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姜懷看向自己,敏江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那兩個他盯住了,不會有問題。姜懷這才放心,將目光復又轉向那個和尚。
二十二歲以下的少年弟子,排在最前的,當屬敏江、孟凡、陳俊男、古天稀、範劍以及玄天、玄地兩個天禪宗的弟子和來自玄生道的道廣天道士。再往下,便是那個好酒的陳大酒鬼,實力已是中階頂峰;寥雨,實力八龍中階……
敏江這裡一以敵二,看住古天稀和陳大酒鬼,只要他二人不出手,姜懷那裡就不必擔心正天門的弟子被欺負,完全可以安心對陣那個天禪宗的和尚了。話說,雖然人家天禪宗根本就與這件事無關,不過,姜懷和那大和尚彼此對戰多年,始終不分勝負,現在相見兩人都是分外眼紅,根本就等不及到鬥技賽再打了。
那古、陳兩家弟子聽了寥雨極盡張狂的話語,頓時都臉現怒色。陳俊元更是火上澆油地道:“我陳家乃是青龍世家,古來就有戰龍傳奇一說;古家亦是天賜黃龍,人稱龍中王者,你們正天門憑什麼跟我兩家相提並論?”
此話一出,立時得到古、陳兩家人的贊同。
“我呸,大言不慚!”寥雨不屑地呸了一口,頓時激得古、陳兩家有點血性的弟子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正天門的衆人亦是轟的一聲起立,兩方人怒目而視,對峙起來。
正在這一觸即發之際,忽聽那陳俊嘯“哎喲”一聲,兩手捂着屁股大聲慘呼。只見他兩半屁股上都是鮮血直流,不知道是誰竟在此時突施暗算,打傷了他。
古、陳兩家人氣得都幾欲吐火。陳俊元更是怒不可遏地喝道:“無恥小兒,就會偷襲。”
“對付你們用得着偷襲嗎?是你們自己眼拙,躲不開這種小把戲。”寥雨狡辯道,心中也很納悶,是誰在這當兒口出手擊傷了陳俊嘯?
話說,那最爲憎恨陳俊嘯、又唯恐天下不亂、會在這時候暗中下手的人,除了柳飛還能有誰?
在陳俊嘯先前的言語之中,柳飛已經猜到這傢伙就是當初割斷他手筋腳筋的陳俊延之子,想到母親爲了治療自己手腳而落得那般下場,柳飛怎能不恨?陳蕭延雖是受古龍祥指使,但終究是親自動手害他之人,柳飛早將他和古龍祥劃在一個等號上,列爲頭號仇敵了。
早在陳俊嘯指着他怒罵之時,他的一雙手就藏到了桌下,右手扣在了紫弦弓上。趙風不願他泄露自己的實力,但不代表要他忍氣吞聲。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然公然罵我,那我就暗中打你,誰也不欠誰。
他趁衆人不注意,在桌下暗發一弓兩彈,兩枚龍氣彈同時擊在陳俊嘯的兩半屁股上,即傷了這個陳俊嘯,更讓陳俊嘯在衆人面前出醜。
聽了寥雨的話,陳家人更是怒火中燒,一個陳氏弟子忍無可忍,指着他們咒道:“你們真是太可惡了!”說着拾起桌上一個菜盤就朝寥雨砸了過來。
寥雨飛身躲過,朝那名弟子撲了上去,喝道:“陳俊宇,陳家人不要臉,你也跟着湊合啊。”原來他認得那個動手的。
那陳俊宇倒也不怕他,一提氣,飛身迎上,與寥雨拳腳相向。兩方人頓時哄叫着你打我、我打你,戰成了一團。
那邊天禪宗的大和尚已經等不及了,竟然率先釋放出自己的龍氣,朝姜懷攻了過來。
乍一見到有一條紅龍破體而出,混亂的衆人也沒注意這龍是誰的,但即是紅龍,自然是攻擊古、陳兩家的,他們哪裡還按捺得住,頓時黃龍、青龍鋪天蓋地地飛射出來。
而正天門也不示弱,紅龍擺動着碩大的龍頭,迎擊黃龍和青龍。
一時這邊轟隆一聲響,桌子被打得粉碎;一會兒那邊嘣的一聲脆響,盤碗摔得滿地都是;一忽間,這裡盤子碟子亂飛;一忽間,那邊飯堂的吊頂嗡嗡的顫響……
眨眼間,整個飯堂內亂做了一團。而中間靠左的那張桌上。
“古兄,喝!喝!”
“我幹了,陳大酒鬼,你還不喝?”
這兩位仍舊喝得盡興。
不遠處的另一張桌上,敏江沉靜而坐,淡笑着看着二人。
姚亮和姚清已然一提椅子、一拿椅子腿和人幹了起來,姚楚坐在柳飛的旁邊,有些不知所措。
柳飛掃了一眼飯堂內的形勢,一縮頭鑽到了桌子底下。姚楚見罷也跟着鑽了進來。
片刻後,一個椅子腿飛到桌子底下,柳飛撿起來拿在手裡。
“老爸,咱們這樣躲在桌子底下,好丟臉哦。”天啓抱怨道。
“閉嘴。”柳飛喝道,忽見一個陳家子弟背朝這邊摔落過來,柳飛一棒子削了過去,正削在那廝倒下來的後背上,一時將那廝擊得拋飛出去,不知落到了何處。
“救命!救命啊!”充滿恐懼的嬌聲呼喊傳來,隨即一個俏麗的身影鑽了進來,乍一看到柳飛,那聲音的主人——陳依依頓時愣了愣,隨即戰戰兢兢地道:“對……對不起,我……我……”
“依依小姐,別怕,我來啦!我來啦!”隨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一道頗爲高大的身影在陳依依之後鑽了進來,竟是那個風流三少洪天愁。
“咦,柳賢弟和楚楚也在。”洪天愁驚道,隨即雙掌一拍,喜道:“哎呀,原來柳賢弟跟我一樣,甘願陪着美人兒躲在這種地方。賢弟,咱們倆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這回哥哥我可當得‘風流’二字?”
他一邊說一邊往陳依依身邊靠了靠,還伸出手去摟着陳依依肩頭。
“別……別碰我,你你……嗚嗚……”陳依依看起來甚是膽小,居然哭了起來。
“你看看你,把美人兒都弄哭了,還談什麼‘風流’,潑辣些的美人兒早就罵你‘下流’了。”柳飛一邊說一邊舉起椅子腿削在洪天愁搭在陳依依肩頭的那隻手上。
洪天愁吃痛,那隻手條件反射地拿了開來,疼得他直嘬牙花子。
陳依依趁機趕忙往裡爬了爬,擠到柳飛身後。
洪天愁皺起眉頭,慍怒地看着柳飛,道:“我說柳賢弟,你幹嘛打我?而且……”他目光落到柳飛身後的姚楚和陳依依身上,“你還想霸佔兩個美人兒啊。”
柳飛道:“不是我想霸佔,而是她們都站在了我這邊。我這樣才叫真正的‘風流’,懂麼?要讓美人兒跟着你走,而不是你把美人兒都嚇跑了。”
“‘要讓美人兒跟着你走,而不是你把美人兒都嚇跑……’”洪天愁重複着柳飛的話。
“對啊,洪兄啊,關於‘風流’二字,你還有得學哦。”柳飛說着拍了拍他的肩頭。
這二人在桌子底下大侃‘風流’,外面早就打得昏天黑地,連房頂都掀起來一大塊,廚房裡早就有人去稟報了掌門,此時便聽一聲厲吼:“你們在幹什麼?”這一聲吼,震得整個飯堂都震動了起來,簌簌地掉落不少塵土。
“不好,我們掌門來了。”柳飛趕緊抱頭,旁邊的天啓也學着他的樣抱着腦袋趴下。
那洪天愁被吼聲震得耳朵嗡嗡直響,見罷也抱頭趴在了地上,低聲道:“柳賢弟,這到底是怎麼個狀況?”
“聽見這聲吼沒有,我們掌門這次怒氣不小。”柳飛解釋道。
洪天翻道:“我是說,到底怎麼樣才能讓美人兒跟着你走,而不是你把美人兒嚇跑?我就奇怪了,爲什麼每次美人兒一見我就跑呢?”
柳飛嘴角抽了一下,怎麼忘記這傢伙腦袋裡除了美人兒沒別的?當下低聲道:“你真的想知道?”
洪天愁點了點頭。
“我有一本秘笈……”
話未說完,洪天愁就瞪大眼睛,迫不急待地道:“果真?這方面也有秘笈?”
“那當然,這本秘笈名叫《愛情三十六計》,你要是想學,我可以傳授給你,不過麼……”柳飛摸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洪天愁。
洪天愁此時心癢難耐,立刻拍着胸脯道:“賢弟,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只要哥哥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柳飛呵呵一笑,道:“看洪兄說的,你我同是流戀花叢中人,算起來也是同道,傳你一套《愛情三十六計》算什麼,但若是你用來打我身邊這幾個美人兒的主意……呵呵,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咦……”洪天愁恍然大悟,指着他道:“柳賢弟,你好狡猾哦。”
“誒,大家都是男人,這點你應該能理解。”柳飛道,“這樣好了,咱們約法三章,你不得打我女人的主意,我也不打你女人的主意,怎樣?”
“這這這……”洪天愁有些撓頭,聽着柳飛這個條件倒是挺合情合理,可是他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一時卻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
柳飛道:“你不答應就算了。反正有了這套《愛情三十六計》,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盡收天下美人兒,到時候,洪兄,你可別眼饞哦。”
“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洪天愁趕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