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就這樣死了。他的屍體就擺放在鱷魚幫的大廳裡,據發現他的人說,當時他的血已經流乾了,黑紅色的血液在地上凝結成了一個刺眼的圖案。
韋地帶領一幫鱷魚幫頭腦衝着躺在棺材裡的羅飛深深的鞠躬送行,此時的韋地顯得有些蒼老,面部的肌肉明顯的比往日鬆弛了許多,這是自從和黑旗門開戰以來自己一方損失的第三員大將了。
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殺死了羅飛,但是他猜測這些人肯定和好漢幫脫不了關係,因爲當初韋慶亭綁架劉正品的時候,就是一夥使用****的傢伙把劉正品給救走了。
很顯然,好漢幫和這些人之間一定有着密切的聯繫,忙碌了一整天,韋地也確實是累壞了,本來他是要去休息的,可是面對着現在的這個複雜局面,他那緊繃的神經一刻都不敢鬆懈。
他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走進了會議室裡,看着一干手下全都是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他也知道這些人對目前的困局更是毫無爲力。
坐下來喝了一口茶說道“各位,羅飛已經走了,我們又失去了一個好兄弟!但是,他的死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有一點大家想必也是知道的,他也是死在了****之下,你們有什麼看法?”
蘇明銳站起來說道“大哥!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不是給他們報仇,而是要確認這些暗殺者的身份才行,現在我們對這些人是一無所知,即使想要給三位舵主報仇,我們也不知道要去找誰呀!我覺得應該加強內部的防守,把我們的精銳情報人員派出去,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細之前,各部人馬不得擅自行動。”
蕭遠山住進了一個小賓館裡,他此時正站在窗前喝着苦澀的茶水,今天鱷魚幫爲羅飛舉行葬禮的時候,他也去了,他混雜在看熱鬧的人羣裡,一直看着羅飛被擡進了靈車之後他才離開。
羅飛的死,對鱷魚幫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但卻又是鱷魚幫一連串暗殺事件的開始,他不知道下一個被殺死的人會是誰,但是他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鱷魚幫會不得安寧。
池田下作已經給他發來了可靠的消息,美幸子的家人在三天以後就會來到華夏,他從池田下作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犬養勇誠從日本秘密的調遣了一批忍者進入了華夏。
犬養勇誠此舉很可能是爲了加強他那邊的防衛力量,也可能是爲了執行一些不能外人所知的任務,總之,這一現象引起了蕭遠山的高度注意,他當即就向高雲明反映了這個情況。
賈武參加完了羅飛的葬禮之後就於當天下午趕回瞭望江,在車上他不斷地想着一個問題:到底是誰在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接二連三的對鱷魚幫的舵主們屢下殺手?
到底是什麼人,能在他們的嚴密防守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了劉志洲?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會不會繼續對鱷魚幫痛下殺手?那麼他的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
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司機小聲的提醒道“舵主,我們到了。”一名保鏢連忙下車爲他打開了車門,賈武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閉目養神。
他想到了自己剛剛加入鱷魚幫的種種,想到了黃錚對自己的提拔和栽培,想到了黃錚臨死前對自己的那深刻一瞥,那是一個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眼神。
他的眼神空洞無神,他有太多想要說的話無法對人傾訴,他有着太多的無奈沒人理解,他有着太多的不甘心以及對生的 無限嚮往,但是這一切都被那些人的冷漠給無視了。
他想到了自己在黃錚墳前說的那些話,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盡到自己的責任,盡力維護鱷魚幫的地位,可是自從他來到望江之後,他的一些想法漸漸地發生了改變。
他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了黃錚遺留下來的那本泛黃的日記本,這個日記本是他在整理辦公室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由此他也就走進了黃錚的內心世界。
他每晚都要拿出了翻看幾遍,他感到了黃錚的驕傲和榮耀,也感到了黃錚的無奈和嘆息,在日記本里黃錚寫下了這樣一句話:自從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之後,我時常被自己的所作所爲給嚇到。
我殺過太多的人,這裡面有一些是我必須要殺的人,但是,更多的則是一些無辜的生命在我的手中消亡,每念及此,我的靈魂都會遭到良心的譴責。
加入鱷魚幫之前我生活的很落魄,可是自從加入鱷魚幫之後,我的生活徹底改變了,每天都在燈紅酒綠中麻痹自己的良心,每天都在粉林肉腿間消耗自己的善良。
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生活的很好,可是現在我感覺這一切都不是我最初的追求,可是,人這一生一旦走錯了道,再要想回頭是很難得,我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控制的列車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全力疾馳,直到自己跌下斷崖摔得粉碎。
此時的賈武也有了這種體會,每當有幫裡的兄弟因爲爭鬥砍殺無辜的人的時候,他的心裡都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每當聽說哪位舵主突然遇刺身亡的時候,他的心中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嚮往。
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也將步入黃錚的後塵,不只是他,所有鱷魚幫的人都會落得和黃錚一樣的結局,也許...還不如他。
迷迷糊糊之間,賈武就睡着了,在夢中他見到了久違的黃錚,黃錚一臉微笑地看着他,賈武想要拉住黃錚的手,可是無論怎樣努力,他的手只是徒勞的穿過黃錚那虛幻的身影。
“黃舵主,你要去哪裡?你知不知道兄弟每天都在想念着你?你快回來啊!”看着黃錚那漸漸變得黯淡的身影,賈武徒勞的大聲嘶喊着。
就在黃錚徹底消失的時候,賈武的耳邊傳來了一句話“賈武!你進自己的努力就行,沒人會怪罪於你,記住千萬不要讓自己的靈魂遭受良心的譴責!人犯了錯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知道犯了什麼樣的錯!你好自爲之吧!”
“舵主!舵主....”
賈武疲憊的睜開了雙眼,只見自己的司機胡敬正在自己的耳邊小聲的呼喚着自己,他搖了搖有些微微疼痛的頭慵懶的問道“胡敬,有什麼事嗎?”
胡敬趴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道“舵主,一個叫做蕭逸的人說是要見您。”
賈武從沙發上站起來小聲嘀咕道“蕭逸?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不認識他,讓他趕緊走吧!”
胡敬連忙說道“可是舵主,他說他有您想要知道的事情。”
這一下賈武就犯迷糊了,心說這是誰呀?我不認識他,他卻主動來找我,還說什麼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自己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到底是誰殺死了羅飛那幾個舵主,難道說....一想至此,他連忙打發胡敬去把來人請上來。
看着走進自己辦公室的這個渾身散發着濃烈的腐臭味道的邋遢男人,胡敬厭惡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特別的東西,隨即就開口問道“你是誰?爲什麼要來找我?”
邋遢男人從容不迫的坐到賈武的面前,笑着說道“我叫蕭逸,今天來找賈舵主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告知賈舵主,不知道賈舵主是否會感興趣?”
賈武嘿嘿一笑“蕭逸,你有什麼就說吧,別跟我在這裡故弄玄虛,我不吃這一套。”
“想來賈舵主一直都在爲一件事情感到煩惱吧?我這裡有賈舵主想要知道的一切。”蕭逸面色如常的看着賈武。
賈武有些不耐煩的喝了一口水說道“那好,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蕭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遍站着的胡敬笑了笑,賈武會意的擺了擺手讓胡敬出去了,“行了,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蕭逸有些近似諂媚的說道“賈舵主一直都在爲到底是誰殺了羅飛在犯愁,我知道是什麼人乾的,殺死羅飛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東北的獵人乾的。”
賈武的眼睛一下睜得老大,嚴肅的問道“你說誰?獵人?你確定這件事情是獵人乾的?”
“嘿嘿嘿...賈舵主,我要是沒有十成的把握和證據,我哪有膽量在你的面前安坐?不瞞您說,我也是三年前被人追殺才躲到這裡來的。”
“我的手中當然有證據,我知道那天夜裡發生了什麼,我的手裡有一段視頻,不過....這需要看看賈舵主究竟有沒有誠意了。”蕭逸洋洋自得的看着賈武。
賈武瞪着一雙噴火的眼聲音低沉的說道“你要多少?”
“一千萬!”蕭逸毫不客氣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萬!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賈武端坐在沙發上看着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人。
“我當然怕死,所以我纔來找信譽良好的賈舵主談這筆生意,不過爲了以防萬一,證據我並沒有帶在身上,要是賈舵主信得過,可以派一個兄弟跟我去拿,不過前提是,先要付錢才行。”蕭逸一副成竹在胸的口氣自信的說着。
“好吧,一言爲定!”賈武想了半天才咬牙切齒的答應了蕭逸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