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十九年正月,朱棣宣佈將京城搬到北方的北京紫禁城中,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在中華大地的版圖上,出現了兩個紫禁城,一個在應天府,一個就是北京的紫禁城。
有公公拿着一道聖旨出現在了若華的牢房門前。他陰陽怪氣的甩了一下拂塵,大聲說道:“犯婦梅若華接旨~~”長而尖細的聲音,讓寂靜的牢房有了迴響。
若華擡起頭來,看到一個尖嘴猴腮穿着公公衣服的人站在牢房門前,他的手中拿着一道聖旨。她早就已經知道,朱棣已經將都城搬到了北京,那是他命名的地方,也應該是他嚮往的地方。
難道朱棣已經等不到給自己一個答案就要將自己處死嗎?
不管怎麼樣,即便是他想賜死她,她也必須接受。
若華來到了沒錢,跪下行大禮,叩頭道:“罪女梅若華,接旨!”她的聲音依舊清脆,即便是死,她也想高昂着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罪女梅若華,雖然冒犯天顏,但是念在其情可免,特恩准出獄。”那個公公宣讀完畢,就帶着聖旨離開了這裡。
若華看着他的背影,她笑了笑。女監走過來,將牢房的門打開:“姑娘,走吧。太子殿下讓奴婢給姑娘帶句話兒,姑娘的圖紙已經被選中了,只是礙於姑娘是個女子,不能署上姑娘的名字,你的圖紙會被簡單的修改一下,作爲最終的圖紙。還有一句話,也是太子殿下叮嚀的,姑娘有生之年,不要到北京去。”
梅若華謝過了女監,步出了這間牢房。從此,這裡不是天牢,而是應天府衙門的牢房,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從這裡走出來。
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她走出牢門第一個見到的人竟然是李鶴軒。
他仍舊是一襲青色的長衫,負手而立,身後是一片蒼翠,讓她的眼睛不由得溼潤。這個男子,在她的腦海中一遍一遍出現的男子,最後竟然都已經不知道他的樣子到底如何,沒有想到他會是第一個來見自己的人。
李鶴軒依舊還是以前的那種表情,只是人顯得有些清瘦,看着若華開口便是:“這麼長時間,你瘦了。”
若華聽到這話,眼淚不可抑制的洶涌而下,她透過朦朧的淚眼,看着眼前這個朝思暮想的男子,現在真想撲進他的懷中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只是最終萬千的委屈化作了嘴角的一朵花,她用手狠狠的將淚水擦乾,說道:“恩,是瘦了。你也瘦了。怎麼當官當得竟然都瘦了呢?”
李鶴軒的嘴角往上揚了揚,向前走了兩步,這樣將她看的更加的清楚,說道:“回家吧。梅香他們已經做好了你愛吃的東西,等着你回去呢!”
“你怎麼沒有跟着他們一起回北京?”若華有些納悶的說道。
“我跟皇上說,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要晚些時候才能過去。方正也是無足輕重的角色,晚去些日子也沒人查的。”李鶴軒無所謂的說道。
太風輕雲淡,反倒將他的情感宣泄無疑。
兩個人肩並肩離開了牢房的門前,朝着院門外行去。
在門口,他們跟凌飛撞了個滿懷。
顯然凌飛沒有想到在自己之前竟然還有人過來接若華,他呆了呆,說道:“總算出來了。趕緊回家,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將這一身的晦氣洗掉。”說罷,伸手去拉若華的胳膊。
若華不着痕跡的躲開了凌飛的手臂,笑着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多麼溫馨的一個詞語,可是她的家到底在哪裡?家仇未報,家到底在哪裡?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黯然。這麼長時間,他只來過一次,可是她卻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他,即便知道,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會有結局。
李天佑,既然上天不肯懲罰你,那麼就讓我來親自懲罰你吧,讓你爲你做出的事情受到應有的懲罰!
她在心中做了決定。
凌飛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苦澀,隨即他笑了笑,走在她最近的地方。
這麼長時間,他一直陪她在這裡,難道她就沒有絲毫的感動麼?
當若華一走進那個小院,梅香就撲了過來,哭着說道:“小姐,你終於出來了,你可知道,我都擔心死了。”
若華緊緊的抱住梅香,低聲說道:“我這不是完好的站在這裡嗎?好
了,別哭了,你應該高興纔是!”
梅香將淚水擦乾,笑着說道:“我是高興,可是眼淚就不由自主的下來了。走吧,小姐,我已經準備好了熱水,你先去沐浴更衣,我們在前廳用餐。”
若華笑了笑。看來他們都已經知道今天自己要被放出來,這應該是李鶴軒的功勞吧。 只有他在宮廷中,想必也只有他才知道。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李鶴軒,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李鶴軒反倒覺得無所謂,說道:“快去沐浴吧。我早飯還沒吃呢,現在早就餓了。”他說罷,人已經走開了。
若華笑了笑,朝着她的浴房行去。
滿桌子都是她喜歡吃的菜。剛吃到一半的時候,就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不介意多我這麼一個人過來叨擾吧?”
衆人閃神看去,這個人不是朱高熾是誰?!
衆人趕緊跪倒在地,朱高熾上前,說道:“都起來吧。今天我不過是一個尋常之人,不適合這樣的大禮。還是都免了吧。”
若華上前,福了福身子,說道:“承太子的恩情。如果不是太子爺,就不會有若華的今日,大恩不言謝,若華有禮了。”
朱高熾將她扶起來,說道:“好了,都說了不要行此大禮了。既然感謝,就送我一杯水酒如何?”
“自然是樂意之至。”若華吩咐梅香添了碗筷,給朱高熾倒了一碗酒,先行敬了纔開始用餐。
“若華,記住我說過的那些話。這次我能過來,也不過是利用職務之便罷了,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我不希望在北京看到你。你記住我的話,想來不會錯的。”
“太子殿下的話,我會謹記的。不過不去北京這件事情,我現在恐怕不能依你。”若華已經決定了自己報仇,她怎麼可能不去北京?
李天佑已經舉家前往了北京,她想要報仇,怎麼能不去北京?
衆人相顧無言,低頭吃飯。
永樂十九年,朱棣宣佈修建自己的安息之地,將地址選在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同時在河北遵化開始建造屬於朱棣的龐大的皇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