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也能,不過明天的鳳凰沒有今晚的絢麗,顏色稍淡一點兒。再過兩天,這鳳凰就不會出現了。下次要是再想看,只能等到明年了。”
這鳳凰着實特別,只是沒到小半個時辰就消失了,衆人紛紛散了去。
三天後,我就再次啓程了,琥珀送我到城門口,一直囑咐我到了下一個地方就給他寫信,生怕我再有什麼行動他不知道似的。
孝謙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我在陽洲經歷了一場瘟疫,那是彩國一百年來頭一次遭受這麼大的疾病。
陽洲被封鎖起來了,我自然也被困在陽洲。這場瘟疫來得太突然,整個陽洲一半的人都患上了疾病才得知是瘟疫。
“夫人,瘟疫傳播得這麼厲害,咱們還是儘早離開吧!”冥黛捂着口鼻,拉拉我的衣袖。
我搖搖頭,看着這一屋子的人難受得要命,也實在手足無措。
我此次出來就是希望能幫煥兒看看這江山。煥兒遠在千里之外,根本不會馬上得知這裡的情況。我到達這裡的時候,陽洲已經大部分人都傳染上了瘟疫。差人馬上去彩洲找軒轅藥和傅湛過來。
“大家讓讓,閒先生來了!”
門口一陣騷動,然後齊齊的讓開步子。我看着遠處走來的那一個人,已經花白的頭髮,但是精神尚好。
“沒患上瘟疫的都出去,把患上瘟疫都擡到這個屋子來!”閒遊書指揮着衆人,這麼多年未見,看來他一直在民間四處遊走。
安映成是他的外侄子,他應該知道安映成已經被煥兒打死了,只是不知他會怎樣看煥兒這個皇帝。煥兒年紀尚輕,還不足以使人心服口服。
我看着閒遊書向我走來,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我。“夫人,你若是沒患上瘟疫,就請離開這個地方!”
“你怎麼說話呢!我家夫人來這裡又不是來看熱鬧的,怎麼說大家都是來救人,你怎麼就不允許別人也來救人了!”冥黛捂着口鼻,聲音略顯沉悶。
我在這裡已經呆了七八天了,軒轅藥和傅湛恐怕此時都還未收到消息趕來。但是閒遊書也算醫術高超,能來這裡救治這些人,我感到有些放心。
“冥黛,不得無禮。先生請。”我讓開身,看着閒遊書越過我的身旁,去給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把脈。
我走出院子,再站在那裡也是無用,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
。只是我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閒遊書,不料他也正轉過頭來看着我。
“夫人?”冥黛喚道。
我向閒遊書頷首,然後就走出院子回到自己住的別院裡。
一進屋子,冥黛就點燃薰爐,開始薰屋子。趕緊讓我把衣服換掉,洗浴一下。去去身上在那個屋子裡的草藥味。
第二日,就聽說患上瘟疫的人情況大有好轉。看來閒遊書是來得及時,要是再晚些,只怕是那些人熬不過一晚。
我再次來到昨日聚集病患的別院,大多數人已經服了藥沉沉的睡了過去。閒遊書還在火爐邊上不停的熬藥,身上的淡青色衣服已經髒得全是煤灰。
“冥黛,你去幫忙熬藥。”
“夫人……”冥黛扁扁嘴,她一直就不想呆在這裡,很怕我也傳染上了瘟疫。
我看着冥黛,“那我去好了。”我走到閒遊書的身旁,拿起放在竈臺邊上的扇子就開始煽火。數一數這裡的藥罐,整整五十四個一起在熬藥,要是閒遊書一人來看管,怕是會來不及。
冥黛看我自己親自上去熬藥,不滿的拿着扇子煽着火。“夫人,既然這些百姓都能好了,咱們明日就走吧。”
“再看看吧,等百姓們的情況穩定下來,咱們就繼續啓程。”
“夫人,這地方不是您這種大富大貴的人能來的,勸夫人若是不想也傳染上瘟疫,還是儘早離開得好。”閒遊書面無表情,也不阻止我,只是當我不存在一樣,繼續看着所有的火爐。
“先生,既然你能來此爲百姓們看病,爲何我就不能來此幫忙呢?而且先生一人也看不過來這五十多個藥罐。我雖不能像先生那樣有妙手回春之術,但是這熬藥我還是會的。”我笑笑,看着閒遊書滿不在乎的看了我一眼。
當天守在院子裡一步也未離開,等到夜色逐漸降臨的時候,我纔回裡自己的別院休息。整個手臂都痠疼不已,拿着扇子在那兒看了一天的火爐。
“夫人,都說不讓您去那裡了,您看您的手臂疼成這樣,怕是明日早晨都擡不起來了。”冥黛一邊給我擦着藥,一邊抱怨,其實冥黛自己的手臂也痠疼到不行。
“主子,外面有個叫閒遊書的求見。”
“請他進來吧。”我動動手臂,果然痠疼得不得了。
“夫人。”閒遊書拱拱手,從袖裡拿出一個瓷瓶:“
這裡面是緩解痠疼的藥膏,擦在痠疼的地方,明日就能消除痠疼了。”
“多謝。”我讓冥黛接過藥膏,冥黛的臉色略有好轉。
“是老夫要多謝夫人。”閒遊書拱拱手,準備告辭。
“閒叔叔。”我喚道,果然閒遊書的臉色一變,其實他應該知道我是誰吧?要不然以他的脾氣,怎麼可能會給我送藥來。
“夫人叫的什麼?”
我笑笑,知道閒遊書是在裝傻,“叔叔,我的身份叔叔應該早就猜到了。不過,這次真得多謝叔叔,讓這麼多的百姓能免於瘟疫的折磨。”
“夫人說笑了,這是老夫應該做的。夫人的身份,老夫縱然是猜到了,但是也請夫人不要再叫老夫‘叔叔’了,畢竟夫人現在是‘他’的夫人。”閒遊書說完便走了。
我搖搖頭,“真是固執的老頭子。”
“老夫固執,你這丫頭亦是如此。”遠處傳來閒遊書悠閒的聲音。
第二日,我就讓冥黛收拾妥當啓程了,瘟疫已經控制住了,再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了。不過能遇見閒遊書倒是一件好事,而且他無怪罪的我的意思。
孝謙元年,臘月三十,煥兒早就來信說要我回宮去過年,可是我人在新洲,離彩洲可是有三十天的路程。
“夫人,今日外面可真熱鬧!”冥黛收起傘,抖抖衣服上的雪,將手中提着的一堆東西放在桌上。
“是嗎?都去見到什麼好玩兒的了?”
“哼!本來我正玩兒得開心呢!就是這位莫殘冰山,硬是拉着我往回趕!”冥黛輕哼一聲,就看着走到我身旁站着的莫殘。
我今日特地讓莫殘陪着冥黛到集市上去玩兒,今日是過年,外面也是每年最熱鬧的時候,他們這麼早就回來了,肯定是莫殘不願意再陪冥黛逛下去。
“夫人,這是這裡特產的梅花糕,我排了好久的隊纔買到,你嚐嚐看!”冥黛打開剛剛放到桌子上的一堆東西中的一小包。
我捻起一塊紅色的糕點,還能看見糕點裡有梅花的花瓣,還未嘗到嘴裡,這梅花的清香味就撲面而來了。放進嘴裡慢慢品嚐,果然脣齒留香。淡淡的甜香味,更多的梅花的花香味,果然是好糕點。
“莫殘冰山,你也來嚐嚐麼?”冥黛揚揚手中的梅花糕問道。
莫殘瞥了一眼冥黛,“不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