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過來。你還握着他的手幹嘛?不是說好我們今天一起回家的嗎?”別間伸出一隻手,話語親密至極。
彩音玄的身體一震,我鬆開他的手走向別間。“抱歉。”
別間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用絲帕擦我的手指。“弄髒了呢。”然後低頭摟着我的腰深深一吻。我只能踮起腳尖,摟着他的脖子,配合着他。
彩音玄猛吸幾口氣,身子向後倒去,身後的紫棠扶着他坐在椅子上。“皇上,宣御醫!”
“咳咳……”彩音玄擺擺手,另一隻手撫着胸口,“我沒事。”
“喂,小雅,你怎麼回事啊?”蝶衣蹙着眉頭。
我鮮少看到這麼多的朋友居然用那種鄙夷的眼光看我。好像是在質疑,亦或是覺得我是一個不懂貞潔的女子。
貞潔?可笑了!我早已經嫁過人了不是嗎?還有什麼可貞潔不貞潔的?
我笑道:“蝶衣,就像你看到的這樣啊?我現在喜歡的是別間。如果皇上不躲起來兩年的話,我說不定還會好好的在皇上身邊呢!但是我也畢竟是個女人啊?”
嘴上雖然說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但是心裡面的苦澀沒人能體會的。或許從這一刻開始,我和彩音玄之間便開始有一道鴻溝了吧?這條溝會越來越寬,將我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長而已。
我看到彩音玄的眼底裡有一絲的憎恨,現在就開始恨我了嗎?恨之入骨,究竟是有多愛只入骨?
“咳咳……放他們走!”彩音玄背過身去,連看都不想看我了嗎?
罷了,罷了。彩音玄,就此我們恩斷義絕吧。“多謝皇上成全臣妾,不過臣妾斗膽,請皇上下一聖旨,就說臣妾暴斃了罷。”
“你!”紫棠伸出手指着我,一臉的憤恨表情,好似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哼!我原本還以爲皇后娘娘是個多重情重義的女人,原來也不過如此!”
我擡手掩嘴低聲笑道:“那隻能怪你沒長好眼睛,居然能將我這樣的人看錯。”
“你們走吧。永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彩音玄捂着嘴,指縫間滲出一點血跡。
我欠欠身。“多謝皇上。”
“既然皇帝都下逐客令了,我們還是儘早回家吧。”別間抱着我的肩膀,走了兩步之後停下來。“皇上,您的五皇子,似乎長得不像您呢。對了,明日是我和琉璃的
新婚之夜,還望各位能來觀禮,告辭!”
說完抱着我飛身出皇宮。我只是沒想到別間會用這樣的法子來刺激彩音玄!那個他帶來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煬兒!
“真正的煬兒在哪兒?”我撰着他的袖子,額頭上密密麻麻滲出了汗水。剛剛太緊張,一直認真的演着戲,這一出來放鬆開了,就連心跳都加快了。
“你放心,真正的五皇子現在過得很好。呆會兒你就能見到他了。”
我低着頭,不再言語。
再見了,彩音玄。再見的時候,你要好好的活着。
夜色降臨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被別間帶着走了多久多遠。停下腳步的時候,就看見一片竹林。
“已經到了。”別間拽着我的手臂往房裡一推。“明天我會把蠱母給你,五皇子也會讓你看看的。”
我穩住身形,屋子裡很黑,就只有一扇鐵門。別間關上門,還上了鎖。屋裡有薰香的味道,我知道那是抑制內力的薰香。
沒一會兒,就進來一直跟着別間的那個女子。“吃飯。”她面無表情的說道,將手中的飯菜放在桌子上。“我叫施夢,以後就來伺候你。”
雖然我很詫異別間會派人來伺候我,但是這女子的孤傲卻讓人難以相信她只是一個侍女。“我不想吃,你出去吧。”
她用餘光瞥我一眼道:“明天還要辦喜事,我可不想你餓暈了之後主子罵我。”
明天?真快啊……望着一桌的飯菜,一點胃口也沒有,吃了兩口粥就撤下了。
輾轉一晚未眠,次日天色剛剛泛着魚肚白施夢和別間就來了。
“給夫人梳妝。”
任由着施夢擺弄着,一身的大紅色喜服,此時卻顯得如此的諷刺。蓋上喜帕,施夢扶着我走出房間。院子裡已經聚滿了人,全是兮菊閣的各位。
“呵呵……今日來的人還真是多啊!琉璃,你看你的那些好友,似乎不太高興我們成親呢!”別間將我攬在懷中。
我嬌笑道:“人家纔不管呢!什麼時候拜堂啊?”
腰間的力道又加緊了幾分。“怎麼?娘子難道已經等不及了?”
“討厭!”我故意嗔笑道。
手臂被人強行扯住,紅色的繡花蓋頭被拉下。強烈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啪!”突如其來的一記耳光打在臉上。“啪!啪!”又是兩巴掌。“沒
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認識你二十幾年都沒能把你的本性看透,鳳雅,你的演技真是可以!”
我一手捂着臉,側頭去笑道:“蝶衣,你難道就沒想過要背叛風千葉嗎?若是風千葉死了,你恐怕會比我還迫不及待吧?”
“你!”蝶衣擡手指着我,被風千葉拉了回去。
“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離開皇上的,但是,請你也別太過分了!”易爾傾憤怒的哼兩聲。
“真是不小心呢,把我的新娘子臉打了,連妝容都花了。你說,我們該怎麼懲罰他們?”別間輕輕揉着我的臉頰。
比起彩音玄的果決的手段,別間則就是完完全全的一個魔鬼。避之不及的後果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爲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一切的代價作爲交換。
“算了吧,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見血。打發他們走便是。”我從新將蓋頭蓋在頭上。
沒一會兒,院子裡就安靜了下來。我坐在涼亭當中,別間牽着一個孩子走來。“煬兒,過來叫娘。她是你娘,知道了嗎?”
孩子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驚喜,小小的手伸出來向我撲來。“孃親!爹爹,你終於把孃親找回來了!”
這回孩子叫別間爹爹,我卻不吃驚了。養了煬兒兩年多,孩子會叫他爹也不是怪事。“煬兒。”我抱起孩子,煬兒長得確實不像彩音玄,而是我以前的容顏。
“煬兒真的不像彩音玄,也不像你。”別間一掀長袍坐下,身旁的施夢倒上兩杯茶。
“我知道。”我摸摸煬兒的臉,看樣子別間待他還不錯。
別間有些錯愕。“爲何?難道你……”
我輕輕一笑:“我現在這張臉和十四年前有什麼區別嗎?”別間搖搖頭。“這張臉其實不是我的。”
“那你到底是誰?彩音玄又爲何不詔告天下皇后是誰?難道他就不想你能夠正式的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嗎?”
“我,是鳳雅,也是當年的安國佑安皇后。我逃出安國之後臉就被胭脂草割傷了,所以傅湛才幫我換了顏。彩音玄之所以沒有詔告天下我的身份,只是出於對我的保護而已。”慢悠悠的吐出一口氣,過去的事情,再一次回想起來真的是……
身旁的人沒有作任何回答,只是靜靜的陪我看着遠處的陽光。
沉默許久之後,別間開口道:“什麼時候開始養蠱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