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哥挪動半天,也沒蹭出兩步遠,只得放棄了掙扎,驚恐地看着柳飛。這個明明死過去卻又活過來的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見方哥不吭聲,柳飛一腳踏在他的肚皮上,痛得他一聲慘叫。
柳飛邪魅地笑道:“你當殺手還太嫩,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給你個痛快,不然的話,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保準會讓你比在燕兒哥面前更乖巧。”
方哥一聽不由得一個寒噤,驚恐地問道:“你……你想問什麼?”
柳飛道:“你們組織的名稱,人員標誌,還有和上線聯繫的方法。”
方哥有些猶豫。
柳飛一腳就踏在他斷筋的手腕之上,用力攆了兩下。
“啊……”方哥痛得一聲呻吟。他手腕之上的傷勢本就不輕,這一重擊,頓令他疼得幾欲暈死過去,好生難受。
柳飛劍眉一挑,道:“你答還是不答?”
方哥顫抖地答道:“組織名叫絕殺,每個成員身上都有一個比銅錢大上一圈的圓牌,上面刻着一把劍和一條龍。”
柳飛聽罷頓時將方哥身上搜了個遍,果然發現方哥所說的小圓牌,還有一個裝着幾兩碎銀的錢袋。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數個大大小小的藥瓶。柳飛打開來一聞,發現它們不是毒藥就是迷藥。
柳飛將這些東西順手牽羊都塞進了自己的腰包。
“與上線的聯繫方式。”柳飛道。
方哥道:“吳大公子就是我的上線,自從打入龍陽閣之後,都是他單線和我聯繫。”見柳飛在沉吟,似乎有些狐疑,方哥忙道:“我把我知道的全都說了,趕緊給我個痛快。”
柳飛料想再問不出什麼來,當即一笑,伸手解開他頭頂大穴,一掌覆在方哥丹田,按《血龍真經》記載的方法,往他體內輸出一股強勁的內力,將他的龍氣一點一點逼出,隨即再以自己的龍氣將其吸引吞噬。
龍氣離體,方哥已是風中殘燭,柳飛一掌劈在他的天靈,結束了他的生命。
柳飛感覺體內經脈有一種充盈之感,趕忙按《血龍真經》所載運行龍氣,兩個周天之後,體內傷勢已完全復原,並且那青龍之氣又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強。
初次細細體會龍氣在體內運轉,柳飛不免有些激動,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體內的青龍之氣牽扯到血脈傳承,不知和他從一出生就有人要殺他有沒有關係?這樣看來,有了這種龍氣尚不知是福是禍……
努力靜下心來,見吳大公子仍在昏迷當中,爲免他醒來作怪,柳飛將剛剛從方哥身上搜出的迷藥放在吳大公子鼻子底下讓他聞了聞,這下,估計他睡到明天晚上都未必能醒過來了。
柳飛看向躺在屍堆中的小泗和常寧,喃喃地道:“你們倆真是太傻了,如果一直躲在牀底下,明明可以活下來的。”
說到這裡,他眼前閃過在龍陽閣西廂房暈死過去前看到的一幕,小泗和常寧從牀底下爬出來,顫抖着跟吳大公子叫囂。他的眼中不知不覺流下淚來。
如果不是他們跳出來吸引了吳大公子的注意力,吳大公子肯定會給他最後一擊,到時說不定他就真的死了。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幕後黑手,爲你們報仇。”柳飛說着一把抹去眼淚,一抱一背,將小泗和常寧帶離屍堆,在屍堆另一側的小林子裡找了乾淨之地,挖了一個墓穴將他二人埋了。
削了一塊木質的碑,柳飛原本打算在上面寫下“柳飛好友小泗常寧之墓”,好告訴那些想殺他的人他還沒有死,藉此向他們宣戰,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實力有限,明智的方法是暫時蜇伏,便只在墓碑左下角做了個記號,暫且空白了墓碑,待他日實力晉升之時再回來填上。
此時東方已露出魚肚白,眼瞅着天就亮了,柳飛回到屍堆,拉起吳大公子的一隻腳,就這樣拖着他走出亂葬崗。此處南邊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巒,山形遠遠看去形似烏鴉,所以叫做烏鴉山。
柳飛猜想這山中或可有隱秘之處供他暫時藏身,便背起吳大公子往那一片山脈之中疾馳而去,決定待將吳大公子的龍氣吸收完畢,便北上去渠洲。
雖然柳飛飛說過不准他回去,還很希望他能逃出齊國,但她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兩世裡唯一的親人,所以在離開齊國之前,柳飛很想再見一見柳飛飛。
。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夜。
渠洲城,大將軍府內,一道幽暗的龍之身影突然籠罩這一方天空,令原本皎潔的明月被附上一層黑色的魔霧。強大到駭人的魔氣瞬間就充斥整個府院,令熟睡中的人們一下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只是這股魔氣只持續了兩三息便即消失,所以大部分的人並沒有察覺,壓力既然只有兩三息,自然沒有驚醒他們,他們仍舊繼續酣睡。
但個別未眠的頂級高手卻立刻發覺,尤其是在龍祥公主府內,正在修煉的龍祥公主停下功法,片刻間就來到魔氣出現的源頭——將軍府內一個名爲衍水閣的院落。
古龍祥心中一悸,這個院落不是……她迅速竄進院中,卻見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從院中小樓內開門出來,她的瞳孔隨之一縮,落在院落之中,將那欲要離去的高大身影攔下。
“剛纔是怎麼回事?”古龍祥厲聲喝問。
“怎麼,你發覺了?”那身影驚道。
古龍祥道:“快回答。”
“隨我進屋內再說。”那身影拉着她進入小樓,來到一間隱秘的房間,將房門關緊。
大約一刻過後,房間內傳出古龍祥的驚呼:“不可能!我的兒子不可能是……”
另外那人立即道:“噓……噤聲!小心隔牆有耳!”
古龍祥放低聲音,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騙我。”
那人道:“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敢騙你?七大家族因爲是血脈傳承,爲了造就天生更強大的子嗣,常常彼此聯姻,導致這種病例幾乎每兩三百年就會出現一例,這事,你身爲古氏的高層人員應該知道。更何況象你我這樣近親聯姻的,我娘不正是你的姑姑麼?出現這種病例的機率就更大。”
古龍祥急道:“這這……咱們該怎麼辦?如果古、陳兩家的長老知曉了這件事,一定不會讓他們活下去。”
那人道:“你先別急,我已經找到一個可行的辦法……”後面他將聲音壓低,與古龍祥耳語片刻。
“什麼?原來你是想接那小野種回府?”古龍祥聽罷立刻怒火中燒。
那人道:“這完全是爲了咱們的孩子考慮。”
古龍祥道:“我看你是怕咱們的孩子沒有將來,所以想把那野種接回來繼承你的家主之位。”
那人道:“你胡說什麼呀。他是個出身卑賤的賤民,一生都翻不了身的。就算我想把他推上家主之位,族中長老也不會同意。他們能認可的,只有出自嫡傳的俊男。爲了咱們的孩子,你就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
古龍祥哼道:“既然是這樣,咱們是不是該問一下俊男的意思?”
那人道:“孩子怕你這個做孃的擔心,所以不敢跟你提起,一直隱忍到現在。可,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難道你真想看着自己的孩兒步入萬劫不復之地麼?”
古龍祥道:“我可不信你,我還是去找俊男商議一下。”
那人頗有不悅地道:“孩子現在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找他談吧。”忽地發現古龍祥臉現不善,他立即換上一種討好的語調,道:“你別生氣,我說得是真的。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對那個野種根本就沒什麼感情,畢竟是賤妓所生的孩子,對我來說,有他還不如沒他的好。”
古龍祥冷笑道:“哈,你還真是無情啊,那個賤女人不是你舊時的相好麼?”
那人忙道:“當時我年輕,抵*制不住誘惑,這才被她騙了。其實我早就想明白了,她那種野花,怎麼能與你這個和我廝守一生的人相提並論呢?”
。
幽暗的洞穴內,柳飛盤膝而坐,感受着體內龍氣的流轉運行,每經過一處血脈,都令他倍覺舒暢。
龍氣,本非凡俗之物,修龍氣者,體質必被龍氣潤澤。
十天過去,柳飛已將那吳大公子的龍氣吞噬乾淨,只是以柳飛的功底想要把它徹底的煉化還需要一段時日,因此暫存在《血龍真經》所成的那幅卷軸之中。
有了龍氣的支撐,柳飛的梵林道海混元功終於突破了第七重,而且功力比先前也增強了不少。如果此時吳大公子跳起來與他再打,估計支撐不了五十招,就得敗下陣來。可惜吳大公子現在天靈已被柳飛擊碎,成了一個死人。
離開龍陽閣的第三天,這烏鴉山就不再平靜了,有人開始搜山。柳飛猜想這些人多半都與那個絕殺組織有關。吳大公子沒了消息,方哥卻死在亂葬崗,絕殺聯繫不到吳大公子,很快就能想到他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