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鮮血,從奴岑的脖子上流出來。即使他用力的壓着,可血還是會從他的手指中沁出。
他吃痛的爬起身,只見時兒沿着樓梯,一步一步的朝着他靠近。
黑色的馬丁靴踏在石階上,那聲音就像是死神帶着催命符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催促着,要把他的命給索去。
“時兒……時兒你在哪兒……”
時曦悅他們發現時兒不知何時離開了休息室,大家紛紛跑出來尋她。
小丫頭聽到媽咪的聲音,本能的回頭望向上方。
可當她再次索向奴岑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翻身,逃也似的往樓下奔跑了。
時兒蠕了蠕嘴脣,嘴脣上似乎還殘留着淡淡的甜味兒。
她沒有去追受傷的奴岑,不想讓媽咪他們擔心她。而是返回到樓上,在看到地上的棒棒糖碎末時,她的眼神裡泛起了淡淡的可惜之色。
“時兒……”盛烯宸奔跑來到時兒的身邊,擔心的把她抱起來,緊緊的摟在懷裡。“你怎麼跑出來了?”
時兒伸手向盛烯宸示意地上被踩碎掉的棒棒糖。
“時兒沒事吧?”時曦悅也跑了過來。
盛烯宸把時兒放在地上,時曦悅頓時發現了,小丫頭身上的粉色羽絨服破了。
“時兒,你的衣服怎麼破了?”她輕撫着女兒的臉蛋。“滿臉都是汗水,頭髮都打溼了。”
時兒臉上泛着打架之後的紅暈,直到現在她的呼吸都還有一些急促。
“是啊,衣服怎麼破了?”盛烯宸也蹲在女兒的身邊。
時兒的目光停留在那被踩碎的棒棒糖上,小嘴巴突然抿了抿,烏黑的大眼睛裡剎那間凝聚起了豆大的淚珠。
“嗚哇……”一聲,時兒抿着嘴脣傷心欲絕的大哭了起來。
小丫頭變臉極快,前一秒還冷酷得像肅殺的魔鬼,後一秒就哭成了淚人。
這一哭,幾乎把盛烯宸和時曦悅的心都要哭碎了。
“怎麼了?”時曦悅心疼的擦拭着時兒臉上的淚水。
盛烯宸沒有說話,他發現時兒的目光,正盯着地上的棒棒糖殘渣。
這孩子平時對什麼都不在乎,唯獨只鍾情棒棒糖。
自從時兒被他們從林柏遠的手中救回來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會哭。
“悅悅,我來吧。”盛烯宸將時曦悅拉着的時兒拉入自己的懷裡,他抱着時兒站起身。手輕輕的拍着小丫頭的後背安慰。“沒事了,時兒不哭……”
“烯宸……”
時曦悅還想說什麼,卻被盛烯宸示意她不用擔心。
時兒現在會笑,能哭。所做出來的表情,還有心理反應。這完全就是一個正常孩子的模樣,他們應該高興。
至少時兒不再像以前那般,除了一張冷漠的臉之外,什麼表情都沒有要好。
“乖,寶貝不哭,爹地去給你拿棒棒糖。沒事兒……爹地給你帶來了很多棒棒糖呢。”
盛烯宸抱着時兒返回之前那個休息室。
時曦悅沒有立刻跟上去,感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她環望着上下的樓梯,只見在下面那一層樓的樓梯上,殘留着一根帶着血的小木棍。
沿着樓梯往下走,她撿起地上的小木棍。明顯是時兒吃過剩下的棒棒糖木棍。
木棍被染上了一半的血,她擔心是時兒受傷了,趕緊回去找時兒查看。
休息室裡,王雪已經拿着一件乾淨的白色羽絨服,正在爲時兒把身上破掉的粉色羽絨服換下來。
時曦悅衝跑進去,她把時兒拉向自己。雙手捧着小丫頭的臉,見臉上和脖子上沒有受傷,又查看她的手腳。
“悅悅,你在做什麼?”盛烯宸詢問道。
時曦悅把時兒全身都檢查個遍,這才擡頭看着盛烯宸回答:“我擔心時兒受傷了。”
她向盛烯宸示意地板上放着的那個帶血的小木棍。
“怎麼會有血?”盛烯宸把小木棍撿起來。
“我在樓梯上發現的。”時曦悅回答。
“是妹妹和一個黑衣人在打鬥。”時宇樂坐在沙發上,他調出來了附屬在那個樓梯口的一條紅外線監控。
大家紛紛走過去,查看平板電腦裡的畫面。
時兒一臉冷酷又悠閒的站在樓梯上,靜靜的等候着那個在跟蹤,正尋找着她的男人。
黑衣男人雖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不過他講話的聲音。以及他對時兒的稱呼爲‘奴幽’,這一點都不難猜測出,他就是林柏遠身邊最得力的助理奴岑。
“是奴岑。”時曦悅冷漠的喃喃一聲,左胸處那顆心臟,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她將坐在沙發上的時兒,再一次抱在自己的懷裡。
心情很不好,甚至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幸好時兒把奴岑打傷了,不然她要是再被奴岑帶走。這可叫她怎麼活啊!
“安排好保鏢,時刻緊跟在小少爺和小小姐身邊。絕對不能再大意了,要是有可疑人,能抓就要活的,不能抓就殺。”
盛烯宸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冷酷的命令着趙忠瀚。
“是,少爺。”
…………
另一個休息室裡。
沈浩瑾坐在沙發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他正在統計着屏幕上圖中的數據,整個休息室裡都是手指敲打着鍵盤的聲音。
旁邊坐着沈耀天,以及沈婷瑄。
沈氏從創立以來,做的就是服裝上面的生意。
曾經濱市商會的會長是盛烯宸,這一點他們都很清楚。可是現在不是盛烯宸了,大家各爲其主,這種能將自家公司壯大的機會,自然也不輕易的放過。
沈婷瑄有些坐立不安,想要去看看悅悅他們那邊的情況。
可是父親沈耀天不許。
某個休息長長的走廊裡,洛梓軒站在陽臺上,俯瞰着整個體育館之下的場景。
濱市的天氣,一旦入了冬,那就很惡劣。幾乎天天都是寒風大雪。
雪景儘管很美,可若每天都下着,冷得人受不了,那也會讓人討厭的。
寒風呼呼的颳着,洛梓軒不知道自己站在陽臺上有多久了,不過他抓着護欄上的手,已經凍得有點僵硬。
突然,從他的後背披上了一件藍色的羊毛大衣。
他回頭只見是房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