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boss,我已經通知服務生,等一下就拿過來了。”雖然不想這麼做,可是身爲助理的劉尹,也只能按依旨辦事,不敢有半點馬虎,沒過多久,兩瓶伏特加便出現在陳浩的面前。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修,陳浩決定拋開一切愁雲,痛痛快快地暢飲一番,熟練地打開酒蓋,倒上了兩杯,“來,劉尹,我們今天不醉不歸,明天我決定任性地放自己一天假,如果你醉了明天起不來的話,我批准你明天休息。”
他拿着倒好的酒杯,跌跌撞撞地走到劉尹面前,完全沒有留意到旁邊站着的人,搭着劉尹的肩膀,打了個嗝,笑着將酒杯遞了過去。”來,兄弟,乾了這杯。“便一飲而盡,劉尹一臉尷尬地接過杯子,只能一口而盡。
陳浩對劉尹的表現似乎很滿意,回到沙發上,又一次繼續將酒杯倒上,打算接着喝時,卻意外地被另一隻手奪去酒杯。“你……”擡起頭看見林靜曼站在她面前,沒有夢境中的幸福甜蜜的笑容,取而代之地是一張面無表情,那樣的表情像極了另一個人,原來相處久了,也會有這樣效應。
“不要再喝了,耗子,我拜託你,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了好不好?算我求你?”林靜曼實在不想看到他一步一步地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她衝上去,奪回他手上的酒杯。
“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變成這樣?你告訴我,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心中的疑惑拋出,那雙認真而又誠懇的雙眼寫滿了擔憂望着那雙迷離空洞的雙眼。
一起面對?一起解決?是同情嗎?陳浩輕輕嘆了口氣,“我沒事,就是想喝酒而已。”可是陳浩卻沒有理會,看了她一眼,繼續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起來。然後擡起頭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到底爲什麼,要這樣?二十多年了,你從未如此這樣踐踏自己的身體,這麼多年來我們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以前我是個躲在陰影裡小孩,是你跟外公一點一滴地告訴我,人生還長,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讓我走出陰霾,重新站在陽光下,那麼爲什麼現在你要這樣不願意往前邁一步,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只想告訴,不管我身邊都了多誰,關心你這件事情與我的幸福無關,那天你說,你要當我的哥哥,那麼你最好拿出哥哥應有的榜樣給我看。”
林靜曼走過去,心疼地看着那張長滿鬍渣,頹廢不振的臉上早已失去了往日應有的光彩,活生生就像是個酗酒多年的醉漢一樣,語氣越說越激動,鼻子一酸,她擡起頭讓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收了回去。
“你走開,林靜曼,我鄭重的告訴你,哥哥這個身份我不當了,你有多麻煩,多粘人你自己心知肚明,我討厭你,甚至開始厭倦這樣的你,你走,走越遠越好,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你不要管我。可不可以。”
陳浩一把推開那雙充滿能量的雙手,面對她,他只能推開,將她推得遠遠的,推到九霄雲外去,這樣,纔不會因爲自己的私慾,而讓她與自己一起陪葬。雖然大量的酒精充斥着自己,但是大腦依稀保持着依稀清醒。
看到陳浩如此冷漠的態度,林靜曼露出錯愕的表情,莫名的委屈油然而起,可是這不管是他的酒後真言,還是激將法讓自己離開,林靜曼都不會在意,畢竟比起這些,此時陳浩內心所承受的一切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倔強的她依舊不肯走,看着桌上那幾杯伏特加,索性把身上的包扔在沙發上,整個人在陳浩旁邊。
“耗子,你跟我走是吧?那好,既然我勸不動你,我們有多久沒有在一起暢飲了,今天我們就像從前一樣,不醉不歸。”林靜曼抱着要死一起死的決心,反正現在回去沈志軒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臉色面對自己。以其回去自討沒趣,不如厚着臉皮陪陪這個失意之人。
林靜曼碰了下陳浩的杯子,一飲而盡。“耗子,先乾爲敬。”這下,劉尹沒想到請boss的紅顏知己是來勸酒的,卻沒有想到居然弄巧成拙,居然莫名其妙地帶了另外一名酒友過來。
“你們不要喝了,林小姐,我是讓你來勸boss戒酒,你怎麼就喝上了?”爲了不讓事態再進一步惡化下去,劉尹剛想上前拉住了即將喝第二杯的林靜曼的時候,口袋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來電的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號碼,可是boss的身體要緊,他顧不上接電話,可是對方似乎不肯罷休,手機依舊不停地嗡嗡作響。
也許很多時候,所有偶然的巧合都帶着必然的聯繫,電話那頭的說話內容令向來不畏爲何物的劉尹臉色越發蒼白。他永遠不知道自己的一個無奈的決定會導致三個人的命運受到巨大的改變。
時間就是這樣在流逝着,過去的林靜曼與陳浩就是像現在一樣,拿着酒瓶坐在山上,任風吹亂自己的頭髮,頭頂微微的繁星在上空閃爍着,耳邊是夏日的氣息,他們勾肩搭背,歡快地拿着酒瓶對酒當歌,暢談人生理想,生活,學習瑣事。人少輕狂的林靜曼曾經放下海口說,下輩子,我們一定還要當這樣的哥們,可那是的陳浩卻在心裡暗暗發誓,下輩子,我一定要讓你愛上我,做我一輩子的新娘。
而現在他們有多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暢飲,林靜曼不顧陳浩的勸阻,回到位子上,抱着一醉方休的念頭,不斷地與自己碰杯,完全當水喝,這麼多年,陳浩早已瞭解她的牛脾氣,不再說什麼,只是陪陪她喝酒,唱歌。
可是沒過多久,在這間寬敞的總統包廂裡面,昏暗的燈光投影下,兩人完全不顧形象的東倒西歪地躺在沙發上,纖長的睫毛像是柔軟的羽毛般覆蓋在那雙有神的雙眼之上,陳浩均勻的呼吸着,似乎睡着了。
也許今晚是他最開心的一天,幾杯下來,酒精早已讓自己有些頭暈,陳浩閉着眼睛沒有睡着,身邊的林靜曼躺在沙發上,將腳擡在沙發邊上,此時的她拿着話筒望着天花板跟着屏幕上的音樂慢慢地唱着:
火車廂一列列經過了隧道風輕吹有木棉的味道探著頭數一數舊時的街道我們的故事有多少
疏離的城市和輕狂的年少苦的甜的只有自己知道
有一個聲音不能忘掉還記得外婆對我輕輕唱
孩子不要忘記了人間的遭遇有它的規則有一天當世界都變了別忘記天空原來的顏色
水稻田陽光下追逐的嬉鬧小河邊放只船水中漂蒲公英吹散了像雪隨風飄那屬於夏天的記號
長大了以後你會不會忘掉我們要勾勾手約定纔好
未來的變化誰會知道記得有首歌是這樣唱的
孩子不要忘記了人間的遭遇有它的規則有一天當世界都變了別忘記天空原來的顏色
孩子不要忘記了人間的遭遇有它的規則有一天當世界都變了別忘記天空原來的顏色
火車廂一列列經過了隧道風輕吹有木棉的味道她慢慢地唱着,腦海中是那天沈志軒拉着她去公園散步的情景,他們站在木棉樹下,望着那片紅色的木棉花,林靜曼的心情有些悲涼,一片紅花就像個孤獨的妻子在漫長的時光中等待着久久未歸的丈夫。
花開葉未生,綠蔭花已盡。
古有彼岸花,今有攀枝樹,前世因,今世緣。
駐足花下,望天邊。
盼君歸來時何年?
她突然腦洞打開,隨口自創一首,望着那片花海興嘆,擡起頭望站在身邊的沈志軒,他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是的,很多時候,林靜曼永遠都猜不到他腦子裡在想什麼?“沈志軒,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木棉一樣,有花無葉?有葉無花?”
她清楚地記得那時候的他似乎回過神來,望着自己,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伸出結實的手臂將自己投入他的懷裡,然後依舊望着前面那片木棉花。雖然如此,那時的她靠在沈志軒結實的胸膛上,卻覺得無比的踏實。
可是,現在想起來,卻無比的心酸,也許那個舉動只不過是沈志軒無法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而做出的無奈舉動吧?是這樣麼?沈志軒。此時原本乾淨的沙發上被慢慢地沾上了幾滴淚水。
“你在想什麼?”陳浩半眯着眼睛,歌聲裡,他感受到她的傷感,許久歌聲停了,卻沒有見林靜曼有什麼動靜,他翻了個身子,雖然光線朦朧,卻清晰地看見沙發邊上的淚痕。“怎麼?奧特曼?”
“沒有。”林靜曼不想給陳浩製造麻煩,畢竟這樣的事情說出來只會令他不安,“你爲什麼要酗酒?”
“工作上的事情。”見林靜曼不肯說出真相,陳浩也不再問下去了,他起了身,休息過後,大腦慢慢清醒,便起身。“我們回去吧。“”你真的打算回家了?”看來自己的決心讓陳浩有所動容,聽到他不再泡在酒精裡的事情之後,林靜曼興奮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走吧。”陳浩穿上外套,打電話通知了劉尹,可是對方卻久久沒接,算了,也罷,最近他的確辛苦了,想着估計是回去休息了。也最終放下電話,不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