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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徹底陷入到了瘋狂之中的宇文虎,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全身上下,已經滿是鮮血,有血狼兵的,有獨角虎的,也有自己的。
若論單打獨鬥,宇文虎恐怕還真不是獨角虎的對手,然而他卻有衆多血狼兵跟着他一起拼命。那些血狼兵,憑着死,也會給獨角虎留下些傷口。
鮮血淋漓的獨角虎,悲壯的咆哮了一聲。額頭上的獨角之中,閃爍着一道雷電之光。呈霹靂狀,向外散佈而去。
七八個對它圍攻的血狼兵,被雷電之力擊打得渾身焦黑,抽搐倒地。但是宇文虎,卻憑着強大的鬥氣,硬抗住了雷電之威。長柄巨斧劃出一道慘烈的光影,掃中了虎背。巨大的力量給它帶來一道重創傷口的同時,砸得它重逾兩三千斤的體重,側身一翻滾。
悲鳴慘叫聲中的獨角虎,更加兇殘和危險,巨大的身形竄入到戰陣之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戰馬和血狼兵,血肉斷肢橫飛。
一頭黃金級的獨角虎發起威來,端的是十分可怕,而且它的獨角有雷電之力,片刻之後,便能蓄滿力量。一片電弧打出,往往能瞬間收割數條人命。
在遠處的山崗之上,一個火把如同螢火蟲飛舞一般,形成了旗語暗號。
此時正是黎明前,日未升起,月已下沉,黑暗徹底籠罩了大地。遠處,一陣低沉的馬蹄聲,有節奏的響起。踩着大地,蹄聲渾厚凝重,隱隱透着一股金鐵殺伐的氣息。
“不好,是黑旗團的鐵甲重騎。”赫連薄臉色微變,這裡正是亂石崗的下方,除了一些嶙峋聳立的岩石外,地形尚算平坦。然而兩側亂石斜斜向外延伸。就像是兩把鉗子,無形間隱隱將這一處凹谷夾住。
如果白天居高臨下,可以看出這一塊地形就像是被兩隻手臂遙遙箍住的凹谷。平常也看不出什麼。但是一旦有軍隊在這裡被人斷了後路,抄了後方的話,這就彷彿是一片死地墳墓了。
對黑旗團的鐵甲重騎。赫連薄印象極爲深刻。一個個都是身穿堅硬厚重的全身鐵甲,防護的密不透風。連帶着戰馬身上,都披上了厚重的鎖子甲。
如此重甲防護下,想要殺死他們很困難。但是,他們卻可以肆無忌憚的用戰馬橫衝直撞,踐踏。如此鐵甲重騎,光是那一套裝備和能承載起如此負重的優質戰馬,價格便已經要四五百金了。
要組建這一支百五十人的鐵甲重騎,起碼得要十萬重金。
其實,雷青的全身鐵甲共計有兩百一十副。只有他在猛虎崗帶來的老部下。還有一些黑鐵級,青銅級的強者纔有資格穿。
不過,這一次爲了對付強大的血狼軍。郝先生已經下令將所有庫存都取了出來,又將新兵之中挑出了最出色的一批人,讓他們臨時加入到了鐵甲重騎之中。
形成了一股兩百餘人的鐵甲重騎團。
鐵甲重騎。能打能抗,最強大的地方在於衝擊力無人能敵。就算是一個黃金級強者,也絕對不敢正面面對一支兩百人的鐵甲重騎的衝鋒。
青銅高階,性格沉穩的程嘯,乃是當前鐵甲重騎總指揮,他本身也有一套防禦不俗的將領級鐵甲和重騎。倒是不用擠佔鐵甲重騎的名額。
在最近一番訓練之中。鐵甲重騎全部配備了長槍。此時的兩百多騎人馬,呈騎兵陣型之中最常用的錐形陣。
程嘯一馬當先,高高舉起了長槍,充當這個錐形陣的最尖銳指出。而他側後兩翼,則是杜宇,以及烏嵇兩位青銅初階。
順便說一句,杜宇在雷青的資源支撐和他自己的努力之下,已經突破了桎梏,晉級突破至了青銅初階。
再往後,都是充當鋒刃的黑鐵級強者。論起黑鐵級強者,這鐵甲重騎團中,已經有將近七十個了。多數是猛虎崗的老部下,那批人本身是山賊出身,擁有一定的戰鬥經驗。又有雷青晶核的支持,努力修煉下,已經有不少人陸陸續續突破至黑鐵級了。當然,其中本身擁有一部分黑鐵級。
還有一些黑鐵級,便是雷青最近招募而來的新兵。能自我修煉到黑鐵級者,本就是個肯刻苦而不俗之輩,稍加訓練,便是一個好戰士。
錐形陣的中間一百數十人,都當不得精銳兩字,僅能算是悍卒而已。可他們要麼是雷青的老部下,暫時沒突破至黑鐵級而已,要麼,都是新兵之中非黑鐵級中的佼佼者。比普通新兵要厲害許多。
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前方鋒銳部隊切開敵軍後,做些撿漏碾壓的工作。在全身鐵甲和鐵騎的幫助下,就算是遇到黑鐵級精銳,也未必戰而不勝。何況鐵甲重騎最大的作用,就是撞碎和碾壓一切面前的障礙物。
早已經被宇文虎弄得信心全無的赫連薄,現在算是隻驚弓之鳥了,見識過鐵甲重騎威風的他。知道這羣鐵甲重騎的裝備,比鐵騎團第一精銳團的裝備還好。
爲了防止被黑旗團的鐵甲重騎從後方捅了屁股,碾碎在重騎之下,便急忙一個低沉的呼嘯。招呼着那些馬賊頭目們,立即帶着人跟着他逃跑。
馬賊們都是輕裝輕騎,警覺的早,滅了火把,性命攸關之下,爆發出來的速度也不錯。險險地鐵甲重騎碾壓而來前,撤離了這個死亡之凹谷。
赫連薄頭也不回的,直接領着馬賊團拼命朝草原方向跑去。可憐的馬賊團,跑到這裡一仗沒打就落荒而逃。加上失散的,留在凹谷中沒來得及撤退的。來時將近五百騎的數量,莫名其妙的已經減員到了不足三百騎。
程嘯聽得那一連串的馬蹄聲倉促逃亡而去,心中暗忖,郝先生果然算計了得,知道赫連薄那人狡詐謹慎,與暴躁的宇文虎是完全不同種類的人,可能會帶着馬賊們逃跑,叫他不用管。眼前這情況,是能少些敵人就少一些。
當即,程嘯只當沒聽見,繼續騎着鐵甲馬,不疾不徐的凹谷之中殺去。在距離敵人不足百來丈時,程嘯用低沉的嗓音回頭一喝:“壓槍,勻速衝刺。”
原本一支支沖天指着的長槍,被壓了下來。森然槍尖探過馬首好幾尺,平端在了手中。戰馬的速度,在程嘯的帶領下,開始以一種平緩的方式不斷加速。
咚咚咚~
戰馬踏着這一片沙土地時,馬蹄聲愈發疾重,猶若一連串的隆隆奔雷,震得整個凹谷之中,隱隱發顫。
與黃金獨角虎交戰到了最高~潮的血狼兵,待得驚醒過來後,卻已經來不及了。本來就凌亂的戰陣,此時雜亂無章。他們的主將,已經浴血全身,與獨角虎打到了最慘烈的關頭,根本分不出任何時間和心思來指揮發布命令。
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殺死這隻黃金獨角虎,吃掉它的心臟和內核,吸取它的力量,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可以如此說,宇文虎雖然是一個驍勇善戰的猛將。帶着部下打仗,往往能迅速拉動起部隊的士氣,陷入到狂暴之中。讓他和部隊,都產生恐怖的殺傷力。
可無論從哪一點來看,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一旦遇到善於謀算的敵人來針對他的弱點,往往能將他和部隊,陷入到絕境之中。
因爲主將自身原因之故,在一個不恰當的時機與不恰當的敵人死磕,至今爲之,重創或死掉的血狼兵已經超過一百了。連宇文虎自己,都受了不少傷,兩三處還是致命的重創。的確,他能憑着自己和士兵們的性命來堆死這隻獨角黃金虎,但在敵人的算計之中,那又有什麼意義?
現在的血狼軍,就已經是在絕境之中了。處在戰陣後方的血狼兵,感覺到了身後正有一股氣勢強勁的騎軍碾壓而來,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對方的身形,就像是漆黑的夜中,奔來一羣未知的怪獸。頓讓他們陷入到了茫然而不知所措中。
在混亂和缺乏統一指揮下,有些人騎着馬往前擠,有些人騎着馬迎頭向鐵甲重騎衝去,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射出了箭矢。
箭矢在黑夜之中,毫無準星,即便是勉強落到了鐵甲重騎團中,湊巧打在人的身上,也會被厚重的鐵甲擋住,偏斜而去。箭矢,講究角度和穿透力,只有具有強勁穿透力的箭矢,才能勉強穿透全身鐵甲,給人造成些殺傷力。
至於那些一頭撞向錐形陣的零散血狼兵,就像是雞蛋打石頭一般,被鐵甲重騎撞上,捅落馬下,在無情冰冷的鐵蹄之下,活生生的踩成了肉泥。
此時的鐵甲重騎,速度已經晉至了能保持陣型不散的極限。程嘯目光凝重肅然,聲音沙啞的低喝說:“手臂抓緊槍桿,胳膊將槍柄牢牢夾在胳肢窩下,注意平常練習的動作。任何膽敢阻擋在前的敵人,統統給我碾碎。呼吼~”
“呼吼。”
隨着一聲低沉之中透着股金鐵氣息的爆吼。鐵甲重騎,以錐頭爲準星,狠狠地扎進了血狼軍的混亂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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