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和仙倢依次走入通往第二層地牢的地道口。
第二層地牢相對第一層明顯更爲狹小,裡面也只關押着三個人,一個是宗劍派靈虛散人渠自成,一個是少林派苦極神僧,另一個則尚不得知,不過能夠和渠自成與苦極神僧關押在同一間地牢,足見他的武功非常之厲害。
渠自成,他是宗劍派武功最爲厲害之人,劍術修爲無匹,天賦異稟,是上官最最爲看重的弟子,也是上官最傳遞衣鉢的首選弟子,當年上官最遺留的破劍一十八式,實際上已經被他悉數學會,他的劍術早已遠超陸知章,只是,一向自謙有禮的他,猶爲看重陸知章作爲掌門的情面,故,他一直掩飾自己的劍術修爲,所以,世人也只當他的劍術與陸知章不相上下,直到他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一番較量,才知道渠自成劍術無匹,所以將他列在了頂級高手的行列關押在了底層地牢。
苦極神僧,苦字輩高僧中地位最長的高僧,是少**學的集大成者,也是智聰大師唯一的關門弟子,只可惜,並未得到智聰大師《大佛真經》的真傳,所以,武功修爲仍舊無法與當年的智聰大師想比,不過,卻也是當今少**功最厲害的一位高僧,被俘後自然列入了頂級高手的行列被關押在底層地牢。
地道口推動的聲音傳至底部,渠自成和苦極只當是蒙古人,依舊靜心閉目。
宗正和仙婕則愈走愈近,兩人一眼望去,只見地牢內有四間囚牢,關押着三人,奇怪的是,三人明明知道有人進來,卻皆不做聲,他們的四肢被鐵索拉扯着,臉上卻一臉安詳。
地牢異常悽清冷靜,宗正能夠明顯感覺到,這三個人的內力異常深厚,以自己的內力修爲卻絲毫感覺不出他們的呼吸和心跳,這種情況若不是死人,那便只能說明這個人的內力修爲極強。
七年,他們並沒有止步,並沒有因爲這種惡劣的境況而放棄了生存下去的念頭,反而靜下心修煉,以修煉武功維持着生存的希望,打發着了無生趣的生活。
漸漸地他們學會了忍耐,學會了釋懷,學會了超脫,學會了淡然。
七年,他們早已不是當年的自己,他們的心性被打磨得宛若一潭清水,沒有波瀾,沒有雜念;他們的精神被熬煉成萬里碧空,一派淡然。
七年,七年的平心靜氣,七年時間對武功的修悟造詣,早已使得他們的武功修爲更上一層樓。
宗正和仙婕打量着牢中的三人,宗正看到其中一個光頭,鬍鬚悲白的和尚,佈滿褶皺的臉頰卻一派慈善祥和,心下想道:“這位應該就是苦極神僧了。”遂上前問道:“請問,您是苦極大師嗎?”
聽到是一個年輕漢人的聲音,渠自成和苦極都微微睜開了雙眼,雖是漢人,然是敵是友終究不明,所以苦極還是操着蒼老的口音問道:“你是何人?”
宗正回道:“我姓宗名正,是悲哀大師的朋友,時間緊迫,來不及跟您多說,先救出你們,回頭再詳細跟您老解釋。”說着便舉劍砍斷了牢門上的鐵索,
長劍藉着燭光劃過一道劍影,鐵索應聲而落,隔壁囚牢那披頭散髮的無名之人看到那把長劍,立時擡起了頭,似乎宗正手中的長劍激起了他的注意,只是,只片刻,他便又低下了頭。
宗正復又舉劍往苦極身上的鐵索砍去,一如上層地牢中被囚高手的鐵索,長劍打在苦極身上的鐵索上,只是閃過幾道火花,然,鐵索依舊紋絲不動。
宗正有些微微懊惱,嘆息道:“是同樣的鐵索。”
苦極則安然說道:“此鐵索由玄寒之鐵鑄成,需以極陽極陰的兩種兵器共同合力方能劈斷,只是,這世上卻不知是否有這樣的兵器。”
“哈哈哈哈哈哈哈,”苦極剛道完,一陣笑聲便從隔壁囚牢傳來,宗正循聲轉過身子,只見狂笑之人披散着滿頭白髮,樣子着實看不清,只不過,此人身上卻明顯比其餘二人多出四根鐵鎖縛着。
宗正往隔壁囚牢挪動了幾步,對着無名前輩問道:“不知這位前輩您笑什麼?”
“想不到世上還有人有如此見識。”他冷冷說道,
宗正似乎聽出了當中的意思,反問道:“難道前輩也知道破解這鐵鎖的方法?”
無名前輩回道:“方纔那位大師說的沒錯,只是我知道的比他更多。”
“那前輩趕緊告知晚輩,晚輩也好救你們出去。”宗正立時急切迴應道,
那人不禁又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說了也沒有用,你們根本就找不到那兩把劍。”
宗正一臉着急地問道:“到底是什麼劍?”
“你個毛頭小子可知道五行劍?”無名前輩忽而認真嚴肅反問道,
“五行劍?”渠自成和苦極在心底嚯地怔了一下。
宗正想起苦極神僧所言極陽極陰的兩種兵器,忽而大悟道:“可是水冰劍和火炎劍?”
無名前輩聽後大爲驚訝,“你年紀輕輕,何以知道這兩把劍?”
宗正解釋道:“實不相瞞,我手中所持正是火炎劍,而我身邊這位姑娘手中所持正是水冰劍。”
無名前輩聽後立時質疑道:“不,不可能!快給我看看!”
在無名前輩的心底,一直保留着五行劍未開封的印象,加之,地牢內光線昏暗,所以,他方纔雖然對宗正的利劍有所注意,但最終還是打消了心底的期盼,
所以,他此刻仍舊不相信,宗正手中所持之劍就是火炎劍。
宗正持劍劈開關押無名前輩囚籠的鐵鎖,將手中長劍舉近他的眼前。
“快給我看看劍柄!”無名前輩喊道,
宗正便反轉劍身,將劍柄朝上,口中解釋道:“這劍原本不是這樣的,只是,我們不小心觸碰到了劍柄頂部的珠子,然後,這劍就退了一層殼,變成如今這模樣了!”
無名前輩看着那顆已經凹進劍柄的珠子,聽着宗正的解釋,全身頓時沸騰起來,沉墜在面部的頭髮立時衝飛在兩邊,一張三十歲左右的面孔展露在宗正面前。
宗正離無名前輩很近,他端詳着無名前輩的臉,心下駭然,“你的聲音明明卻是老人的聲音,你的頭髮也已經斑白,爲什麼你的面孔卻,卻如此年輕。”
無名前輩並未解釋,而是激動地笑道:“呵呵呵呵,師父算的一點都沒錯,你便是那新聖星,我終於等到你了。”
宗正大爲不解,“前輩所說的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無名前輩並未解釋方纔自己所說的話,迴應道:“既然兩劍已經開鋒,你們只要雙劍合璧,合你們二人之功力,必能劈開縛在我們身上的玄寒鐵索。”
宗正舉起手中的劍,復又看了一眼那無名前輩,有些猶豫和質疑,沉默片刻後還是向仙婕遞了個眼色,仙婕便舉劍上前,二人相視一眼,一齊運用內力,雙劍合璧往無名前輩身上的鐵索砍去。
凌厲的劍氣撲面而來,無名前輩的頭髮輕揚飛起,那鐵索在雙劍合力的劍鋒下宛若細繩般一一斷落,
宗正和仙婕兩目圓睜,他們似乎想到了那日在極樂殿雙劍合璧破陣的情形,他們想起當初就是靠雙劍合璧才劈開了那金絲網,忽而豁然開朗。
待身上的鐵索盡數除去後,無名前輩立時以手運集丹田之氣,將插在體內關元大穴七年之久的銀針盡數震開,銀針被震飛,有的直接插在牆上,有的則打在牢籠的鐵柱上,叮噹落地。
原來,他們各處大穴早已被銀針封住,而四肢又被玄鐵拉扯着,以致無法運功逼開關元大穴上的銀針,如今身上的玄鐵之索盡數除去,自然要活絡筋骨一番。
宗正、仙倢、渠自成和苦極看到無名前輩如此深厚的內力,心下駭然,就連渠自成也不禁感嘆道:“好深厚的內力。”
苦極亦驚歎道:“想不到,和我們關在一起的竟然是一位絕頂高手。”
宗正聽到二人的讚歎,一臉疑惑,他問苦極大師道:“難道你們不認識嗎?”
苦極解釋道:“我們來到此地時,他已經被關押在這裡了,這些年,我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仙婕見除去鐵索的辦法已經有了,趕忙拉扯着宗正的衣襟提醒道:“正哥哥,必須趕緊救人。”
宗正這才意識到,已經耽擱了好些時間了,便同仙婕依次劈開渠自成和苦極大師的鐵索。
束縛他們二人的鐵索被盡數除去後,二人亦運氣丹田震開了體內的各處關元大穴的銀針,身心豁然舒爽。
宗正和仙婕能夠感覺到,他們二人的內力亦是驚人,也終於意識到爲何他們三人會被關押在第二層更爲隱秘的地牢。
“幾位前輩,此地不宜久留,上面還有許多人的鐵索還未除去,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了!”宗正說道,
三人從未想過還有機會離開這裡,只不過,還是一臉擔憂,因爲,他們知道,最大的束縛不是身上的鐵索,而是他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