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車子是一輛棗紅桑塔納,後面是紅色的夏利,接着是兩輛麪包車。路明哲坐上車說了聲,走吧!司機一愣,在印象中新郎都是西裝革履,頭髮洗的水亮,看路明哲好像去趕集很是隨意。
“你是新郎嗎?”司機忍不住問了一句,路明哲點點頭說:“是呀,怎麼新郎還要在臉上寫上字嗎?”司機掙得是錢,也沒有反駁啓動了車子出來村子。離着鎮上不遠,只有兩公里的路程,出來的有點早,車子不是很快,半個多小時到了賈麗家。
院子裡站滿了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形形色色的路明哲根本看不過來,後面的陪郎分糖分煙笑臉相迎。路明哲到在西屋,賈麗穿了一身紅色繡花旗袍坐在牀上,頭上紅色的頭花格外的扎眼。
屋子裡也站滿了人,多是些婦女兒童。賈麗的妹妹也就是路明哲的小姨子,性格潑辣心思縝密,而且繼承了她爸爸的基因善於言談,看着路明哲笑了笑說:“姐夫,這邊有個規矩,人不能就這樣讓你娶走了,三拜九叩你知道嗎?”
路明哲當然知道,是禮儀最高境界,過三步雙膝跪地磕三個頭,然後起身再走三步叩三首,繼而三次,也叫三跪九叩首,是臣子見皇帝時的禮儀,成熟於清代。
“我讀書少,真的不知道!”路明哲想推出去,“不行,不知道教給他!”“那個太難了,還是換個簡單的!”旁邊的人喊個不停,路明哲看了看賈麗。
賈麗一臉的哭意,眼皮耷拉着,不白的臉上擦的粉不少,有兩道輕微的淚痕。路明哲忍了忍,這時伴郎還有陪護走進屋裡,又是分糖分煙,“時間不早了,該啓程了,改天姑爺來了隨便鬧!”沒想到小姨子爽快的答應了,提出一個條件,“給我姐穿上鞋吧!”左腳的鞋就在牀上,可是右腳的鞋卻沒有了。
小姨子一臉的壞笑,路明哲明白了,對於這種玩笑很正常的,“姐夫!那隻鞋要去找!”“別鬧了妹妹,時間也不早了,兩邊都有事情!”“別套近乎,還是找鞋吧!”就在路明哲想穿完鞋,想下牀找另外一隻鞋的時候,小姨子狠狠的按住路明哲的頭,在賈麗面前算是磕頭了。
右腳的鞋就在牀下,拿出來穿好,“要抱着出門的,不能走路的!”路明哲沒辦法抱起賈麗,有人提議要給岳父鞠躬,可是沒看到岳父,後來才知道岳父已經哭了,躲到一邊去了。
上了車路明哲長舒一口氣,最煩人多的場合,這也是必須面對的。人有很多的不喜歡做的事情,在特定的環境裡不得不做,違揹着自己的意願,硬着頭皮也要去做,人生的無奈在此展現。
賈麗一臉的漠然,好像處在觀衆的角度,看待別人的結婚,不如一個伴娘歡喜的表情。路明哲一聲不吭的坐着,隨着車子的搖晃,有點暈車的感覺,混混沌沌的疑似在夢裡。
有人形容婚姻是墳墓,有人說是圍城,更多的人是期待,進了墳墓圍城想出去,卻發覺身陷其中,看着想進去的人大笑。事情都有雙面利害關係,有利有弊,有禍有福,盈則虧,滿招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