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夜已很深了,瑾王府內燈火通明,侍衛來來回回不停的進出着,內殿裡太醫正在給趙毓換藥一併處理腳傷。
只見一個侍衛匆匆向內殿而來,不待那侍衛開口趙毓便問道:“可有王妃的行蹤”
“回稟瑾王,並未發現王妃的行蹤”侍衛道
“廢物,讓你們好好跟着王妃你們就是這樣跟着的?人吶?”趙毓怒不可遏,隨手將一旁的藥品打落一地。
“瑾王息怒、瑾王息怒,這箭毒並未盡除,小心怒極攻心呢”正在爲趙毓處理傷口的太醫雖被他嚇得瑟瑟發抖但仍不忘醫者的初心,忙安慰着趙毓。
夜這麼深了姬琉璃毫無音信,派去跟着她的侍衛也都失去了她的行蹤,趙毓越來越覺得不安,他不敢想象姬琉璃一個人會遇到什麼人什麼事,她自己該怎麼處理,萬一...
趙毓不敢繼續想下去,當然再也按捺不住要去尋找姬琉璃的那份急切,隨手拿起一件外衣向外而去。
“瑾王,您還有傷在身就讓趙彪他們去找王妃吧”吳叔匆匆推開門想要擋下趙毓的步子。
“讓開”趙毓怒目圓睜,聲如驚雷般喝道。要知道吳叔於趙毓說是主僕感情實勝父子,趙毓平日裡連一個普通的下人都不會呵斥更別說會如此對吳叔了,可此時此刻他卻毫無理智的衝口而出。
“對不起,吳叔,璃兒下落不明,我不能不管”看着眼前這個從小照顧着他的老人趙毓自覺有些衝動,滿懷歉意卻又堅決道。
“外面冷,瑾王加件衣服再出去吧”吳叔一面說着一面拿出一件長披風披在趙毓肩頭。
看着匆匆消失在夜色中的趙毓,吳叔無奈的搖搖頭,感嘆道:“唉,上天弄人呢”
趙毓離開不一會天空竟零零星星的飄灑開了雪花,雪花越飄越大,以至於行人前腳剛踩下的腳印後腳就被覆蓋的沒了半分印記。厚重的白雪嚴嚴實實的覆沒了所有的道路,讓人寸步難行。
瑾王府內雖然經過昨夜一夜折騰,第二天早上大家還是一如既往的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張嬸照常帶了幾個小斯準備出府去採買一天的食材。
“哎呦,這雪下的把門都封死了”後門上張嬸幾番使力竟推不開這緊閉的院門,回身對身後的小子道:“來來來,正是該你們出力的時候了,幫嬸子把這門推開”
“嬸子啊,不服老不行了吧”張嬸身後的小斯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打趣道。
“去去去”張嬸笑道
“不對啊,張嬸,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好擋在門口了”小斯納悶道,手上的力道不覺加大了幾分,門被推開一條縫隙,小斯驚呼道:“是個人”
“大呼小叫的幹什麼”張嬸呵斥道
“門外擋着一個人”小斯又驚又急道
“人就人吧,慢慢把門打開,看看是死了還是活的,大清早的真是晦氣”張嬸畢竟上了年紀的人了,不像那個小斯般慌亂。
門打開的那一刻大家真真被嚇了一跳,只見姬琉璃昏迷不醒的躺在石階上,白雪覆滿她全身,幾乎連衣料的顏色都要辨不清了,她嘴脣與麪皮一樣的慘白,沒有半分血色。
“王妃”衆人驚慌不已 。
張嬸忙上前扶起姬琉璃的身子,觸手的冰涼讓她驚嚇不已“這麼涼,快傳大夫”
寢殿內衆人焦急不已,大夫隔紗搭脈正爲姬琉璃看診,只見他滿面凝重。
趙彪在外尋了一夜未果,飢寒交加不得不先回府來,剛到府門就聽小斯們稟報說:“王妃已經回府了”
趙彪匆匆向後院而來,只覺得心裡的一塊大石得已落地,心想王妃既已回府瑾王也該安心養傷了。要知道他與趙毓一起長大,一起出生入死征戰沙場,趙毓對他對所有人的不離不棄生死與共同樣也換來了大家的誓死相隨,所以趙毓的生死亦關係着大家的生死,他不得不操心。
趙彪剛穿過後院的圍廊正好碰到匆匆而來的吳叔,忙道:“吳叔,您老人家走的這麼匆忙幹什麼?”
“哎呦,趙將軍你來的正好,老身我正要派小的們去尋瑾王呢,告訴他王妃已經回府了,請瑾王也快回府吧,這天寒地凍的凍壞了傷口可不好”吳叔急道
“什麼,瑾王不在府中,不是說好了我去尋王妃的嗎?”趙彪錯愕道
“是啊,一直等不到你們的消息,瑾王着急不已,這才執意要去的”
吳叔無奈道。
“你們怎麼不攔下瑾王,他自身的傷纔剛好些,怎麼受得了這番折騰”趙彪帶着幾絲埋怨道
“瑾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攔的下,你快去吧”吳叔催促道。
趙彪帶着一衆人分頭去尋趙毓,幾近午時仍未找到趙毓。好在城外雪地裡隱約找到些腳印,趙彪想到這也許會是趙毓留下的便順着腳印一路而去,不覺間就來到一處密林間,這的積雪更厚,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尺多深的腳印,一時間那些腳印倒是看的更加清晰了。沒走多久趙彪果然在前面隱約看到幾個人影,他加快步子近前果然是趙毓,急呼道:“瑾王,別再走了,我們找到王妃了”
趙毓回身看到是趙彪,只聽趙彪再次開口道:“我們已經找到王妃了”趙毓匆匆回身來到趙彪身旁“你們找到璃兒了,她在哪?”
“王妃現已回府,瑾王我們快回去吧”趙彪扶過趙毓向城內而去。
瑾王府內,姬琉璃雖然已經吃過了藥但仍舊昏迷不醒。趙毓回府後直奔內殿而來,看到靜臥在牀上的姬琉璃瞬間覺得安心了不少,不過看着她昏迷不醒又叫他心疼不已。
隨後趙毓喚來吳叔道:“可叫大夫來看過了嗎?”
“回瑾王,已經找大夫給王妃瞧過,大夫也開了方子,剛纔讓丫頭們服侍王妃吃過了藥”吳叔一一道。
“恩,辛苦了,不過大夫怎麼說,璃兒爲什麼會昏迷不醒”趙毓道
“大夫說王妃是受寒太久導致外寒內侵,需要按方子調理些時日,只要將體內的寒毒逼出就可痊癒了”吳叔按着大夫所言道。
“難道這寒毒也會使人昏迷不醒嗎?”趙毓不解道。
“這...,大夫說王妃之所以昏迷是被人下了藥,與這寒毒無關?”吳叔說完看過趙毓生怕他會再次動怒傷了自己的身子,忙補充道:“不過大夫說了,這並無大礙”
“趙彪他們在哪找到的璃兒?”看的出吳叔的擔心,趙毓平靜的問道。
“不是趙彪他們找到的,是張嬸一大早在後院門口發現了王妃,當時王妃就昏迷不醒”吳叔答道。
“這麼說是有人將璃兒迷倒後再悄悄把她送回來的”趙毓道,心內反覆自問道:“會是誰呢,他又爲什麼要這樣做?”
趙毓回身看着安然無恙的姬琉璃後怕不已,幸虧那個人只是給璃兒下了藥,若是真做出什麼對璃兒不利的事情來他卻不在她身邊,想到這裡趙毓只覺得脊背升起一陣寒意,他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允許這樣事情發生,他要時時刻刻將姬琉璃留在身邊,不再讓她受一點點傷害,轉念想到昨天姬琉璃離開時的決絕,他又該用什麼法子將她留下。
趙毓心愛又無奈的輕撫着姬琉璃的面頰,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與姬琉璃聽“或許我們該有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