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什麼了嗎?”
雲建道:“爸爸說,他有一個星期的假期,想來首都看看我們。”
沫沫好幾年沒看到苗唸了,還挺想的,“你跟舅舅說沈家了嗎?”
雲建搖頭,“沒有,電話不方便。”
沫沫問:“舅舅什麼時候放假?”
雲建笑着,“要五月份呢!”
沫沫,“五月份首都還不太熱,時間剛好。”
“恩。”
第二天沫沫到學校,徐莉把筆記遞給沫沫,“這是這幾天的知識點和案例,我都記錄了,你拿回去看就可以了。”
沫沫接過來,“龐靈呢?”
龐靈道:“小舅媽,你的筆記我還沒看完呢,等你看完徐莉的,我能看完就不錯了。”
沫沫,“那行,那我先看了。”
“恩。”
中午,沫沫午飯簡單吃完拿着筆記加緊時間複習,她過段時間會很忙,早複習完了,她後面也能輕鬆一些。
晚上沫沫回家,剛要做晚飯,安安跑了回來,小臉都哭花了,“媽媽,媽媽,向爺爺要死了,嗚嗚,向爺爺要死了。”
沫沫擦了手,“向旭東怎麼會死了呢?昨天不還好好的?”
安安抽着鼻子,拉着媽媽的手,“向爺爺在醫院,哥哥守着呢,媽媽,咱們邊走邊說。”
沫沫套上衣服,雲建抱起安安,沫沫拿着包關門,“到底怎麼回事?”
安安搖頭,“我也不知道,向爺爺突然暈倒的,我半天沒聽到動靜,出去看向爺爺躺在地上,嗚嗚。”
雲建拍着安安的背,“好了,不哭了,一定沒事的,乖不哭了。”
安安抽着鼻子,“恩,我不哭。”
向旭東在大院附近的軍醫院,沫沫到的時候,向旭東還在手術室裡,松仁和雲平一直守着呢!
沫沫道:“你們送人來醫院的?”
雲平,“我們擡不動,找了鄰居送的,鄰居已經先回去了,醫生進去了,要等一會纔能有結果呢!”
沫沫看着鎮定的雲平和松仁,這兩個小子長大了,能處理事情了。
安安已經不哭了,一直看着手術室,手術室的門很快開了,醫生走了出來,看着沫沫,“跟我來一趟。”
“好。”
沫沫跟着醫生一去了辦公室,醫生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的意思是已經沒得救了,可能就這兩天了。
沫沫問,“真的沒辦法了嗎?”
醫生搖頭,“沒有辦法了,剛纔老人醒了,他也清楚,讓我們不用浪費精力了。”
沫沫沉默了,向旭東就是醫生,他比誰都清楚。
沫沫從辦公室出來,向旭東已經去病房了,病房是四人間的,裡面已經有了兩個病人。
沫沫進病房的時候,向旭東正在給安安擦眼淚,見到沫沫,跟安安道:“爺爺想喝小米粥了,安安幫爺爺去食堂買好不好?”
安安忙點頭,能吃飯了,身體就能好的,高興道:“好。”
沫沫明白,向旭東這是支走安安呢,沫沫從口袋裡拿出錢,遞給松仁,“松仁,你陪着弟弟去。”
松仁拿了錢,“好。”
安安和松仁走了,向旭東低聲咳嗽着,沫沫遞過去水杯,向旭東喝了一口,嗓子不那麼喇的疼的。
向旭東眼睛看着並不是那麼亮的燈,緩了緩才道:“我以爲我至少還能活個一兩年,可堅持不住了,生命終於要到了盡頭,老話都說,人要死的時候是有感覺的。我感覺到了,真是不捨啊!”
沫沫聽的心裡難受,向旭東一直努力的活着,他這十幾年一直在懺悔的活着。
向旭東看着燈光有些恍惚,“這兩年,我老是能夢到朝陽媽媽,她終於又對我笑了,我知足了。”
向旭東的嘴角是上翹的,他高興。
病房的開門聲,打斷了向旭東的回憶,向華和周笑來了,向華進來,“爸,你沒事吧!”
向旭東轉過頭,看着急衝衝的向華,諷刺的道:“我有事了你不是最高興?”
“爸,你怎麼這麼說,你是我爸,你有事了,我怎麼會高興?”
沫沫看着向華額頭上的汗水,向華不是爲向旭東着急,他是怕向旭東把錢給了她。
向旭東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向華,你明知道我有早睡的習慣,你卻天天半夜來,不開門就敲門,這是催命呢!你啊,真不愧是我兒子,一樣的狼心狗肺。”
向旭東與其說恨向華,不如說更恨自己,當初沒走錯,他現在子孫滿堂,身體健健康康,他能看到安安長大,可現在他只能帶着一份遺憾離開了。
向華變了下臉,他也沒辦法,他急需用這筆錢,開始他怕向旭東真的燒了錢,後來觀察了一段時間,向旭東最疼的就是莊朝陽的兒子,向旭東不會真的燒了錢的。
向旭東想把錢留給孫子,他是恨的,明明他也是兒子,後來才下了狠心出此下策。
向旭東擺手,“你回去吧,錢我是不會給你的,我也不怨你,我怨我自己,你走吧!”
向華怎麼可能走,那可是四十萬,不是四十塊錢,他需要這筆錢收購廠子,“爸,我也是你兒子,你不能對我這麼絕情。”
向旭東閉着眼睛,一副不想看到向華的模樣,激怒了向華,“你倒貼莊朝陽,你能得到什麼?他正眼都不看你一眼,你死了,他都沒來看你。”
沫沫眯着眼睛,向華說的是上輩子?向旭東上輩子也悔悟了?死的時候唸叨着莊朝陽?
向旭東皺着眉,“你說什麼混話?”
大兒子現在雖然恨他,可他去了兒子家,朝陽也不會躲,他能和孫子在一起,沒有朝陽的默許,他都看不到孫子的,雖然大兒子不能原諒他,可這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至於他死了,大兒子會不會來看他,他可以肯定,大兒子會來看的,一起塵歸塵土歸土了,該有一份終結了。
向華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他想到了上輩子向旭東死的時候,向旭東誰都不見,只想着莊朝陽。
“沒什麼,我的意思,我也是你兒子,你不全給我,但是我也有一部分繼承權,公平分配。”
周笑扯着向華,“你瘋了?那可是四十萬,都應該是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