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籃球賽的兩個月前。
“乘客們好,無錫站即將到達,請到站的乘客帶好您的行李和隨身物品,準備下車。”
周欽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朝坐在他身邊暫不下車的小姑娘說道:“小妹妹,我要下車了,能把衣服還給我嗎?”
小姑娘仍枕着他的外套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對於周欽說的話無動於衷,周欽無奈,只得先收拾其他東西。
蕭粟的老家在江蘇無錫的一個小鎮上,所以周欽得先到無錫的火車站下車。
作爲一個窮學生,這一路上爲了省錢他買的硬座票,睡覺都只能仰着脖子靠在椅背上,吃就只靠火車上賣的泡麪與零食,如果自己帶泡麪的話他不知道人家給不給提供熱水,還有,上個廁所他還得把包放在座位上佔着位置,免得那些買了站票的人趁機佔座,說得多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剛上這列火車的時候,他從車廂這頭走到車廂那頭,把所有空座位的號碼看了一遍都不是自己的,於是又拖着行李艱難地往回擠,才終於看到自己的號碼赫然印在一個兩人座上方的鋁牌上,而座位上坐着兩個人:一個看起來才16、17歲的小姑娘和一箇中年大媽。
周欽小心地問:“請問你們誰不是這個座位上的?”
畢竟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和中年看破天高地厚的大媽是最不好惹的兩個年齡段的女人,他又沒有搭火車的經驗,還是小心爲妙。
大媽是見過世面的,立刻就站起來不甘不願地說:“小夥子,你坐。”聲音帶着濃濃的新疆味,周欽莫名想到了新疆的砍人事件,差點一個哆嗦。
不過大媽這句話倒弄得周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是他強佔了大媽的位置一樣。
但他還是從善如流地坐下了,看車票上的到站時間差不多要上一天,沒有大媽一樣的隨時看準機會佔座的能力,他可不要在火車上站上一天,畢竟搶的是硬座票不是站票。
坐在裡面的小姑娘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回去自顧自地玩手機,周欽放好自己的行李,抱着書包坐下了,然後無聊地摸出一本專業書出來看。
過了一會兒,周欽對面的男生起來去上廁所,之前坐在周欽座位上的那個大媽立刻就補了上去,還對旁邊把她看了又看的女生說:“等他回來我就起來。”
對面的女生跟剛纔的男生應該是情侶,兩人要麼就是一起出去打工的,要麼就是一起出去旅遊的,因爲他還不確定頭頂那個大編織袋到底是誰的。
前一天晚上想事情想太久,早上等公交、站公交、等火車、上火車,周欽這會兒困得不行,只好收了書,準備抱着書包小睡一會兒先。
這時,旁邊的小姑娘從腳下的行李箱中拿出16寸的電腦放到桌子上,周欽在睡着之前彷彿看到她打開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軟件。
一覺醒來是一個小時後,又到了一個站,有的乘客上、有的乘客下,熙熙攘攘很是吵鬧,小姑娘還開着電腦皺着眉頭,周欽一眼就瞟到電腦上熟悉的界面。
忍不住說了句:“你這麼早就開始學C語言了?”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說:“嗯。”
周欽見她的程序總有一個問題存在,就總不能運行,又忍不住問:“你的英文怎麼樣?”
小姑娘說:“一般。”
“那我建議你先把英文學好。”小姑娘臉微紅,周欽繼續說,“雖然VC++6.0也有中文版的,但它的錯誤提示不可能是中文的,你看這個提示,它是在告訴你,你上面定義的這個i是float型的,但是你下面又來了個int,你改了看看。”
小姑娘見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於是稍作改動再進行調試,錯誤提示果然就沒有了,不過運行的結果貌似是錯誤的,小姑娘向他投過去求助的目光。
周欽自豪感爆棚,於是樂呵呵地幫她看了看程序代碼,把其中的算法換了一個,說道:“你再試試。”
小姑娘點了一下上面的紅色感嘆號,結果還真的就正確了!之前還以爲他只是碰巧弄對了而已,於是問他:“你是學這個的?”
“呃?嗯……我是學網絡的。”周欽好奇地問,“你上幾年級?”
“我高二了!”小姑娘一臉“我已經老大不小了”的表情。
好吧,周欽高二的時候還不知道C爲何物呢!於是趕緊換話題:“你學這個看參考書嗎?該不會是你們學校開了這門課吧?!”周欽一臉驚恐,他不過離開高中校園三年,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嗎?
小姑娘無語地說:“當然不是啊,我自己要學的,現在看的書是我哥扔在家裡的。”
“我看看。”
小姑娘從包裡給他翻出來,周欽看過幾頁之後還給她,說:“書的版本太舊了,而且你要是想學C的話可以多看看譚浩強、鳥哥的書,你要是想一邊接觸C++順便多熟悉VC++6.0的話,可以看看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出版的VC++6.0的教程,幾乎是手把手地教。”
“C++是什麼?”
“也是一種編程語言,是基於C語言的,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不過指針是很重要的,學起來會比C要難得多,不過時間長了就好了。”周欽耐心地跟她解釋。
“你學C++嗎?”
“學啊。”
“你學得怎麼樣?”
“當然好啦!”周欽笑得得意。
小姑娘“噗哧——”一笑,兩人之間的氣氛從剛開始的冷漠變成現在的和諧,當看到小姑娘臉上天真的笑容時,周欽覺得這兩天以來的鬱悶和沉重都消失不見了。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蕭粟笑的時候也很天真可愛,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再一想到那天晚上蕭粟黯然離去的背影和失望的眼神,周欽就覺得自己真不是個男人!
接下來的時間裡,周欽時不時地給小姑娘指導編程,兩人也聊些其他的,不過沒有涉及到交換姓名和身份信息。一是周欽不想讓別人以爲他是壞人,二是他覺得這不過是萍水相逢,沒必要留下彼此的信息,反正只是過客,三是因爲周欽自己就是做信息安全的當然首先要把自己的信息給保護好。
天色漸漸暗了,周欽要了一桶泡麪,準備吃完之後睡一覺,小姑娘從包裡掏出一根火腿腸遞給他,周欽一愣,小姑娘說:“我帶了一袋,你吃吧。”
“你這是要去多遠啊,還帶一袋那麼多,路上也不見你吃。”周欽不禁問出口。
小姑娘眼睛黯了黯:“我要去我媽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呃……哦。”原來是家事,別人的家事還是不要多打聽的好。
“那你呢?”
“我啊……”周欽抓了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我去找一個女生,我把她氣跑了。”具體的情況一時也說不清楚,還是一句帶過算了。
小姑娘笑起來:“女朋友就女朋友嘛!還說什麼‘一個
女生’。你看你們理工科男生,連個女生都照顧不好,還把人家氣跑,你真是……太糟糕了。”
“對啊,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太糟糕了,但是如果能補救的話,我還是想去試一試。”
小姑娘見他這麼認真,不忍心打擊他,於是說:“嗯,說不定她真的在等你去找她,祝你成功!”
周欽勉強笑笑,他那晚都那種態度了,蕭粟怎麼可能還相信他會去找她。
第二天凌晨,霧還濃重得看不清一米以外的路,無錫站已經到了。
周欽和小姑娘告了別,走出陌生的火車站,想要像電視裡一樣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說道:“無錫,我來了!蕭粟,等着我!”
不過他剛吸了一口霧就被嗆得咳了好多下,這霧裡灰塵還挺重還帶着煙味!但他還是堅持把原定的那句話喊出了口,感覺確實很爽,不過剛喊完就又被嗆得咳起來,心裡不斷咒罵:是哪個不要命的這麼一大早就開始抽菸了啊!!!
打開手機地圖找公交車站,他得先搭公交車去汽車站,然後再買票坐班車去蕭粟所在的小鎮。
剛走出十幾步,就看見有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坐在臺階上,抽着不知是誰扔在地上還被踩扁了的菸頭,另一隻手還拿着一張卡片一樣的東西反覆看。
我了個去!原來就是你在這兒製造煙.霧.彈、散播毒氣啊!知不知道你這樣相當於是在讓我們吸二手菸,對身體的危害更大啊!
不過周欽纔不敢真的把這些話喊出來,現在的乞丐一個比一個兇、後.臺硬,說不定你上一秒罵了他,下一秒你的身邊就會出現十七八個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的乞丐虎視眈眈地盯着你,那感覺,真酸爽!
所以周欽打算繞道而行,並一邊注意着該乞丐是否聽到了他的心聲而隨時“嗖——”的一聲站起來。
不過乞丐沒有站起來,倒是周欽自己“嗖——”的一下蹲下去了,把人家安靜抽菸思考人生的乞丐給嚇了一跳。
周欽瞪大了眼睛,問他:“你這是從哪兒弄到的?!”
乞丐手裡的卡片赫然印着蕭粟露額頭露耳朵的素顏照,上面還有姓名、出生年月、身份證號等等,周欽無法掩飾內心的驚訝:蕭粟的身份證怎麼會出現在一個乞丐的手裡?!
時間去到體育節之後,天氣熱起來了,喬靜惠脫下沉重的羽絨服穿上了長袖T恤,有時候早上套一件運動外套。
而其他女生們大多都穿上了短袖、裙子、短褲,而她還像在春冬交接一樣穿着冬天的牛仔褲,不過她自己覺得很合適,還心想懶得再買褲子了,就這麼將就將就也行。
星期三晚上7點,喬靜惠去上法語課,老師是法國里昂人,老師的老公是亞洲人,生了個混血女兒,不過長相特徵偏東方一些。喬靜惠挺喜歡這個老師的——溫柔、漂亮、有氣度、有氣質,每次上法語課的時候喬靜惠都很認真地跟讀,連座位都儘量靠前。
不過今天她來得有些晚,她常坐的第一排已經被佔了,她只好坐到人比較少的第三排,坐進了第三個座位,然後出去上廁所。
等她回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她的座位已經被女生包圍了!而更讓她驚訝的是,她的座位旁邊也就是第四個座位上坐的是蔡和風!
他怎麼會在這裡?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門課是沒有他的吧,因爲她之前查過跟她同樣搶到這門課的同學,裡面並沒有他的名字。
不過,或許他是來幫他的同學上課的呢?但也沒必要吧,只需要找個認識的人幫着籤一下名字就行了。也或許是他想來學除英語外的一門外語?雖然大三的課不多,但聽說他成天泡在實驗室,有時候還要出去比賽,怎麼這麼閒?!
上次是音樂課,這次是法語課,怎麼就能讓她遇到呢?可能是她太關注這個人,所以他走到哪裡她都能注意到吧,喬靜惠想。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喬靜惠只想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坐在第一個座位的女生見喬靜惠站在過道上沉默地看着她們,便問:“你坐在那個位置?”手指了指蔡和風身邊空出來的那個位置。
喬靜惠點頭,女生站起來讓她坐進去,第二個座位的女生也退出來好讓她進去。
雖然很不甘心讓這麼man的一個女生坐在男神旁邊,但是在男神面前總不好霸道地佔了人家的座不是?
喬靜惠猶豫了一秒,慢慢地走進去,看了一眼正看着她們的蔡和風,然後迅速別開目光,拿了桌上的書和筆就以最快的速度重新退回過道。
女生們目瞪口呆,她竟然不願意挨着風神坐?!這麼養眼又這麼厲害的大神哎!
蔡和風默,這什麼意思,嫌棄他?爲毛?!
其實喬靜惠只是不喜歡跟那麼多人紮在一堆罷了,尤其是女生,不然她即便挨着蔡和風坐也沒什麼,就像上次音樂課一樣。而這次,蔡和風不過是躺槍而已。
隨便看了一眼教室,果然只剩後面的座位比較空曠了,於是毫不猶豫地帶着家當快速走到人羣最後的一排坐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人多的地方最麻煩了。
打開書本,喬靜惠準備認真上課。
一分鐘後,蔡和風毫無徵兆地站起來從女生堆中擠出來,然後直直地走向喬靜惠所在的地方,喬靜惠和那些女生全部目瞪口呆。
整排都只有喬靜惠一個人,而蔡和風偏偏就選擇了喬靜惠身邊的位置坐下了。
喬靜惠想,這人到底想幹什麼?該不會是巧合吧?
蔡和風想,我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難道還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嗎?
但是喬靜惠對於他的舉動除了暫時的驚訝外沒有絲毫表示,他只好主動說:“可以把書借我一起看嗎?我沒書。”
喬靜惠雙眼直視黑板,看也不看他就把書往蔡和風那邊推了推,心想,一定是因爲他知道自己是驊雯的朋友,所以才選了個認識的人一起坐吧,嗯一定是這樣。
蔡和風無語,他都這麼主動了,但是這看都不看他、話也不跟他說是什麼意思?
兩人心裡都在爆炸,兩個都不清楚情況,不知道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爲什麼要說,於是就沉默,平時喬靜惠都要跟着老師讀法語的,這次上課也安靜下來了。
於是,氣氛變得很詭異。
半個小時後,門口探進來一個人頭,看了看講臺再看了看教室裡面,小心翼翼的。
蔡和風皺眉,洪臣?他來幹嘛?
喬靜惠也看到了他,但是她只看了一眼就低下頭去了,雖然認識,但那纔是不久前的事,而且他們也不算熟。
第一次來上法語課,洪臣老老實實地跟老師說了聲:“Excuseme”,結果老師說:“Youdon’tneedsayanything,justcomein,it’sOK.(你不用說什麼,直接進來就行了。)”
洪臣“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直奔到喬靜惠另一邊
坐下了,滿臉笑容地跟喬靜惠說了聲:“嗨~”
左一個洪臣,右一個蔡和風,今天是什麼日子把這兩個大神都吹到法語課上來了?而且都擠到她旁邊來了!她並不是柔弱可妻的軟妹紙好嗎?雖然這裡是理工科學校,但是女生還是很多啊,長得漂亮又會打扮的女生更是不在少數啊,爲什麼要拿她當擋箭牌?
洪臣和蔡和風打死也想不到,其實喬靜惠以爲他們是把她當擋箭牌了,所以纔對他們的任何出格舉動無動於衷。
“惠惠,把書挪過來一點讓我也看看唄!”洪臣說。
惠惠……好孃的稱呼,自從兩個人認識之後洪臣就常這麼叫她,每次她都會說不要這麼叫,但說了過後下一次見面洪臣還是老樣子叫她惠惠。不過這次喬靜惠難得地沒有反駁他的稱呼,因爲——
喬靜惠的法語書正放在她和蔡和風中間,而原本在看手機的蔡和風聽了洪臣的話之後緩緩擡頭看了一眼洪臣,喬靜惠夾在中間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往左看,洪臣正笑眯眯地望着她;往右看,蔡和風正陰晴不定地盯着這不速之客;往前看,有幾個女生正興趣盎然地觀察着他們這邊的動靜。
感覺自己好像正在被人觀賞,喬靜惠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然後一把收回書放到自己面前,然後立起來方便三個人看,兩手操起置於胸前,一副“你們愛怎樣怎樣都不關我事”的樣子。
倒是蔡和風和洪臣一愣,隨即洪臣笑了,蔡和風低下頭繼續看手機。
“你學法語學得怎麼樣?”
洪臣一如既往地話多,喬靜惠說道:“一般,我記性不好記不住,到現在都只會bonjour和merci,你是來幹嘛的?”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洪臣也不在法語課學生名單上,當時看的時候只注意到了有沒有蔡和風,沒有注意洪臣的名字。
有人說:我們之所以覺得難受,大概是因爲投入了大把時間和精力,到最後卻沒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那種一瞬間被失落灌滿的樣子,自己會感到真不值得。
喬靜惠看了之後笑:嗯,覺得不值得之後斷了一段時間念想,然後又忍不住想,只不過埋在心裡不說出來,也不阻止自己向前看。
“嘿嘿,我就是來聽一聽,上星期我還跑去聽了日語,不過上日語課什麼都不用帶,你們法語課還要買書。”
“是啊,20多塊錢,我在網上買的。”
“哈哈,你肯定是懶得跑去書店買吧。”
“是啊,太遠了懶得跑,而且網上也便宜些。”
蔡和風雖然低着頭玩手機,但是耳朵一直聽着那兩人的動靜,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了?而且聽洪臣的口氣好像還很瞭解喬靜惠似的,真是……超不爽!
洪臣很早就混跡於新生羣了,喬靜惠加羣很晚而且幾乎不冒泡,所以洪臣只是知道有喬靜惠這個名字,從來都沒有對過號,那次球場金金給蔡和風送水他纔是第一次真的認識了喬靜惠這個人的長相。
不過他並沒有多上心,只是覺得這個女生長得還不錯,針對她的眼睛。
然後的日子裡他作爲外聯部部長事情很多,就沒怎麼見到喬靜惠了,這時候他才感覺他時常想起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體育節的球賽,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看完了她的球賽,不論是誰果然只要認真起來就是最漂亮的,喬靜惠固然不是裡面打得最好的,但是他相信她的努力會讓她在球隊裡面發光發亮,成爲最耀眼的那一個。
之所以知道喬靜惠練球很努力,是因爲晚上的時候他經常在球場外看到喬靜惠跟班上的某個男生一起練球。
而且他知道喬靜惠是從這學期纔開始學球的,在這之前她是零基礎,而現在她都已經可以作爲首發球員上場了,她的努力還是有成果的。
他還收集了喬靜惠的各種笑容,微微一笑、勉強一笑、會心一笑、哈哈大笑、強忍笑意,但是他都只是默默地記在心裡,因爲她的笑容時常轉瞬即逝,而且用手機拍下來會打草驚蛇。
而兩人的熟識是因爲有一次籃球隊隊長說找了男生陪她們練球,到了之後洪臣也在裡面,而洪辰之前並不知道喬靜惠也在,這真是意外的驚喜。
一對一地盯人,洪臣自然是率先挑走了喬靜惠,喬靜惠拿球,洪臣去擋,喬靜惠轉身傳球給另一個女生,結果一轉身跟洪臣貼得太近,喬靜惠踩到洪臣的腳把自己給崴了,還好洪臣反應快兩手並用地摟起了喬靜惠,不然喬靜惠就免不了雙膝跪地的命運了,她穿得可是球褲,這一下要是下去非得裂皮不可。
喬靜惠借力站起來,並沒有跟洪臣有長時間的肢體接觸,剛想說聲謝謝,洪臣就問:“腳沒事吧?”
隊長也說:“小心點不要傷到了,你還好吧?”
喬靜惠笑笑說:“沒事。”然後跟洪臣說,“謝謝。”
洪臣也笑:“美女不要這麼客氣嘛,大家都是一個院的!”
美女……喬靜惠受不了別人這樣叫她,於是說道:“我叫喬靜惠。”
洪臣就嬉皮笑臉地說:“我知道,惠惠嘛!我叫洪臣。”
怎麼就惠惠了?!這個稱呼也很難以接受的好嗎?但是喬靜惠還是禮貌地說道:“請不要叫我惠惠,洪臣學長。”
“不要叫洪臣學長這麼見外嘛惠惠!”
“……”喬靜惠無語地看着他,突然籃球傳到這邊,原本是隊長要傳給喬靜惠的,結果因爲洪臣擋在她面前,他又沒有注意到,球就直接“嘭——”的一聲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喬靜惠撫額,洪臣學長,叫你再叫我惠惠,這就是報應啊!
洪臣心聲:不要叫學長要叫名字啊惠惠~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熟起來了。
下課後喬靜惠收拾了東西跑得飛快,蔡和風連跟她說個拜拜的機會都沒有,他不知道喬靜惠在心裡想的是:驊雯喜歡的人,蔡和風是驊雯喜歡的人,朋友喜歡的人她怎麼能碰呢?不行不行,她一定要躲遠一點,不能像小說裡面寫的一樣兩個好朋友喜歡上同一個男的,結果開始了撕逼大戰!且不說她一定不會贏,就因爲一個男人而失去一個朋友這件事就一定會讓驊雯傷心的吧,她不想讓驊雯傷心。
而洪臣只是站起來給喬靜惠讓了個道,同樣也沒有跟她說拜拜的機會,嘴巴張了張就望塵莫及了,看見蔡和風還坐在原位上,便重新坐下來,跟他聊聊:“嘿,你今天怎麼想起來上法語課。”
蔡和風收起手機,隨口胡鄒:“徐珂儀讓我幫她點個到。”其實徐珂儀的選修課學分上學期就修夠了。
洪臣聳聳肩,不可置否,他知道徐珂儀是蔡和風的前女友,兩人也算是郎才女貌的一對,本來他當初也是很看好的,結果兩人不知怎麼就分手了。
既然蔡和風說是幫徐珂儀來上課的,那也就說明他們還有複合的可能,說不定過不久就又能看到他們出雙入對的了。
唉,他什麼時候才能跟喬靜惠出雙入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