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荷花寫給她的,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荷花識字,這字還很娟秀。
信裡除了報平安,就是說洪水退了、暴雨停了,但發生疫情,青州的大夫都沒有辦法。
聖旨已下,三個月內若崔塘再處理不好疫病,會因錯過革職入獄,如今疫病已經毀了不少村鎮,荷花特別希望她能去助一臂之力。
寧雨看着信上的內容,臉色沉重。
暴雨洪水過後必然會發生疫病,如果處理不得當,疫病會大肆虐行,雖說上林縣到青州距離遠,但若是不能及時在源頭處理好,總有一日這疫病會傳到上林。
如果她離開去青州,那家裡怎麼辦?
周晟睿要在林府上工,阿弟拜師學藝,江家人要打理工坊生意,三個孩子沒人照顧.....
“小雨,崔大人來信請求我找幾個醫術好的大夫去青州出一份力治疫病,其中強調說希望你也去,你怎麼看?你若是不想去,我便回絕。”
聽到林駱陽的話,寧雨黛眉緊蹙,一時之間沒有作答。
許久,林駱陽繼續道:“到時你要去,我陪你一塊去。”
寧雨聞言,連忙搖頭。
大哥的咳嗽是控制好了,但那邊有疫病,大哥抵抗力尚弱,不適合出現在那種地方。
沉吟許久,寧雨道:“大哥,荷花在信裡說了青州那邊有多難,我想去幫她大哥,阿睿和阿弟都在縣裡,等三個孩子休沐,我想你將他們接來林府住。”
林駱陽想了想,頷首應允,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外甥,他自然會照顧。
現在她要去,還要帶幾個醫術好的大夫,她想帶上齊家姐弟一塊去,製藥坊那邊有黃六監督,倒也放心得下。
林駱陽說明日給她找幾個大夫同行,今夜先好好休息,明日再隨送信的人啓程。
寧雨嗯了一聲,便離開客廳去找周晟睿。
這件事她也得跟丈夫說一聲,她不在家,丈夫就得顧一下家。
周晟睿聽說這件事後,想要跟她一塊去,青州路遠,他擔心她遇到危險。
他的話讓她特別暖心,但他不能跟着她一塊去,家裡必須留一個大人在,雖說有大哥幫着照顧,但不能事事都麻煩大哥。
儘管不捨和擔憂,最後他還是點頭同意,讓她注意安全,早些回家。
今晚,夫妻二人同睡一牀,徹夜纏綿,事後都睡不着,相談到天亮。
清晨。
林駱陽讓陶管家陶明去益生堂找杜掌櫃挑幾個大夫,若是不願去,那邊不勉強。
寧雨起牀後去製藥坊跟齊善姐弟說了這事,他們無怨跟隨她前往青州。
而益生堂那邊,沒有大夫想要冒險,誰都有家,誰都掛念家人,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見此,寧雨也沒再說什麼,她說到時齊善姐弟跟她一塊去即可。
在收拾行囊要啓程前,她去了一趟義莊,跟寧淼說了去青州治疫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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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得知後,竟然那黑衣女跟着她一塊去,原來那黑衣女不僅會武功,也懂醫,都是看在寧淼是她弟弟的份上,才讓黑衣女跟着。
黑衣女是不情願的,迫於師伯之命,只能跟寧雨前行。
半晌後。
寧雨在大哥和丈夫的目送下鑽進馬車。
這一路上,黑衣女都沉默不語,和寧雨三人格格不入,車廂氣氛幾度尷尬。
同行的還有阿吉,林駱陽說不放心,阿吉爲人機靈可靠,便讓其跟着她。
送信的人得知寧雨想了解這次疫病,便把駕車的活交給阿吉暫替,自己鑽進車廂跟她說如今的青州城和疫病傳染程度。
寧雨問了生病之人的病狀,送信人一一告知。
聽完後,她瞬間判斷出洪水退後出現的幾種病。
寧雨道:“筆墨。”
齊善聞言,連忙把筆墨紙硯翻找出來,放至桌子上。
毛筆唰唰幾下,寧雨寫下第一種病:傷寒。
隨後她又把出現的症狀都寫上,和送信人說的相差無幾。
緊接着第二張紙:霍亂。
同樣把症狀都寫出來。
寫了四張紙後,寧雨停筆,跟齊善道:“齊哥,這是我初步判斷的四種病。”
齊善接過大致看了一眼,眸子出現震驚:“這些可都是大病啊,以往也會出現,極難醫治,你有把握嗎?還有這吸血蟲病是何病,從未聽過?”
寧雨道:“把握七八成吧,我得去看看病人具體患上什麼病。”
空間有抗生素,如今空間升到高級了,藥房的藥都是五分鐘更新出現一次。
她現在擔憂的是到時候怎麼跟大家解釋這抗生素的由來,而且她還得中西結合,不然會引起外人的懷疑,到時候也是一件麻煩事。
一旁的黑衣女本來很不屑,認爲寧雨的醫術不怎樣,但在聽到寧雨憑藉送信人的幾句話就判斷了幾種病後,她有些詫異,直到剛纔瞥見紙上寫的,她更詫異。
在寧雨說有七八成的時候,她完全是震驚的。
這些病,就連她師祖都不一定敢說超過五成,她寧雨又有什麼本事說七八成?
少頃,寧雨將中藥方子寫出來,“這是我初步擬寫的,齊哥你看看,若有什麼不對,說出來,我們再商討,哦對了,關於這些病的記載,我有一本書。”
說罷,她轉身背對衆人,看似在翻看帶來的行囊,實際上是藉着這空隙進空間。
前世的時候,她四處收集古醫書,那些書上面都有各種疫病的記載和醫治方法,但僅靠那些方法是不行的,還得結合抗生素治療。
“吶,你看看。”寧雨將三本破舊泛黃的書籍放在桌子上,“有看不懂的可以問我。”
齊善嗯了一聲,拿起一本專心致志翻看。
一旁的黑衣女盯着書籍,她現在手癢,心也癢癢。
她也想拿來看,可她從上車開始就那樣對待寧雨,現在伸手去拿,會不會不太好?
恰好這時寧雨無意間瞥見黑衣女的目光,她嘴角彎了一下,拿起一本記載傷寒的書籍遞過去,“阿淼他師姐,你也懂醫,不妨一塊看,一起尋找合適的方法?”
黑衣女目光對上寧雨清澈的雙眸,咬了一下下脣,抱着劍的手垂下,伸手去接後者遞過來的書籍,道:“我叫半夏。”
不是什麼阿淼師姐,聽起來真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