把成員當消耗品使用。
畢竟混血種數量稀少,而隸屬於卡塞爾學院的就更少了,讓對應級別的人做對應級別的任務,才能更好地進行屠龍大業。
“喂,你都看到了嗎?”曼斯教授大聲道,“這次任務做不下去了,除非你派其他人過來!”
“.”
“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曼斯掛斷了電話,他扭頭對周圍的人大聲吼道:“夔門計劃取消,任務內容變更爲打探剛纔那個人的身份,確認他是混血種還是純血龍類!”
他的聲音穿透狂暴的雨幕,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衆人全都鬆了口氣。
他們不怕死,怕死的人不會出現在摩尼亞赫號上,但能不做危險任務,當然還是不做更好一些。
那個人救了酒德亞紀和葉勝,應該還蠻好說話的,打探一下身份估計不難。
曼斯教授扭頭望向劇烈晃動的江面。
等其他地方的支援趕到,黃花菜恐怕都涼了,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放棄探索青銅城,想辦法搞清楚這個神秘人是誰,再徐徐圖之。
忽然,一抹銀光映入他的眼簾。
那是什麼?
曼斯教授面露驚色。
只見大片銀白色的物質從江邊跨越而來,它們在雷電的照耀下反射着晃眼的光芒,以一秒十幾米的速度迅速延伸向摩尼亞赫號。
“收錨!”
“轉舵!”
“躲開那些銀色的東西!”
夔門計劃已經結束了,他們的首要任務是保全自身。
曼斯教授當機立斷地下令,船上的二副拼命轉動船舵,摩尼亞赫號在波濤洶涌的長江上驚心動魄地動了起來。
然而,這份努力完全是徒勞的。
那些銀白色的物質在半空中可以轉彎,不到一分鐘功夫就抵達了摩尼亞赫號旁邊。
銀白色物質的末端形成兩隻巨大的手掌,分別從船首和船尾托住摩尼亞赫號,把摩尼亞赫號擡到了半空中。
方纔還在江水中劇烈搖晃的摩尼亞赫號一下子穩定了。
幾秒後,隨着高大穹頂的形成,就連不斷沖刷摩尼亞赫號的暴雨也離摩尼亞赫號而去了。
船上的人都感到不知所措。
“保持冷靜!”
“準備戰鬥!”
曼斯教授握着一把左輪手槍,他神情鎮定地躲在一座炮臺後面,只露出半邊腦袋觀察外面的動靜。
棄船是不可能棄船的。
在正在地震和下暴雨的長江中央棄船,絕大部分人都沒有再上岸的可能。
只有戰鬥!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船上所有人的想象範疇,就連長期培養的三觀都有些被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