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試探着說道:“大小姐,其實韓真跟魚幫的人十分的交好……”
他這麼說本來是想要吳夏蝶更加堅定殺掉韓真的,但是卻暫時救下了韓真的性命。
吳夏蝶將韓真慢慢放開問道:“他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韓真點頭道:“沒錯,爺爺我跟魚幫馮冰濤他們一衆人好着呢。那姓馮的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個好人,比起你家這死老頭可要好多了。”
他心裡想着橫豎都是一死了,還不如將怒氣發泄出來,痛痛快快的去死。
吳雲水一副不怒自橫的表情掃向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大聲說一次。”
韓真扭扭脖子道:“你這賣菜的死老頭,老不死的鬼東西,不就是賣一破菜,手裡有幾個烏合之衆嗎,怎麼感覺你比皇帝老二的譜都要大。有本事你就把我放了,我聯絡魚幫的人,三天之內就把你這什麼所謂的菜幫給滅了。”
吳雲水一閃之下已經來到了韓真面前,出手很快,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脖子,只需手指輕輕一動,立即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吳少爺這時突然湊到他耳邊低聲勸道:“爹,我看這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的好,殺他很容易,不過他是有利用價值的,我們可以利用他摸清魚幫那邊的底細,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和。魚幫被滅了之後,這海中城不就是我們菜幫說了算了,到時候想要殺他就如是踩死一隻螞蟻一般。”
韓真見他耳語半天,不耐煩的問道:“說完了沒有,又在想着什麼陰謀詭計來害我。爺爺早就準備好死了,快些動手吧,閻王叫我五更死,我三更就找他提前報到去。”
吳雲水聽取了吳少爺的建議,對於自己這個兒子,他向來是千依百順的,更何況這次的建議還這般的可行。
吳雲水強忍着心中的怒氣,耐着性子跟韓真微微笑笑。
這倒很是出乎韓真的意料之外,他忍不住大膽的在吳雲水的臉上捏捏道:“小夥,你這是怎麼了,心臟病發作了還是抽風,要不就是精神分裂晚期。你不要嚇我啊,咱們都儘量正常一些。”
吳雲水輕輕拍拍韓真的肩膀道:“小公子,剛纔咱們之間都是一場誤會,希望你不要介意。明人不說暗話,其實我發現你是一個可用之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成爲我的門客。”
韓真也看到了希望,心裡一亮,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暫時不用死了,以後可以成爲你菜幫的人。”
吳少爺道:“沒錯,只要你幫我辦成一件事情,你以後不僅是我們菜幫的人,而且有什麼條件也可以隨便開出。”
韓真問起他是什麼事情,本來吳少爺是要他到魚幫那邊刺探情報的,這話到了嘴邊就更進一步道:“其實也簡單,利用魚幫幫主馮冰濤對你的信任,找個機會將他殺了。”
韓真故作嘆息道:“這件事情也太難了,我殺了他之後,自己的命的沒了,要不你還是找別人吧。”
吳雲水攔在他面前道:“你想要什麼,我都能幫你得到。黃金錢財,還是良田美宅,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將他殺了之後再逃跑也不是難事。”
韓真突然一巴掌扇在了吳雲水臉上,這倒讓現場衆人都大大吃了一驚。
這麼多年來,吳雲水哪裡捱過別人的巴掌。他向韓真問道:“小公子,你這是何意?”
韓真回道:“沒有什麼意思,就是看你長得難看,人又兇惡,然後想就想打你出出氣。”
吳雲水也不顯出生氣,繼續道:“好,年輕人氣盛是正常的,那你的現在氣出夠了嗎?”
韓真走近吳夏蝶,指指她道:“當然沒有,這個混蛋剛纔連掐了我兩次,我要報仇,要掐回來。”
吳雲水向吳夏蝶說道:“小蝶,剛纔是你做的不對,快些跪下給這位小公子陪罪。”
吳夏蝶瞧瞧韓真,心裡對他充滿了恨意,但礙於父親的命令,也就跪了下來。
韓真本來舉起巴掌正要打向她,見她竟然絲毫沒有躲避害怕的情形,倒是頗有骨氣,突然又將手收了回來。
吳雲水不知是何意,正要問起,韓真回道:“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打女人的,打女人都是無能的表現。不過,一個男人不能打女人,但是一個父親卻是可以教訓女兒的。所以有請你再次出手,以解除我心中的鬱結。”
吳雲水上前,正要揮掌打向吳夏蝶,韓真馬上就又阻止道:“等一下,你差不多教訓一下就行了,不要像剛纔那樣,‘啪’一下就打飛了,那樣也太暴力了。”
吳雲水剛要打下,韓真就一腳踢向了他,再次將他阻止。
吳雲水問道:“又怎麼了?”
韓真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出手吧,我怕你這一打再濺我一臉的血。這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不知道你是怎麼下得了手的。”
韓真說出些話時,再瞧瞧吳夏蝶,發現她的秀眼晶瑩閃爍,竟然是哭了起來,雖然她極力忍住,但眼淚還是溢出來了。
韓真知道是自己剛纔的話觸動了她,其實她是渴望父愛的。將她扶起來故意道:“算了,這次就勉強饒過她吧,看看,把孩子都給嚇哭了。”
吳夏蝶這麼多年很少拋頭露面,即便前次離開家門也是到遠處,魚幫衆人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
吳雲水讓她跟韓真一起混到魚幫裡,協助他殺掉魚幫幫主馮冰濤。
在此休整了三日,韓真精神好了很多,這日就跟吳夏蝶一起前往魚幫,準備刺殺馮冰濤。
到了街市上,韓真知道這吳夏蝶滿身的妖術,性格也頗爲古怪,說不定會因爲那天的事情報復自己一下子。
見她一路上一直不說話,韓真打破尷尬先開口道:“吳大小姐,我覺得你跟你哥哥比的話,你爹更喜歡你哥哥。”
吳夏蝶還是自顧走路,並不理他。
韓真跟她又向前行了一段,見離魚幫馮冰濤那裡的路越來越近了,再不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就來不及了,攔住她,四下瞧瞧,將聲音壓低道:“吳大小姐,不如我們各自逃命吧,那個家你再回去還有什麼意義。”
吳夏蝶抽從身後抽出一把長劍在手中閃閃,向他道:“你再說些不相干的,我就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
韓真嘆口氣道:“又是這些臺詞,好,我不說了,現在不走,進了魚幫你就更走不了了。”
兩人再是走了一段路,韓真猛然一瞥間竟然看到了一個僧人。再仔細瞧瞧時發現這僧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萬厄,這和尚也算是降妖大師一個,要是引她來降住吳夏蝶,自己不就可以脫身了嗎。
前面是一條岔路,往右走,就可以避開萬厄,往左走就能遇到他。韓真在判斷哪個纔是正確的選擇。
想想這萬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身上又有些妖性,萬一被他發現,連自己一塊降服了,那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迅速做出決定,還是繞過萬厄向右走了。他的腳步明顯加快,吳夏蝶以爲他是要逃跑,在後面緊緊跟隨。
進到右邊岔路後,吳夏蝶將他扯了住,警告道:“不要想着逃跑,我有仙術,你是逃不掉的。”
韓真有一個疑問,當下問道:“吳大小姐,其實我一點用處都沒有的,以你的法術完全可以經過打聽找到魚幫,將他們全滅掉不就可以了?”
吳夏蝶道:“這件事情該怎麼做,用不着你出謀劃策。今天這個想法也不許再提起。”
韓真感覺怪怪的,心想難道她是另有別的目的?
兩人剛剛走了沒多遠,萬厄就緊跟了過來,韓真明白了,他一定是聞到了吳夏蝶身上的妖氣,所以纔跟着來的。這就是吳夏蝶該死了,與自己可沒有關係。
萬厄再是快幾步,攔住了他們兩人的去路。
他以警惕的眼神瞧瞧韓真道:“施主,還記得我嗎,我們又見面了。這裡好重的妖氣。”
這是一條小巷,恰逢這時人煙稀少,除了韓真他們三人再無外人。
萬厄瞧了瞧吳夏蝶,說道:“這位姑娘雖然臉上有兩巴掌的指印,但是依然掩飾不住她的美貌。妖怪哪裡有這麼漂亮的,老衲可以排除,她絕不是妖怪。”
韓真大覺好笑,心裡罵着,這賊和尚只聞到人家的胭脂香,連妖氣都分辨不出了。
他向韓真說道:“那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了,其實那時候我第一次見你時就覺得你身上有妖氣,這次就更確定了。”
韓真抓抓他的光頭說道:“禿驢,亂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是妖怪呢。要說到妖氣,那一定是從你身上發了出來的,你因爲抓妖比較多,身體漸漸被妖怪給異化了。所以現在你自己都已經成了妖怪你卻不知道。”
萬厄連連搖頭說不可能。
吳夏蝶向萬厄斥責道:“賊和尚,滾遠些,我們有正事要做,沒時間跟你在這裡胡扯。”
萬厄抓緊韓真向她道:“這位女施主,我今天一定要降他,我這都是爲了救你啊。你可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韓真用些氣力見將他甩脫,萬厄馬上就雙手合十,閉着眼睛念起了降妖經咒。
這妖妖經咒對韓真的作用不大,吳夏蝶倒是已經十分難受。她揮出長劍,將長劍變蛇纏在了萬厄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