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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嵩久在江湖,改換身份極爲簡單,糧船很快就會出發,不能拖延,天明時分万俟嵩帶領八名隨從飛馬趕到江邊。前面一溜大船排開,正中是一隻樓船,顯然是方子壽的座船,万俟嵩來到船邊,船上人詢問,万俟嵩開言道:“煩勞通稟一聲,老夫有一批蜀錦出川,想搭個便船,價錢好商量。”一人答道:“船上都裝滿了,沒辦法再裝貨。”万俟嵩抱拳道:“只有五隻箱子,佔不了多大地方,老夫實在找不到別的船,還望通融一下。”手下人把一個五兩的元寶遞過去,船上人接在手裡笑道:“也是,只有方老闆的船能通過關卡,等我問一問。”轉身上樓,不大一會兒,樓船上走下一名青年,身邊的人小聲道:“昨夜出手的就是這個人。”万俟嵩仔細打量,發覺這個青年麪皮白淨,肌膚細膩,應該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怎麼會有高深的武功?只見青年抱拳施禮:“這位老人家請了,方老闆有話,商賈中人,互相協助是應該的,只是開船的時辰已定,只要能趕上就可以,船錢可以免了。”万俟嵩忙道:“多謝方老闆美意,貨物馬上就到,耽誤不了開船,煩勞小哥傳話,老夫想面謝方老闆。”青年點頭:“方老闆正在樓上飲酒,老人家隨我來。”身邊的人想跟隨,万俟嵩明白,這些人上船也幫不上忙,於是一人登船。來到樓上,方子壽果然在飲酒,面前擺着幾樣精緻的小菜。万俟嵩抱拳道:“多謝方老闆慷慨,老夫萬天和有禮。”方子壽還禮道:“同在商賈中,這點小事不值一提。成都的坐商行商我都認得,老人家不是本地人吧?”万俟嵩笑道:“不錯,老夫祖籍河南許昌,四方奔波,將本求利。本錢微薄,比不上方老闆財大氣粗。”方子壽微微點頭:“好說,既然有緣何妨共飲一杯。”万俟嵩順坡下驢:“叨擾了。”
落座後青年添了杯子,滿上酒以後退開,万俟嵩是老江湖了,卻看不出這青年有練武的跡象,心裡推測,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手下人看錯了,出手的不是這個青年。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個青年練有內家功法,而且已經到了某種境界,精氣內斂,從外形上看不出來。按說這個年紀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本領,面前的方子壽精瘦的身軀更不像練武之人,於是旁敲側擊問道:“方老闆的隨從有幾人?”方子壽隨手一指青年:“除了這個賀童,還有三個是心腹,其餘都是夥計。”万俟嵩心裡吃驚,這個賀童已經深不可測,再加上三個,恐怕自己難以應付。閒談幾句,方子壽問道:“老先生是否練過武功?”万俟嵩笑道:“漂泊多年,學過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勉強保命而已。方老闆怎知老夫練過武?”方子壽解釋:“老先生腰桿筆直,體魄魁偉,不可能是天生的。在下自小體弱,對身強體健之人格外羨慕,所以纔有此一問。”万俟嵩點頭,不過片刻,已經有人送來五隻箱子,方子壽命人擡上船,問万俟嵩道:“老先生是否同船而行?”万俟嵩搖頭:“老夫不慣坐船,讓夥計跟着就行了。”表面文章做完了,万俟嵩告辭,只留一人在船上。帶領隨從暗暗盯住船隊,反正目標明顯,不可能跟丟。河道彎曲,万俟嵩直行快當,搶先趕到一個渡口,既然師父發了話,總要阻止糧船出川纔好。不過既然吃了虧,就不能貿然動手,船上的人莫測高深,一旦失手,後果就難說了。渡口有官兵把守,黃昏時分糧船纔到,過了渡口靠岸休息,万俟嵩知道前方還有一個渡口,準備摸清情況再說。身邊的人武功不濟,留在遠處山坡觀風,万俟嵩收拾一番,帶上引火的傢伙,有機會就放把火。趁着夜色靠近船隊,夜色朦朧,船上的燈火映在江面上好似繁星一般,万俟嵩無心賞景,小心翼翼貼近正中的樓船,方子壽和四名隨從一定在樓船上。
万俟嵩是老江湖,行動極爲小心,從背燈處上船,蛇行鶴伏,悄無聲息來到樓船的頂上。這時下面傳來人聲,正是方子壽的聲音,聲音清朗,聽得極爲清晰。“細草微風岸,桅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杜工部的才情沒得說,這四句足見功力,可是不夠灑脫,後四句就遜色不少,感懷身世之意太重。如果練武,杜工部肯定不能成爲高手。”這時有人發問:“方大叔,這一筆生意做下來我們能賺多少?”正是賀童的聲音。聽方子壽笑道:“對月賞景,品酒談詩,何等愜意。你偏偏說出錢財,大煞風景,大煞風景。”賀童辯解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沒有錢什麼都做不了。”方子壽也表示贊成:“這句話確實沒有錯,財可通神,上至九五至尊,下至黎民百姓都離不開它。琴童回來了麼?”賀童答道:“回來了,剛把書信放下就被酒童拉走了。”方子壽嘆道:“酒童總是改不了毛病,自己喝酒還不夠,總要拉上一個人。”万俟嵩這才明白,白日見過的賀童並不姓賀,應該是仙鶴的鶴,琴童,酒童,鶴童,還有一個八成是劍童,如今已經可以肯定,這幾人一定身懷武功。沉寂片刻,想是方子壽在看信,聽鶴童問道:“方大叔,旗主有何吩咐?”方子壽答道:“旗主讓我們放心,一切順利,燕南樓那邊的障礙已經掃清了。”万俟嵩心裡琢磨,這個旗主是何方神聖?手下人如此了得,首領一定不簡單。正猜疑時聽鶴童發話:“劍童回來了,怎麼樣,事情順利麼?”屋裡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這一趟沒意思,太容易了,下回這樣的事不要讓我去。”聽鶴童道:“誰讓酒童犯了癮,什麼也不顧,還把琴童拉走了。”万俟嵩大吃一驚,什麼人行動如此輕捷,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聽下面方子壽道:“万俟堂主,可以下來了。”万俟嵩身軀一震,想不到如此小心還是被發覺了。
既然露了行跡,再隱瞞已經沒有必要了,雖然對手高深莫測,可是万俟嵩對自己的本領還是很自信,事實上與常霄交手之前,万俟嵩一直是公認的第一刀客。於是飄身落下,穿窗進入屋中,面前除了方子壽,鶴童以外,還有一個年輕人,眉清目秀,皮膚白皙,應該就是劍童。方子壽笑道:“万俟堂主遠來不易,坐下喝一杯如何?”万俟嵩抱拳:“來得魯莽,方老闆海涵。”敘禮落座,万俟嵩首先開言:“方老闆何時認出老夫?”方子壽答道:“堂主威名遠播,在下早就知道堂主的容貌。”万俟嵩心裡納悶,如果方子壽認得自己,應該是江湖人,爲何沒有一點印象?方子壽笑道:“老堂主一定是奉了令師的吩咐前來破壞這一筆生意,旗主有話,我們行事用不着遮遮掩掩,万俟堂主儘可傳回消息。”万俟嵩問道:“你們口中的旗主是什麼人?”方子壽搖頭:“旗主就是旗主,沒有別的身份,老堂主探查三次,應該有些收穫,可以交差了。”万俟嵩心裡不是滋味,自己枉在江湖打滾多年,一直被別人牽着鼻子走實在沒面子,當下告辭,方子壽送到門口抱拳:“恕不遠送。”万俟嵩離開樓船,匆匆與手下人會合,可是看到的只是一堆屍首,万俟嵩驚於對方下手之狠,心裡頗不甘心,就想爲這些人討個公道。腦筋一轉,自己一人之力未必能佔到便宜,那三個人顯然有恃無恐,必定身手卓絕,這時候不能魯莽行事。四下裡鴉雀無聲,万俟嵩心裡盤算,自己帶領三十人入川,如今只落得孤身一人,回去沒辦法交代。正犯愁時忽然有人發話:“万俟堂主,久聞你的刀法精熟,威震江湖,小可不才討教一二。”万俟嵩轉頭髮現,船上會過的劍童就在丈外,心裡實在吃驚,這是什麼身法?竟然沒有任何聲息,實在匪夷所思。
來的人正是劍童,深山苦練多時,難得遇到高手,心癢難耐,特意前來比試一番。万俟嵩咬牙道:“年紀青青,卻如此心狠手辣,既然你自己找死,怪不得老夫。”劍童笑道:“江湖中以武稱尊,你的本事比我大盡可殺了我,正如你的手下死在我手裡,沒什麼好抱怨的。”万俟嵩點頭,心道:就算你在孃胎裡就練武也不過二十年左右,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讓你知道厲害。心意已定,寶刀出鞘,閃電擊出。卻見劍童輕飄飄一閃,好似鬼魅一般,轉眼竟然到了自己身後。万俟嵩刀光迴轉,可是一轉眼,劍童竟然又換了方向。這一下万俟嵩吃驚不小,這種身法實在厲害,移動如此迅速,看來這一戰並不輕鬆。數招過後,劍童笑道:“万俟堂主不會只有這兩下子吧,拿出點真本事讓我開開眼。”万俟嵩一咬牙,腳下倒踩七星步,展開獨創的幻影刀法,一時四面俱是人影,勁風呼嘯,四面罩定。劍童讚道:“這才象樣,我可出招了。”手上多了一柄短劍,身形展開,每次進退都在一丈左右,劍光凝成一線,尋隙即入。万俟嵩暗暗吃驚,看來這個劍童不止身法了得,功力也是不凡,能把劍光凝成一線者江湖中並不多見。一老一少鬥了個不可開交,難分難解。万俟嵩越鬥越是心驚,這個劍童功力精湛,劍術神奇,再加上匪夷所思的身法,竟然是一等一的勁敵,自己的幻影刀法竟然發揮不出威力。還有一層,劍童已經如此,他那三個同伴應該相差不遠,方子壽該當如何?再加上他們口中的旗主,這股力量實在可怕。酣鬥之際,容不得多想,劍童初次與高手過招,極爲興奮,攻勢如潮,万俟嵩守緊門戶,尋隙出擊,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百招,劍童連呼過癮。万俟嵩不甘心空手而歸,耐心尋找機會,準備把劍童斬於刀下。劍童雖然年輕,但經驗老到,好似久經大敵的老江湖,劍招滴水不漏,万俟嵩想取勝沒那麼容易。
苦鬥半個時辰,万俟嵩竟然沒一絲破綻,心裡暗暗讚歎,果然少年有爲,將來不可限量。正在僵持不下,一條人影好似鬼魅一般切入,一把抓住劍童的衣領退出圈外,轉眼消失不見。万俟嵩驚鴻一瞥,勉強看到來人身材瘦高,肯定是方子壽。既然方子壽能切入內圈,輕鬆帶走劍童,取自己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看來方子壽沒有趕盡殺絕,手下留了情。這時候再不猶豫,對方下手狠辣,不是善男信女,真的下殺手,自己這把老骨頭就保不住了,於是匆匆收拾趕回神刀門。段青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憑万俟嵩的本事對付一個商人綽綽有餘。万俟嵩可不敢怠慢,匆匆段青霄,把經過詳細講述一遍。段青霄皺眉問道:“那個方子壽真的比你還強?”万俟嵩點頭:“師父,弟子沒必要爲旁人吹噓,方子壽的武功實在神奇,摸不到一點脈絡,萬萬難以抵敵。”段青霄讓徒弟回去休息,把唐先生請來商議。唐先生得知經過嘆道:“那四個青年一定是醉霞道人貼身的四名童子,方子壽的身份就不大好說,那個隱在幕後的旗主九成是常霄。”段青霄點頭:“如今看來確實如此,醉霞道人竟然把自己辛苦培植的力量交給常霄,自己從容赴死,這份灑脫實在難得。既然已經確定了對手,我們該如何着手?”唐先生思索片刻開言:“看方子壽的態度,顯然是有恃無恐,足以證明常霄手上的力量極爲強大。目前找人試探一下虛實,至於人選就要門主設法了。”段青霄納悶道:“老夫有什麼辦法?”唐先生笑道:“門主怎麼糊塗了,這件事別人無法勝任,只有武功與門主相伯仲之人才能去,這樣的高手別人可請不動。”段青霄這才明白:“原來如此。”
秘密商議過後,段青霄離開神刀門,唐先生安排之後回到住處。他的地位很是尊貴,住處極爲講究,有四名侍女伺候。唐先生不好女色,整日沉迷於文章典籍之中,很少出門,經常看書到深夜。當夜秉燭讀書,不知不覺過了三更,唐先生收拾一下回到臥房準備休息,剛剛躺下,忽然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唐時雨。”聲音雖然輕微,對於唐先生而言卻好似驚雷一般,這個名字不可能有外人知道。一時間渾身冒出冷汗,起身來到窗前,壓低聲音問道:“什麼人?”許久無聲,無意中回頭一看,心頭不由一震,一名魁梧的大漢就站在自己身後。唐先生勉強穩住心神,小聲發問:“閣下是什麼人?”來人微微一笑:“憑先生的才智豈能猜不出我的身份?”唐先生定了定神,方纔是突然受驚,未曾細想,這時回過神來馬上就明白了,抱拳道:“閣下一定是鼎鼎大名的聚龍莊主南崑崙,久仰大名。”唐先生猜的沒錯,這個人確實是常霄,聽了唐先生的話常霄笑道:“先生果然機敏,不錯,我就是常霄。”兩人在桌邊落座,唐先生首先發話:“醉霞道人歸天,我就料到閣下會來找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果然有膽色。”常霄一笑:“誠然,我不是段青霄的對手,可是除了他以外沒什麼人能奈何我,只要他不在,哪裡都是我的天下。”唐先生搖頭:“莊主還是自視過高了,段青霄不是僅有的高手,與他伯仲的人不是沒有,只是隱居深山,不與外人來往。”常霄大爲吃驚:“想不到世上還有高人,看來常某眼界太淺,還望先生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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