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福音》的古代龍猶如脫力一般,巨大的身體直挺挺墜落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平安着陸...”黎恩不斷調整身形,最終成功落在巨龍肚皮上。哪怕是古代龍,腹部也是有彈性的,在肚皮上一路翻滾卸去下落的衝擊,安然無恙的回到地面。
“黎恩,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莉夏滿含關切的問道。
“沒事,古代龍的肚子很軟,一點傷都沒有。”黎恩指指肚皮朝天,平躺在地的古代龍。
“我倒是挺疼的。”沉悶的聲音直接在兩人心中響起。
“?”莉夏疑惑的打量四周,沒有任何人的氣息。
“扯淡吧,你從那點高度上摔下來就和我們人類從牀上滾下來一樣。”黎恩嗤之以鼻。
“我是說被你砍出來的傷口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古代龍扭動身體,緩慢翻過身,重新站了起來。與原先的麻木、狂亂不同,它的眼睛明亮,清澈,炯炯有神。
“你逗我?”黎恩身上的鬼之力逐漸淡去,恢復原本的狀態,“那種程度的傷口對你來說就是皮外傷。”
“啊喏...”莉夏好奇的問道,“黎恩你是在和誰說話?”
“就是眼前這位古代龍啦。”黎恩努努嘴。
“咦?”莉夏驚訝的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
“你們好。”古代龍迴應似的晃動腦袋,“我之名爲雷古納特,是於此地長眠着的龍之眷屬。”
“你會說話?”莉夏好奇的問道。
“我並沒有如你們一般的發聲器官,故而只能採用這《念話》的方式和你們交流。”不愧是活化石,這種類似小說中靈魂共振的能力也能輕易施展,“你們可以繼續這樣同我說話,沒問題的。”
“好,讓我們來聊聊你這次的暴走。”黎恩收刀歸鞘,“你是被《福音》控制住沒錯吧。”
“唔,確實如此。正是由於你們,我才從這困縛中解放出來,還請接受我的感謝。”
“我打得很痛快,謝不謝我無所謂。”黎恩聳聳肩。
“問題是你被控制時候破壞的城市和村莊。”莉夏接口道。
“那的確我的責任,雖然那不是出自我的本意...那麼該怎麼去補償呢?”
“第一責任人是《結社》。雖然有人受傷,萬幸的是沒有人死亡,倒是經濟上損失不小。”黎恩摸摸下巴,“不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吧,聽說巨龍都有收集財寶的愛好。”
“那只是小說裡臆測,人類眼中的財寶對我沒有任何意義,只是物質補償的話......”雷古納特眼睛亮起,璀璨的金光在它身前匯聚,越來越多,最終凝結成兩塊巨大的金色結晶,分別落入兩人手中。
“空之力量,這是純粹的金曜石。”莉夏捧起沉甸甸的金曜結晶,“這麼大塊的非常罕見。”
“就把它當作被我傷害過的人們的補償吧。”雷古納特睡顯然是知道金曜石的價值,“你們能幫我將它送到市長和村長那裡嗎?”
“好的。”莉夏點點頭。
“一塊大概值1000萬米拉,賠償柏斯和拉文努村的損失綽綽有餘。”黎恩輕輕敲擊手中的金曜石,巨龍果然都是土豪。
“不過...物質的東西能夠表達出我的歉意嗎?”雷古納特有些遲疑。
“當然你要是能道個歉更好。”黎恩笑道,“如果民衆不會被嚇到的話。”
“黎恩,莉夏。”艾斯蒂爾的千里傳音已成慣例,同伴們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
“艾斯蒂爾,這裡。”黎恩對着坑道招手。
“啊,在那邊。”艾斯蒂爾風風火火的衝過來,忽地面色一變,擺出戰鬥姿態,“巨,巨龍!”
“不需要這麼戒備,它已經恢復正常了。”爲了表示雷古納特確實人畜無害,黎恩還拍了拍古代龍的前爪,“看吧。”
“人類的孩子們啊,你們好......”雷古納特自我介紹。
巨龍說話,又是一地眼球,對目前的狀況稍作解釋後,衆人都表示能夠理解,歉也道了,錢也賠了,任務圓滿完成。
你說繩之於法?且不說人類的法律是否適用於巨龍,就算適用,擁有智慧的古代龍可不是之前那隻只憑本能行事的兇獸,別說遊擊士們就是軍隊來能幹得過嗎?
“唔唔...”說話間雷古納特將頭湊到艾斯蒂爾面前,“原來如此,難怪我會覺得氣味如此熟悉。你是《劍聖》的女兒吧。”
“哎~~~!”艾斯蒂爾呆毛倒豎。
“二十年前,當我要入睡時,他是我見到的最後一人。”二十年足夠人類從嬰兒到成人,磕對於巨龍而言不過一次沉眠,“那時的他口出狂言,爲了窮極自己的劍技,貿然來向我提出挑戰...現在他還康健着吧?”
“嗯,嗯...活跳着呢。”艾斯蒂爾臉拉得老長,“想不到老爸居然連龍都認識。”
應該是單方面被吊打吧,黎恩暗暗思忖。回想起剛纔的戰鬥,使出完全體的他也不敢剛正面,基本可以確定,哪怕老卡...當時應該是中卡已經領悟了理也不會是雷古納特的對手。
“黑髮的少年,你是《劍聖》的同門吧,你們的刀法很像。”雷古納特轉向黎恩。
“是的,大師兄找你磨練劍技,我也存有同樣的心思。”黎恩坦率承認。
“八葉的傳人果然都是怪物...”聽到黎恩這麼說,所有人心中都浮現出一句話,別人和人打架,你們找龍,是不是女神攔路你們也敢砍。
“啊,說起來...”艾斯蒂爾想到一事,“嗯,雷古納特,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講。”
“在你頭上安放《福音》的,是不是一個叫作萊維的男子?他們說這是《實驗》...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實驗,你知道嗎?”
“啊,你們誤解了。爲我嵌上這漆黑機件的不是那個銀髮劍士,而是稱作《教授》的一個擁有神秘力量的男人。”
“啥子?”這是阿加特的反應。
“銀髮劍士是曾和《教授》一起來到了這裡。而在我暴走之後之後,他用盡各種手段來制止我將被害面積擴大。可以說,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很可能已經將街道和村子全部燒爲焦土了。”對於萊維,雷古納特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那傢伙...打的什麼算盤。”阿加特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那癟瘦少尉(阿加特特殊稱謂,好比一哥的稱萊維爲呆子)。
“另外,《教授》的目的僅有一個,就是通過觀察此機件在我身上的效用,來確認其——《輝之環》之《福音》的完成度。”
“等,等一下!難道你知道《輝之環》到底在哪裡嗎?”艾斯蒂爾忙不迭追問。
“......”雷古納特沉默片刻,模棱兩可的說道,“無分地界,它遍及於任何地方。它那無窮的力量和睿智的頭腦,帶來的只有墮落和絕望。所以在這之前,你們必須找到答案才行。”
“最討厭這樣雲山霧繞的機鋒。”黎恩撇撇嘴,“說明白點。”
“我只能說到這裡。除此之外的事情,在《古代盟約》的制約之下,我無法多講。當然,也無法幫助你們或者制止他們”說完,雷古納特舒展身體,張開雙翼,準備離去。
“喂,至少透露一下《古代盟約》的內容啊。”這個疑問我存了兩世啊。
“再見了,人類的孩子們。當你們找到答案的時候,我將會再次現身。爲了那一刻能夠早日到來,我會祈禱的。”
青色的龐然大物直入雲端,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