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雪臉色蒼白,顫聲說道:“我並不是什麼大祭祀,也不是那位公子的妹妹,我……我與他從未相識。”
“咦?”妖良歪着腦袋看向慕容遷,“這位小公子,她說她不是你妹妹,她與你從未相識。”
“是,他根本就認錯了人。”慕容清雪道。
慕容遷震驚地看着慕容清雪,不知她這話是因何說起。
妖良說道:“她說你認錯人啦,這位小公子,你做何想法呢?”慕容遷無語,他自顧接着說道:“嗯,我明白嘍,她在隱瞞着什麼事。或者,她想要保護什麼人。”
他又將臉湊到慕容清雪臉前仔細看了看,“這樣美麗的女子要保護的是什麼人呢?她想要隱瞞的又會是什麼事?”故作沉思片刻,“哦,一定是你的小情人,對不對?”
慕容清雪啐了一口,嬌斥道:“別將你骯髒的想法加在我們身上。”
“哦,套出實話嘍。你們?果然是在保護着什麼人啊,哈哈……”妖良得意地笑起來。
慕容清雪看了看慕容遷,美麗的眸中有大滴的淚珠流下。她隱瞞身份,跟着柳飛逃了出來,無非就是想隱瞞她詐死的真相。如今真相被揭穿,她之生死事小,活佛的身份泄露出去,給活佛引來殺身之禍卻是事關國葬大墓,非同小可。
“你這邪惡狂徒。”慕容清雪瞪視着妖良嬌聲喝道,“是,我是在保護我的小情人,你快殺了我吧。”
此話一出,頓時令包括慕容遷在內的大禹國衆人臉色陡變,憤怒也好,震驚也好,一個一個都目瞪口呆。
女子一入廣慈宮就已經獻身我佛,除了活佛之外,終生都不得再與男子有染,何況是廣慈宮的首領大祭祀?如果大祭祀有了情人,這就等同背叛我佛。
慕容遷不可置信地道:“清雪,你在胡說什麼?你冰清玉潔,是廣慈宮至高無上的大祭祀,怎會在外面有情人?”
慕容清雪對他不理不睬,只是看着妖良,道:“一切都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表面上冰清玉潔,心裡卻齷齪骯髒無比;我根本沒有進入國葬大墓,反在祭祀之時偷逃出來,與情人私奔;爲免泄露身份,引來殺身之禍,所以才掩去容貌……”
妖良打斷她道:“我很好奇,你的情人是誰呢?”
慕容清雪怔了怔,是啊,她的情人是誰呢?就算她這麼說,也無法自圓其說,爲柳飛開脫。
見她語滯,妖良嘴角上挑,再度露出一抹勾魂的弧度,笑道:“女人,是什麼人讓你寧肯犧牲自己的清白也要保護他呢?這個人,我真的很想見識見識。”
慕容清雪怔忡地道:“我的情人,他……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那妖良卻擡起頭看着虛空,道:“嗯,你會出現在陳氏子弟的居所,說明這個人應該就在陳氏子弟之中。”
連雪晴哼道:“肯定就是柳飛那個小賊廝,她一直寸步不離地跟着那個混蛋。”
江懷強怒不可遏地道:“身爲廣慈宮的大祭祀,你竟然和那個假活佛串通一氣,你你你……”
慕容清雪臉色陡變,忙道:“不是,我的情人不是他。”
妖良卻埋頭沉吟起來,道:“柳飛,這個名字很是耳熟哦。”外面忽地傳來叭的一聲,妖良雙眸霍地睜大,喝道:“誰?”說着轉身如電一般閃了出去。
他這裡剛剛閃出去,便見洞之深處的拐角後面轉出來一個人,身材高大英挺,面如滿月,劍眉入鬢,鳳眸有如星燦,一身青色長衫,肩頭上坐着一隻小黑貓,腕上帶着個彈弓,背後還揹着一把鏽跡斑斑的破爛劍,竟然是那先前離開居所,轉到後山來的柳飛。
這傢伙原本打算離了居所到五良山各處轉轉,見這個山洞深不見底,便走進來看看,誰知前腳剛轉入洞的拐角後面,那妖良就用龍氣裹攜着衆人緊跟着衝了進來。
天獨借龍魂精元掩去了他和天啓的氣息,所以妖良一直沒有發覺這洞的深處竟然還有人。
發現妖良此時的功力,與當初在小葉城初見時已不可同日而語,真要戰起來,柳飛並無把握完勝,便在靈魂內暗中與風火取得聯繫,讓它在外面故意製造出聲響,將妖良引了出去,柳飛便從洞後面轉了出來,計劃解了他們的捆龍索直接走人。
“原來是你!”一見是他,連雪晴喝了起來,頓時火冒三丈。
慕容清雪卻急切地催促道:“趁那怪人還沒轉回來,你快走!”
“你冒充活佛,真是該死!”拓跋天這個宗教狂人立即就扯着脖子吼了出來。
柳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些人還真是不知道死活啊,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想着儘快脫身才對吧。他趕緊上去先解了慕容清雪的捆龍索。
“一對姦夫淫婦,聒不知恥。”江懷強罵道。
慕容遷慍怒道:“江懷強,注意你的言辭,事情在沒弄清楚之前,你可別玷污我妹妹的清白。”
江懷玉低聲道:“我說諸位,你們小點聲行不,別再把那怪人召回來,那時咱們想逃可就難了。”說完看了看柳飛,“這活佛又不是真的,是假的,他可敵不過那個怪人。”
柳飛此時已走到慕容遷身前,正待彎身解下他的捆龍索,忽聽慕容清雪一聲嬌喝:“小心!”
同時,還有妖良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就知道你是調虎離山!”
耳邊風疾之刻,慕容清雪已經撲上來將柳飛擋在自己身後,而洞口的那個方向,則有一條暗紅色血毒龍突然無聲無息地來襲。
能夠輕易就將慕容清雪捕捉來,妖良的實力早就遠遠高過她,此時她之龍氣雖也破體而出,去攔截妖良的血毒龍,但無論在氣勢上還是在強度上,都大大低於那血毒龍。
這一招兩人若是對上,慕容清雪勢必重傷。
危急時刻,天啓化出了雙翅,回攏之下將慕容清雪整個擋在它的翅膀後面。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洞頂和兩壁都轟隆隆地震動起來,強大的餘波擊到地面上激起萬千飛塵,一時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就在此時,那妖良的血毒龍已經二度欺近。
被偷襲了一次,柳飛已然留心,這次雖然目不見物,但雙耳的警惕性早就調動起來,聽到風聲有異,他的血龍亦是破體而出,盤旋着將自己周身上下護住。
兩龍相撞,又是轟然一聲,洞頂震動不已,地面轟隆直響,煙塵飛濺不停。
不待煙塵落定,妖良本人已是欺身上前,詭異的笑臉出現在柳飛眼前,道:“牧童,我記得你曾說過,近身肉搏,你喜歡。今天是否還會這樣說呢?”說時遲,那時快,他的一雙肉掌已經如影翻飛,連向柳飛頭頂攻出數掌。
柳飛這裡氣運掌中,直接舉雙掌擋格。
只聽轟轟數聲巨響,二人雙掌交錯間,不停有金、紅光芒閃爍。
在柳飛身後的慕容遷只覺五雷轟頂一般,震得他頭暈眼花;而二人掌鋒餘波帶起的勁風颳得他耳根子直疼,不敢擡頭直視二人之戰,埋着頭,卻見每一掌交錯聲轟隆響起時,柳飛雙腳下的地面便跟着深陷數寸。待二人交掌數招,那塊地面已深陷到柳飛腰際。
慕容遷震驚非常,心道:“那妖良先前抓住我們不過一招,可見其實力至深,但這個陳大公子與他對掌,竟然絲毫不見落敗,看他年紀最多不過十四五歲,功力怎會深到如此?虧得先前賽事結束時懷麟等人攔住他們他質問時,他不曾出手,不然……”
對方一連串的連環掌攻,柳飛這裡拼力接下。他豈是任人宰割、坐以待斃之人?另在暗*龍氣運至背後的逆蒼天之上,在妖良第十六掌攻至之時,逆蒼天借土系神通化出一劍,突兀地朝妖良轟擊而去。
妖良倒吸一口涼氣,爲了增強雙掌攻勢,他身在柳飛上方懸空,借身體之重來增強雙掌的力量,驟然見眼前攻來一把劍,左右躲閃不過,匆忙之間只得飛退。
下一刻,妖良在洞口落定,柳飛則在洞內與他凜然對視,背後的逆蒼天已然甩到身前,一手按住劍柄,隨時準備與他對戰。
盯着柳飛看了片刻,妖良嘴角上挑,勾出一抹勾魂的弧度,笑道:“牧童,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能將實力提升至此,我,欣賞你。”
柳飛一笑道:“哈,這麼短的時間能將實力提升至此,我,鄙視你。”
“哦?你這樣說,會不會太顯小氣了呢?你,在嫉妒我麼?”妖良也不生氣,臉上仍舊掛着那抹勾魂的笑容,問。
柳飛亦是笑問:“嫉妒?能讓我嫉妒,你,有這個資本嗎?”
妖良眉毛挑了挑,道:“咦,難道是我會錯了你的意?難道你方纔話裡的意思是說,我之實力提升得太過緩慢嗎?”說到後來,臉上覆又掛起了調侃、嘲諷的笑容。因爲在剛纔的連續攻擊中,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提升速度超過了對面的那個“牧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