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九天自小聰慧懂事,又和師妹日久情深。他忽見師父動了怒,心知師妹如若堅持下去,恐要吃些苦頭,趕緊走上前去,幫她解圍道:“師孃離世至今不足半年,媛妹念母心切,還未完全從悲痛的陰影中脫離。事也湊巧,這時偏趕上衝師弟誤傷了她那心愛之物,這才一時性急害下糊塗事。日後靜下心來,師妹也會想通的。徒兒懇請師父莫怪。”
廖一平一言未發,怒視着眼前這個女兒,靜聽徒兒的勸言,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白衣男子躬身施禮道:“師妹年紀還小,一些事還不明白,等日後自會想通師父的教導!”
張譜爲她說情,道:“師兄,我看算了吧!她只不過纔是十六、七孩子,何必爲了這事耿耿於懷呢?”
衆人七口八舌的爲她求情,唯恐田衝依舊一言不發,心裡還是念念不忘剛纔的事,那情景始終縈繞在腦海裡,過了許久都無法散去。
聽罷衆人的勸說,廖一平點點頭,嘆道:“也罷!”話罷,他轉過身去,背對她道:“媛兒,還不快謝過師叔和兩位師兄?”
她一臉不屑的神色,冷笑道:“我沒錯,何必勞煩他們爲我求情?哼!”
“你,你……”他氣的說不出話來。再次轉身之餘,揚起大手照準女兒的臉,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衆人原以爲一場兇機迎刃而解,萬萬沒想到的是,事態急轉而下,瞬間爆發了。
她捂住被打的通紅的半張臉,眼裡淚光閃爍,很委屈的訴道:“爹,你…你敢打…打我?”
廖一平依舊氣不消的怒視着她,但此刻並未應答。
她仰頭望着藍天,心裡悲痛欲絕,大聲泣道:“娘啊,您看見了嗎?爹打我了,我好想你呀!你走後,媛兒就是個沒人疼的女娃,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話到此處,棄下隨身寶劍,一路小跑的掩面而去。
“師妹,不要……”馬九天一時心急,唯恐她有不測,再也顧不得許多,快步追她而去。
“這、這、這……”他氣的說不話來,嘴裡大口喘着粗氣,臉色蒼白無力,雙目瞪得溜圓,很不能活吞了這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不孝女。
“師兄,您先消消氣,千萬急出……”張譜苦言相勸道。
他怒到了極點,任何勸說都是沒用的。盛怒之下,突然急火攻心,又燃起舊傷之痛,再次暈了過去,身子向後倒下……
張譜見此情景,趕緊從懷裡取出一粒藥丸,塞進他的嘴裡,又向那幾位弟子喊道:“還愣着作甚?快扶着他回莊裡療養!”
白衣男子和田衝回過神,左右架起師父,匆匆而去。
泉水依舊流下,濺起的水花四周散開。急流衝擊山石的響聲,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明月當空,繁星萬點,沖淡了原本濃濃的夜色,一切變的明亮如初。
山裡的風不再像剛纔那般溫柔,或多或少的增添了幾許很深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