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聽了精靈王的話,由匕首引發的寒氣,將她完全籠罩了,帶着冰氣的淚水滴落下來。
她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回到精靈仙城,想着爹和娘,想着相見的情景,卻沒想到,盼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她的父親親手結束了她的生命。
親情不能超越尊嚴,這是一個讓嫣兒無力改變的結果。
緩緩低垂目光,嫣兒看着漸漸融化變小的匕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活路了,匕首融化成爲最後一滴水,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終究,可她還有一句話要問精靈王,她娘到底是不是四年前含恨去世的。
“我娘真的是……四年前……”
不等嫣兒全部問出來,精靈王便回答了她。
“不是!”
關於這一點,精靈王不能欺騙了嫣兒。“你娘在你被擄走之後,就病重而死……我剛纔那麼說……”
精靈王移開了目光,在他有生之年,都不會讓咒約被打破了,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可以。
“娘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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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苦笑了一下,聽到這個,她不知該感到難過還是釋然,不管娘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她離開了她,都已經成爲事實,嫣兒虛弱地掙扎了一下,目光看向了抱着自己的龍天行,小手緊緊地握住了他。
“天行,嫣兒不能守着約定了……嫣兒要先走了。”
“嫣兒,不會的,你不會的,你答應了我的……”龍天行將嫣兒的手放在了胸口,她的小手冰涼無比,身體也寒冷刺骨,抱在懷中沒有一絲暖意,好似一個大冰塊。
她在變冷,變硬。
嫣兒看着龍天行,心裡有諸多的不捨。
“我不能……”
嫣兒真的不想說出來,天行贏了這場比武,她卻不能按照約定嫁給他了,一切都在這一刻結束了。
嫣兒脣瓣已經成了蒼白的顏色,聲音飄渺遙遠。
“我做不到了,真的做不到了,不知千年,萬年,千萬年之後,老天,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天行。”
嫣兒已經無法流出淚水,她的眼睛好像潔淨的鑽石,除了那絲光亮,沒有一點生氣,想擡起手指,都十分費力了,她想摸摸天行的臉。
“嫣兒。”
天行抓住了嫣兒的手,將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臉上,冰冷瞬間從嫣兒的指尖透出,浸透了他的全身,讓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我是不是讓你冷了?”嫣兒不捨地縮了一下手指。
“不冷。”
天行牢牢地將嫣兒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他不怕冷,一點都不怕,只要嫣兒好好的,她一輩子這麼冰冷,他也不在乎。
雙膝彎曲,龍天行沮喪地跪落在地上,傷心地抱着嫣兒:“嫣兒,你會好的,嫣兒……”
“對不起……我不能陪着你了。”嫣兒搖着頭,臉色越發蒼白。
“嫣兒,娘,娘,你救救她啊,救救她。”天行求救地看向了鳳芷樓,希望娘能想想辦法,讓嫣兒活下來,娘是天下最好的醫生。
芷樓難過地站在天行的身邊,她也希望能挽回這個局面,可這把匕首不是普通的匕首,寒冰鑄造,鋒利無比,刺入尋常百姓的身體尚可醫治,若是刺入仙神魔的身體,則會和身體一同消亡,聖地書籍中也有記載,懷匕亡則身亡,這次鳳芷樓真的沒辦法了。
“天行,娘也沒辦法了。”
芷樓說出這話,淚水已經從面頰上滾落下來,她多想圓了兒子一個夢,可就算她是神醫,也不能改變嫣兒必死的命運。
最後一段懷匕之冰消失了,溶解了,嫣兒的手指也從天行的臉上垂落下去,閉上了眼睛,臉頰上還殘留淡白的冰霜。
“不!”天行仰天狂吼,淚如雨下,可他的吼聲嫣兒已經聽不到了。
整個場地的人都被這個景象驚愕了,精靈仙城跟隨而來的長老們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精靈王竟然殺死了精靈神女,神女對於精靈仙城來說,就是不可侵犯的神,是精靈族的希望,就這麼死了?
“嫣兒姐姐!”羽兒剛纔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突發的變故讓她完全接受不了,她飛奔到了大哥的身邊,慢慢附身下來,雖然她不像娘那麼精通醫術,卻也能看出來嫣兒真的沒了呼吸。
龍天行目光呆滯地看着嫣兒,緩緩地搖着頭,仍舊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曾經森林裡奔跑的女孩兒就這麼離他而去。
精靈王確信嫣兒真的死了,才恍然地後退了一步,就在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龍天行濃眉一皺,一把將嫣兒推入妹妹的懷中。
“羽兒,照看她。”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之後,天行突然舉劍暴起,帶着紫光的戾氣的軒轅赤霄劍直刺精靈王的後心。
這個時候,這種情景,沒人能夠阻止,天行用盡了渾身的力量,發揮了所有的潛能,孤注一擲,精靈長老們想出手攔截,都被他發出的龍族真氣彈射了出去。
軒轅赤霄劍毫不留情地刺入了精靈王的身體。
“嫣兒,不會白死的。”龍天行的眼睛裡充滿了怨恨,寶劍刺入精靈王的身體後,紫光迅速將精靈王籠罩了,待他將神器拔出來之後,精靈王的身體逐漸被紫氣吞噬,最終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精靈王死了,靈族少主殺了精靈王?”擂臺下,有人驚呼了出來。
“那可是精靈神族的大王,怕是有一場大的浩劫要發生了。”
“這可怎麼辦啊?”
……
經歷過戰爭的人們都畏懼再次流離失所的生活,他們低語着,擔憂着,這樣的種族戰役一旦發生,怕受苦的還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了。
看臺之上,殤已經飛身躍起,想阻止天行對精靈王報復,卻還是慢了一步,打出的紫色氣團到了中途時,精靈王的身體便被兒子刺穿而來,處於悲傷和震怒之中的龍天行主出劍太過凌厲,速度更是讓人咋舌。
快、穩、準,又狠,雖然之後已經大喊“天行,不可!”,可天行的劍還是闖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