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週到暮色夜總會巡查賬目是陳浩每月的必行之事之一,自從接手了黑龍幫自己比以前更加忙碌,加上最近白龍比以往更加囂張,曾經的白龍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兄弟,卻因爲義父器重自己導致他嫉妒心深邃既然勾結其他幫派設計謀害黑龍幫,差點要了義父性命。
老幫主看他身世可憐從小孤苦伶仃,加上是自己一手帶大的情分上放過了他,讓他自身自滅沒想到白龍卻在外面自創幫派,憑着從雷霸天身上學來的心狠手辣不斷擴充自己的實力範圍,現在他卻揚言要合併黑龍,將自己拉下馬。
而現在的黑龍早已不像以前那麼風光,看似風平浪靜可卻暗藏洶涌,自從他提出改走正道,早已有人在背地裡暗暗地投靠了白龍幫派,現在人心動盪。對外樹敵兵臨城下,自己卻開始擔心這樣下來,義父一手打下的江山會在自己的手上毀於一旦。
“義父,告訴我,陳浩到底該怎麼辦?”他眉頭緊鎖遙望天邊,我們逝去的親人雖然離開了,可是他們卻一直在我們身邊不曾離開。每次林靜曼想爸爸媽媽的時候她總會指着天天上的星星告訴他。陳浩看見她笑如向日葵的臉,可是也看見那雙被霧氣覆蓋的雙眼。這丫頭,總是那麼逞強。
繁星覆蓋的天空,發出耀眼的光,它們將漆黑的夜空照亮,它們看是渺小卻又偉大,給人予希望,讓人不會再黑暗中迷失自己。可是這些年來,真正的自己到底在哪裡?陳浩似乎早已將不再自己。
他回到書桌上重新伏案賬目,時間就這樣滴滴答答的走過,漸漸失去喧囂的暮色漸漸迴歸平靜,黑幕下的大樓只有一扇窗戶微微透着光,直到天亮那扇窗戶依舊開着。只是裡面的人早已拖着疲憊的身子離開。
“老闆,這是剛買的早餐。”助理劉尹見陳浩拖着疲憊的身子走進車內,兩眼皮不停打架,陳浩伸出手捏了捏太陽穴。他早已忘記這是第幾個夜晚通宵。
“不吃了。”劉尹對陳浩的回答微微皺了眉頭,望了早餐一眼,就不再說什麼。“老闆接下來要去哪裡?”
“劉尹,跟你說多少次了,這裡不是公司,我們這麼多年相處如兄弟,叫我陳浩就好,不要老闆,老闆稱呼。”陳浩對劉尹視如已出,同兄弟般,聽不慣這樣的稱呼。”是的。老闆。”陳浩一番話令劉尹怔住了,想到當初他對窮途末路的自己雪中送炭,心裡十分感激,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很多時候是自己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還叫老闆。”陳浩這下不高興了,黑着臉看着他。
“陳浩。我現在是把你送回家還是你要像個拼命三郎去公司?”劉尹等待他的回答,看着那雙充血的雙眼
“我想去個地方,你把車開回去。我想自己走走。”
林靜曼是被早上六點的鬧鐘吵醒,她揉着惺忪的熊貓眼無奈地按下了桌上的藍胖子,看着身旁熟睡的孩子。沈林軒已經三歲了,開始上幼兒園小小班。小小年紀的他長得正太臉,眉清目秀,深受班上老師,同學喜歡,每天放學總會從書包裡掏出各種被小同學送來的零食,而他總是紋絲不動地放在包裡將它們像寶貝一樣收起來,沈林軒說這是禮物。不可以吃。
林靜曼對漸漸懂事的他越來越感到寬心,自從陳浩掌管黑龍之後,爲了確保他們母子安全又重新找了個距離市區較偏的房子,雖然這裡空氣新鮮可是每天要提早一小時出門的她剛開始完全不習慣,不過還好漸漸適應了。
“媽媽,”沈林軒揉揉眼睛,嘟着小嘴,顯然這孩子被藍胖子吵醒有些不高興。“你不要那麼早起牀。”
“軒軒乖,媽媽要給軒軒做早飯,你先睡會,好了叫你喔。”林靜曼親了下他,安撫着這個懂事的小孩。
昨晚太晚睡,起牀氣還未全部全部消散,林靜曼緩緩的走到廚房準備起早餐,嘭!她半眯着眼睛不小心撞上了桌腳。
“嗷,好痛”她扶着椅背慢慢坐了下來,看着漸漸紅腫的膝蓋,無奈地搖搖頭。
“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這麼不小心。”那時候的沈志軒總是一臉抱怨看着她,口中雖數落着自己不是,可是卻小心翼翼地用雞蛋溫柔地敷着烏青的傷口,而現在她卻早已沒有人爲她敷傷口。她早已習慣帶着傷口去面對所有。
“媽媽,軒軒呼呼就不痛了。”沈林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裡出來,站在她的身邊用嘴小心翼翼地在傷口上呼呼。
“媽媽,不痛。軒軒去睡覺吧。”她撫摸着孩子,一股暖流從心裡涌出來。可是沈林軒卻不肯索性坐在椅子上不走了,“媽媽辛苦,軒軒要幫媽媽。”
這樣的脾氣像極了那個男人倔強得像頭牛,好吧。終究是血濃於水,這是千古不變的事實,她早該學會承認。
陽光漸漸從厚重的雲層中脫穎而出,叫醒每個沉睡的人們。陳浩知道林靜曼喜歡陽光折射樹葉時發出微光的感覺,所以特地選了這間在窗外種了幾棵玉蘭,下雨的時候玉蘭散發出的香味總是令人忘記雨季的愁思。
他就像是這片天,永遠都會給予自己足夠的安全感,可是這輩子,她只怕辜負的還是他,輕嘆一口氣,望着窗外,心飄到某個地方
“砰”,林靜曼一動不動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白瓷碎片,如果是剛纔是自己不小心,那麼現在?她明明接住了沈林軒遞過來的瓷碗,怎會失手掉在地上化成碎片?刺耳的碎裂聲讓林靜曼的內心涌出強烈的不安感,就像是頭頂的天被外力重重劈成一道裂縫,巨大的隕石化成無數碎片用力的打在自己身上。感到的只有恐懼,強烈的恐懼感佔據了林靜曼的內心,會不會?不會!
“媽媽。”沈林軒似乎被林靜曼臉上蒼白的表情嚇到,戰戰兢兢地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衣角。“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沒事。”林靜曼回過神來,看着身邊的孩子,生活壞到一定程度就會好起來,因爲它無法更壞。是的,他們現在的生活正在慢慢好起來,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
她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碎片,在心中不斷地安慰自己。
而在此刻原本不平靜的早晨卻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再次陷入不平靜,“啊”白色的瓷片深深扎入手指中,十指連心頓時被一陣絞痛,她驚恐地望着不斷響起的手機。
“媽媽。電話。”
“喔。”
“軒軒,媽媽要出去一下,你到隔壁阿姨家吃早餐。”林靜曼將小林軒安頓好之後,飛速地開車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當時間倒退的一個多小時前,在這個霧氣瀰漫的城市中一個身穿淡藍色襯衫的男子不斷地喘着粗氣,拼了命用力向前奔跑漸漸拉開了身後的距離,可是那羣身穿白衣的人們似乎不肯罷休,他們窮追不捨,步步緊逼。
就像是被扎破的氣球般身上的能量被慢慢消耗,曾經在黑道中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雄獅,而今他卻是困獸之鬥,他始終不明白爲什麼突然出現這羣白衣的豺狼像中邪般向自己撲過來,他想過上百次死法,也許會橫死街頭運氣好點可能來個全死,幸運不好頂多屍首異處。還能有再不好的死法嗎?
陳浩嘴角發出一絲冷笑,可是雖然如此,可是這一切來得太快了,他還沒有看着沈林軒長大,還沒有治癒好早已遍體鱗傷的林靜曼,還沒有照顧好他們,爲什麼命運要將自己這麼早推進死神面前。
他不甘心,面對退無可退的死巷他擡起頭看着面前這羣豺狼,他們露出不屑的笑容,張開鋒利的爪子望着這盤囊中之物。
陳浩環視四周十幾個豺狼他們手持木棍躍躍欲試,慢慢靠近自己,他慢慢向後退了幾步,卻被腳下的硬物滑倒,狼狽不堪的樣子引起一陣嘲笑聲。
“看看,這就是曾經馳騁江湖的黑龍幫幫主雷霸天的義子陳浩,瞧瞧他現在的樣子,哈哈哈,狼狽得像只狗。”
“陳浩,我以爲黑龍幫交在你手上會更加強大,沒想到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將它推到谷底,”說話的人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他一身白色西裝,看似俊朗的臉留着一道深深的刀疤,話語冰冷,眼睛充滿不屑。
“白龍,你現在已經是白龍幫的幫主,我要將幫派變成什麼樣子似乎與你無關,我對幫派的改造跟她沒有任何關係。”陳浩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白龍,眼中冒着熊熊的火焰,“你這個卑鄙下流的東西不配提黑龍幫這三個字。不要佯裝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讓人噁心。“
“老大,這傢伙死到臨頭還這麼狂妄自大,既然他是爲了一個女人而變成喪家之犬那麼等我們解決了他之後,在叫那個女人陪你去喝早茶,如何?”白龍旁邊染金髮,打着鼻釘看起來像是人畜合一的金髮接着話。
似乎這一番話引起了白龍的興趣,他邪惡的看着陳浩,一臉餘猶未盡的感覺,“聽說那個女人長得還可以,還帶着個小孩,雖然是你陳浩的女人不過你走後面對這孤兒寡婦也是蠻可憐,我當是發發善心,收留他們。””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