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依舊,星夜長伴,人物如初。
兩人路上話語不多,一路疾步向前。大約用了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廖一平的住處。
屋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上等好木製成的大牀,雕工極其講究,略顯的氣派。
牀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廖一平,牀頭端坐着他的師弟——張譜,臉色顯得格外凝重,好似懷着無限的心事,皺了幾下眉頭。
牀前兩側站立者陸謙和田衝兩名愛徒,臉上的表情極度緊張。
這幾人一直沉默不語,將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廖媛走在最前,推門見到這一切後,柔聲問起:“師叔,我爹他咋了?”
張譜起身向她走來,嘆道:“嗨!剛纔盛怒之下,急火攻心,再加上過去的舊傷,這次病的不輕,恐怕時日不多了。”
“啊?”廖媛驚呼一聲,又道:“我不能沒有爹,還請師叔無論如何都要救他!”
“媛侄,我和你爹師出同門,多年來早已情同手足。若是師叔有半點良策,也不會輕言放棄的。你們這些做徒兒的,還是留下來多陪陪他,盡些仁義和孝道吧!”張譜低頭說道。
“爹——”她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趴在他的身上,又是一場大哭。
幾名弟子亂作一團,紛紛撲上前去,守在牀前也難過起來。
望着衆人痛哭流涕的樣子,張譜無奈的搖搖頭。
不知何種原因,那張冷若寒霜的老臉,突然浮現出了幾絲冷冷的笑意,讓人深感不解,但又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向四周掃視幾眼後,忽的轉身向外走去。
此時夜已深,彎月漸漸西移,滿天羣星依舊撒滿長空。
西山峰頂上,偶爾傳來風過遠林時留下的響聲,立即打破了短暫的寧靜。方圓數十丈的峰心,有一顆高入雲霄的參天老樹,那粗大的枝葉,伴隨着柔風輕聲作響。
老樹底下露着一條人影,在柔風撥動枝葉的映照下若隱若現。他臉上神情顯得格外沉重,一雙有神的目放出兩道寒光,掃視着周圍的動靜。
樹下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廖一平的師弟——張譜。
都已臨近深夜,他爲何獨自留在峰頂不肯離去?難不成另有要事?事實正是如此,他在等人,計劃着一場更大的陰謀。
忽然,在山的那頭閃過幾條黑點,由遠及近的飛奔而來。那身法快如閃電,瞬間便到了他的身前。
在離那幾條身影只有數丈時,他的臉色稍有緩和,露出幾絲淺淺的笑容。
來人是一老一少,老的年過六旬,略顯得有些駝背,長髮和鬍鬚都白了半邊,目光如炬,閃爍出兩道逼人的寒光。小的二十剛出頭,長得虎背熊腰,一副彪形大漢的樣子,懷中抱着一把兩邊帶刃的雙鉤。
那少年向四周尋視了一番,而後低聲說道:“爹,我和白叔接到您的號令後,心知有要事相商,才日夜兼程的趕來!”
張譜點點頭,想了數秒後,問道:“孩兒表現不錯,爲父很是高興。這些日子以來,不知你的功夫進展如何?”
“少主他心知身負大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比過去更加用功了些,拳腳和兵刃的功夫也大有長進。”那個駝背的老頭插言道。
“嗨!我不在流水穿雲閣,委身於青雲派,都是爲了那件不爲外人所知的藏寶圖,另有他用。這你是知道的。所以這些年來,煩勞你處理那些繁瑣的事務,並代管我的愛子。感激之情由然而生,不知該何以……”說話間,他淚眼朦朧,聲音有些顫抖。
“主人,客氣了。這是白某的分內之事。”說到此處,他話鋒一轉,低頭問道:“不知您叫我們前來所爲何事?莫非近期將有大的行動?還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