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麼?最後放棄了,反正有十年的時間,夠她想清楚了。
吃過早飯,沫沫先找了趙慧,二人不緊不慢的向約定地點走,錢寶珠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慢?我等了好久了。”
趙慧看了一眼手錶,“約定的時間沒錯啊,是你早到了,你性子太急,不能怪我們。”
錢寶珠嘟着嘴,“好了,咱們走吧。”
沫沫很少來西城這邊,這邊都是有錢人住的地方,獨棟的小洋房很多,進了南城明顯感覺到不同,人們的穿着更洋氣一些。
沫沫很喜歡西城的環境,尤其是進入夏季,綠蔭的街道和小洋房相襯,就像油畫一樣,很美。
可惜過不了多久,再也看不到這樣的景色了,到處都是大字報,板報,獨棟的小洋房也會住滿了人。
趙慧一直生活在筒子樓,哪裡見過洋房,左右看着,“錢寶珠,你家就住這地方啊!”
錢寶珠鄙夷,“洋房算什麼,我家纔不稀罕,我家不住這邊,要往裡走,住校區大院。”
“啊,洋房你都嫌棄,什麼房子能入了你的眼?”
“四合院啊,我家不是陽城的,爺爺和外公都是首都人,我小時候住四合院,後來是因爲工作,一大家子纔過來的。”
沫沫想幸好不是住洋房,要不更麻煩。
趙慧雖然未見過四合院,可也知道,那是有身份人住的,“你家祖輩是當官的吧!”
“你想多了,四合院是買的,我們家祖輩是做布料生意的,在蘇城,我們家還開過大紡織廠呢!後來爺爺不願意經商,就變賣了,不說這些了,到了,我家住這棟樓。”
站在樓下,沫沫打眼看了一圈,這邊都是普通的校區房,沒有特殊的地方,錢家也是有明白人的啊!可惜海外關係太致命了。
錢寶珠家是大兩居改的小三居,單位分的房子,錢寶珠一家五口住還是蠻寬敞的。
趙慧和沫沫進客廳,只有錢寶珠的父母在。
錢寶珠介紹道:“這是我爸爸,錢易信,我媽媽,周芳,爺爺奶奶出差去了,這周不在,等下週你們再來玩,跟你們介紹。”
“爸媽,這是連沫沫,這位是趙慧,我朋友。”
沫沫和趙慧道:“叔叔阿姨好,打擾了。”
周芳笑着,“不打擾,不打擾。”
錢易信招呼二人坐下,“來這裡就當自己家,別客氣,快坐。”
周芳端着糖果和罐頭出來,“也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準備了些,別嫌棄啊!”
趙慧有些侷促,忙擺手,“阿姨,您別忙了。”
周芳笑眯眯的坐下,“沒怎麼忙,你們吃。”
沫沫笑着,“謝謝阿姨。”
錢寶珠不願意爸媽陪着,抓了一把糖,拉着沫沫和趙慧,“來,我領你們參觀我的房間。”
客廳剩下錢易信夫婦,周芳看了一眼閨女的房間,小聲道:“這回見到真人了,你怎麼看?”
錢易信喝了口茶,“一點都不像十六歲的孩子。”
周芳也這麼認爲,“可不是,正常孩子知道咱們身份,在淡定都會有些侷促,可這丫頭看咱們就像普通人似的。”
錢易信笑着,“這樣也好,對咱閨女才真心。”
“你說的對。”
錢寶珠的房間,少女感十足,到處都是粉色,最搶眼的就是衣櫃,特別的大,錢寶珠顯擺的打開。
沫沫一看,都是洋裝,手特別的癢癢,好像把這些漂亮的洋裝都毀了,換成最普通的衣服,格子衣,列寧裝啥的。
錢寶珠見沫沫盯着她的衣服,大方的拿出兩件,“沫沫,送給你。”
沫沫忙退後一步,瞪着錢寶珠,“我纔不要,我只是看你這些衣服,連件適合勞動的都沒有,五一過後,可是要集體勞動的,你要穿洋裝小皮鞋去?”
“有什麼問題?去年我就這麼去的啊!”
沫沫虎着臉,“你不是聽我的嗎?要是聽我的,就做兩身像我這樣普通的衣服,對了,還有布鞋。”
錢寶珠看沫沫沒有能商量的意思,低着頭,“我知道了。”
沫沫這才笑了,“不錯,來我給你帶禮物了。”
錢寶珠立馬忘了衣服的事了,跳到沫沫的面前,“給我帶了什麼?”
沫沫從衣服兜裡掏出小紅本和徽章,“這個就是禮物。”
錢寶珠傻眼了,“你就送我這個。”
“對,這玩意才珍貴,你可要放好了。”
雖然不是錢寶珠喜歡的禮物,可沫沫第一次送她東西,她也重視的放到了最顯眼的地方,沫沫更滿意了。
沫沫和趙慧沒留下吃飯,就起身告辭了。
錢寶珠攔着,還是錢爸爸說了話,錢寶珠才放二人走。
沫沫二人剛走,錢寶珠就拉着周芳,“媽,我要做新衣服。”
“你不是有好多的衣服,怎麼想做新衣服?”
“不是,我要做格子衣服,像沫沫一樣的,五一後勞動用,對了還有布鞋。”
錢易信剛起身又坐了回來,沉思了一會,“要做全家都做,給岳父岳母的也帶上,我記得家裡有不少布料吧,挑素的做,多做幾套,布鞋也多做些。”
“易信,你這是怎麼了?”
“我們學校,有好幾個教授突然開始穿舊衣服,看來不尋常,還是小心點好。”
周芳驚呼一聲,“你要沒說,我還真沒注意,醫院一些張揚的也低調了,看來咱們也要低調些。”
錢寶珠雖然性子單純些,但很聰明,立馬想起沫沫的用意,“爸,你說沫沫也是知道消息,所以纔會變着方式的跟我說?”
“恩。”
錢寶珠想起沫沫送的禮物,跑回房間拿了回來,遞給爸爸,“這個是沫沫送給我的。”
錢易信能當上院長,自然有自己的能耐,翻了翻小紅本,還給閨女,“收着吧,等爺爺回來,跟爺爺說說。”
錢寶珠不在傻白甜了,突然感覺好緊張,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感覺緊張。
沫沫回到家,向華在她們家門口來回走動,嘴裡還唸唸有詞的,見沫沫回來,急忙跑回來,“連秋花呢?她在哪裡?”
沫沫退後了一步,和向華拉開距離纔回着,“你找錯地方了吧,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裡,看好了,我家的門是鎖着的。”
向華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觀察沫沫沒說謊,謾罵了一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