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形容極短的時間,貌似一般都用一剎那或者一瞬間吧。
那時我應該也就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下意識地用力甩了一下手臂,想把胳膊上的的貓給甩出去。
但小動物地敏捷性可是要比人類強出不少的,尤其是小貓。
還沒等我甩飛她呢,她就直接喵嗚一聲,從我胳膊上蹦下去了,還順帶着把我那棉質外套地袖子半截處給掛開了一道印子,扯出來幾縷線頭。
也幸虧那時候還不是夏天,我沒穿短袖,胳膊沒在外面露着,不然萬一被抓傷了,妥妥的要去打疫苗。
…………
雖然被這麼摟了一爪子,衣服也給掛了一下,但嚴格來算的話,其實也是我自己犯賤打擾了人家小貓的正常活動。
所以我看她順着不遠處的地下車庫行車道往下跑後,也沒去追她,直接就那麼又坐在了花池邊上,打算再稍稍坐會,打一局王者,然後就上樓睡覺了。
…………
我被貓撓的時候,其實都已經十一點快二十分了,小區一樓和門口基本上也都沒啥人了。
除了稀稀拉拉幾個騎電動車從學校回來的高中生會橫穿這個小廣場以外,應該是沒啥其他人在這裡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但就在我王者開局十五分鐘左右的時候,十一點半多,我正開語音噴隊友沙壁時,
突然不知道從哪伸過來一個毛乎乎的小孩子腦袋,盯着我的屏幕,跟着我一塊罵輔助是老菜狗。
我被這突然伸過來的腦袋和聲音嚇了一跳,沒能用出閃現,當場被對面的打野一刀砍翻了,心裡極其不爽。
但我畢竟是個成年人了,倒也不好直接跟人家小孩子置氣,只能在心裡稍微抱怨幾句:就算我這人脾氣好,不介意你看我打遊戲,但你也不帶這麼突然冒出來的啊!
…………
剛纔被那麼一個驚嚇,我倒是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面前的這小孩子。
被對面打野砍死之後,趁着復活間隔的這段時間,我才擡頭認真看了看眼前的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孩子。
嗯,白紅相間,條紋校服,耐克鞋,應該是三中的初中生沒錯了。
眼鏡,亂糟糟的頭髮,清秀的五官蒼白的臉,麻稈一樣的纖細身子頂着個小腦袋,
白白淨淨,個子還不高,不出個女裝倒是可惜這天賦了!
…………
打量完之後,我正打算開口呢,卻直接被那孩子毫不客氣地的話給打斷了。
他耷拉着一張小白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狠狠的噴了我一句,
“大叔你咋這麼菜啊?用的孫尚香居然還被鎧給一刀劈死了,你咋不閃現啊?你會玩射手嗎?這麼菜?”
你甜蜜的!我還沒批評你這小崽子突然冒出來嚇我一跳呢,你還惡人先告狀,噴我是個菜狗了?
而且我不也就比你大個十來歲嗎,虧我昨天還剛剃完鬍子呢,咋就變成好像四五十歲的老大叔了?喊句大哥或者叔叔不就完事了嗎?
這不能忍!
這麼想着,我立刻就開始反擊了。
“要不是你突然那麼伸個頭過來嚇我一跳,讓我忘了開閃現的話,我90勝率孫尚香怎麼會死那麼快?還不是怪你?”
聽完我的話後,小孩子嘿嘿一笑,直接在我身旁坐下了,一點羞愧的意思都沒有,繼續滿臉不屑的噴我,
“開玩笑,我不也是看你太菜,要被對面乾死了,才忍不住想提醒你一句嗎。而且輔助是真的拉啊,屁用沒有,淨給對面送人頭去了。要不是他那麼送,鎧這一刀我估計還砍不死你。”
聽到這話,我心裡還稍稍舒坦點,這小子總歸還是能看出輔助是老菜狗,這局鍋不在我。
但緊接着,這小子又話鋒一轉,繼續開始嘲諷我,“輔助菜的扣腳,但我看老大叔你也沒好到哪去,老菜狗了。這種局,你還搞個這7-5-3的戰績,要不是我就在這看着,我還以爲你是小學生呢。”
…………
初中生,跟我大侄女倒是差不多大小了,可能也因此讓我有種親切感吧。
所以我聽他這麼一嘲諷,實際上倒也沒生氣,只是越發覺得這孩子跟我那古靈精怪的二侄子有點像,挺有意思的。
而且畢竟也是一個小區的,都是鄰居,就當自家的後輩看吧。
於是就開始拿話逗他,”你這麼牛啤,要不等會復活以後你來打,讓我這老菜狗見識見識大佬的操作?“
小夥子長得雖然一副弱不禁風軟唧樣子,但沒想到人還挺硬氣,受我那麼一擠兌,當即就答應了下來,從我手中接過手機。
“嘿!老大爺你可看好了,什麼叫王者級操作!看我給你演示演示啥叫五殺!”
嘿!這有意思的小東西,我都已經變成老大爺了嗎?那這下一步我是不是要多個孫子了?
我不懷好意的如此想着,但眼睛還是盯着自己的手機,看他怎麼玩的。
雖然傲氣了點,但我不得不承認,這小子打王者是真的有一手。
本來由於一個掛機隊友加輔助這個老坑比的情況下,我們已經快要輸了。結果這小子上手沒多大會,就開始一干二了,直接壓着對面的射手和輔助打。
到了25分鐘的時候,更是絕地翻盤,趁着對面攻擊我們水晶的時候,直接偷了對面的家,一人打爆對面水晶。
牛啤!
…………
打完把手機還給我以後,不知道爲何,這小子竟一下變得好像一個被人放了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都蔫巴了下來。
低着頭,對我的誇獎或是揶揄也沒有任何反應,也不說話,好像被那一局遊戲給搞得失了魂一樣。
本來我們就是坐在黑夜中,又加之他低着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見他一直低着頭沒反應,我也沒那麼多功夫去等他回魂過來,就直接跟他說了一句再見,然後就打算上樓睡覺了。
…………
但就在我轉身欲離去的時候,我聽到一個沉悶的聲音似乎伴隨着咕嘟咕嘟地水聲響起。
我回頭看去,發現低着頭蔫巴了好大會的初中生居然又擡起了頭來,滿臉認真的樣子,朝着我發問,
“大叔,你覺得孩子愛玩有錯嗎?”
嘿!
這個問題倒是讓我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難道我竟還得順道給小區裡這不知道哪家的孩子來個心理輔導嗎?
但這小子畢竟是有點意思的,又因爲我侄子侄女的緣故讓我頗有親切感,要不乾脆也多聊一會算了!
這麼想着,我就又轉身走了回去,坐在這小朋友的身旁,回想着之前教育我侄女時的場景,微笑着開口道:
“天性嘛,哪有什麼對錯之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