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怎麼樣啊?感受着自己的肉體不斷的被切割,不斷的被分化,又重組分化又重組的痛苦,感覺怎麼樣啊?我的朋友。”
“你該不會覺得擁有了極致的概念,就已經可以稱之爲神,就已經可以統領這一切了吧。”
路明語用着一種詭異的笑容,看着那不斷被他肢解的巨龍,或許是出於負罪感的原因,它並沒有直接對巨龍所化成的人形進行解剖。
反倒是利用時間的法則讓他的時間倒退,回到了他還是巨龍的時期,不斷的從他的身上卸下一塊肉,兩塊肉,一片鱗甲,一對翅膀之類的。
可是那傢伙僅僅只不過是法則,以及概念的存在,又怎麼會感覺得到痛苦呢?以至於,路明語僅僅只不過是這樣,做了沒多久便感覺失去了興趣,隨後眼眸淡了下去。
那股淡藍色又重新佔領了他的瞳孔,於是乎,他直接對着已經被肢解了的巨龍重新進行拼接,並且一邊拼接,一邊自言自語的。
“火焰與青銅,哦,不準確點,說是火焰和金屬的概念,這個概念雖然說不強,但好像還是挺有作用的,真想研究一下,可惜看來是沒辦法了,某位傢伙已經過來了。”
就在他將那巨龍的失手拼接完成之後,直接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一切又開始運轉起來,只不過都是按照先前所擺放好的位置而已。
路明語的手中拿着的依舊還是名爲破空的那把唐刀,而此刻那把刀已經沒入了那巨龍眉心位置差不多三釐米的樣子。
那龍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一個甩頭將路明語甩飛了出去,
緊接着又是一尾巴抽在了路明語的身上,同時,路明非也被參孫帶到了這裡。
看見眼前的這一幕,他好像被觸動了,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又好像由於曾經有什麼不同。
他出現了一種幻覺,那種獨屬於大量記憶衝入而所帶來的幻覺,他看到了師姐。
並且就在一切都開始運轉的那一刻開始,原本用來跟萬界隔絕用的火槍就直接被撤銷了,無數的河水向着這中間的空曠地帶沖刷了過來。
路明語就這樣在那條巨龍的衝擊之下落入了水中,而後因爲水的阻力而停了下來,並且在此之後就閉上雙眼,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幹。
因爲路明非已經來到了這裡,他現在所使用的外觀是吳鳴的,如果被路明非發現了自己在屠龍的話,那個就不好解釋了。
也不知道當時諾頓是怎麼想的,居然會想要將路明非帶到自己的身旁來,
.不過話說回來,參孫倒是也挺負責的,反正現在看來,路明非身上並沒有什麼十分巨大的傷口或者因爲缺氧而暈眩過去之類的。
路明非看着路明語被那巨龍給抽飛出去,彷彿看到了師姐那時的樣貌。
當時,他進了潛水鐘,雙手撐着艙壁向諾諾招手,叫她也進來。
諾諾抓着艙門努力艱難地要游進來,大量的氣泡從她嘴裡涌出,她肺裡的氧氣已經耗盡了。
他伸手去拉她。
諾諾忽然擡起頭,路明非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驚恐。
路明非沒有抓住諾諾的手,卻被諾諾一推推回了潛水鐘裡,猛地扣上了艙門。
潛水鐘的氧氣系統自動開啓,開始排水,路明非在裡面跳着衝諾諾揮舞雙手,不明白到底怎麼了。他和諾諾之間隔着厚實的黃銅艙門,只有一塊直徑20釐米的圓形玻璃,能讓他看見諾諾的臉,
還有煙霧一樣騰起的血紅色。
全身的血都涼了,路明非看見了那根刺穿諾諾心口的東西。一根鋒銳的尾刺,如同一支長矛,連着一根細長的尾巴,延伸向水中,隱隱約約的,他看見了龍的陰影。
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時候,龍王已經尾隨了他們。
這一次不是假的了,不是自由一日。
這次諾諾要死了,她的手還抓着潛水鐘的艙門,眼睛已經闔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全部的血在水中散逸如煙。
隔着那塊玻璃,路明非能夠那麼清晰地端詳她的臉,這個狡黠多變的女孩安靜得像是睡着了。
永遠地睡着了。
一瞬間,他感覺那一幕又將在眼前重演,路明非雙手抱頭,腦海一片空白。真的沒辦法了?躲也躲不過那個可怕的結果了?她就要死了,她的血就要流乾了。世界上沒人能救她。
怎麼辦?怎麼辦?只能這麼呆呆地看着,什麼都做不了。
同時,參孫也意識到了,不對,他所扛着的路明非我的狀態極度的不穩定,而且他身上所爆發出來的能量遠遠超過了眼前這個傢伙。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眼前這個人並不是他的主人,更不是真真正正的青銅與火之龍王諾頓,它更像是一個仿製品,更像是一個純粹的沒有靈魂的仿製品。
他現在所要做的是找到自己的主人,可不是找這個冒牌貨,於是乎,他便向着原先的方向繼續趕去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一股力道傳至他全身,窒息的感覺瞬間出現。
雖然說路明非那就是用來掐住參孫脖子的手所傳來的力道並不足以讓他感受到壓迫感乃至於窒息的感覺。
但是,他的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告訴他不要反抗,不然下一秒脖子就會斷掉,停止呼吸從而死亡。
“不要死。”那一句不知道曾經喊過多少次的話語,再一次在他口中喊出,只不過這一次他復活的不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不要死從來不僅僅只是物質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那股獨屬於他的威壓籠罩了,這次一片三峽水域,遠處還等待着將潛水鐘拉上來的凱撒也感受到了這種威壓。
他不自覺的皺眉,他所感受到的一切正在昭示着真正的青銅與火之龍王正在甦醒,並且他會毀了這裡的一切。
“哥哥,我們君臨天下的時候,主板你穿皆當死去。還記得這條約定嗎?”
路明非又一次站在了那一個熟悉的甲板上,就好像一切沒有發生,一切都是一場夢,但是他知道那個人來了。
土體星光灑落,一眼望去大海漆黑,沒有島嶼,更沒有大陸無邊的水上漂着這艘白色的帆船,帆船上兩個人,他和那個穿着黑色西裝加蕾絲領巾的大孩子。
“我們有做過這樣的約定嗎?這是無數次輪迴當中,我不都是迫不得已才與你交易的嗎?”
“哎呀,哥哥,看來你真的活過來了呢?所以你打算改變這一切是嗎?”
“這一切或許都已經註定,但是他的出現真的改變了,改變了這一切,或許他是那僅存的希望吧。”
“所以你打算相信他,打算和他一起去改變那個已經決定了毀滅的結局嗎?哪怕沒辦法,再次坐上了至高的王座?”
“你不是跟我說過嗎?比孤獨更可怕的事情,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好孤獨,或許分明很孤獨,卻把自己騙得相信自己不孤獨。
當初的我在那無數的輪迴當中,都是這樣欺騙着自己的,現如今卻爲何要欺騙自己,這世上最痛苦的無非不會是孤獨和覺得自己不孤獨吧。”
“所以你打算改變這個現實對嗎?哥哥?”
“就讓這一切按照原軌去發展吧,有他的存在,這一切都會改變的,畢竟他可是時間和空間啊。”
“看來你記起來了,不僅僅只是這幾輩子的記憶而已,那好吧,你應該記得當初交給你的那幾個言靈吧,我已經放開了權限交給你了。所以再見了,去完成你想完成的東西吧。”
接着,一切就開始破碎,重歸於先前,路明非睜開了那雙眼睛,已不再是先前的頹廢以及迷茫,一種極致的冷靜在那雙金黃色的瞳孔當中顯現。
同時雙方就好像感應到了什麼一樣投下一個匣子,正巧那匣子就直接落在了路明非的面前。
“七宗罪嗎?還和曾經一樣啊,那麼這一次試試能不能拔起那把“暴怒”了?”
說着他輕拍了一下,就木匣的頂端隨後七柄刀劍順勢落出,他直接握下了最重的那柄劍的劍柄。
順勢往上一提可依舊沒有效果,不自覺的搖了搖頭,自嘲的笑着。
“果然還是不行啊,不過老唐這一次真的還要我殺死你嗎?”
路明非對眼中帶上了一股悲傷,一股無法說出的感覺,緊接着他的大腦就開始了一陣抽痛,
“果然這東西也是有時效的,世界是不會允許或擁有這些東西的, 一切脫離原本道路的東西,都會被他強制性的改變回來原本的位置,算了,殺了你或許也是對你的一種解脫吧,老唐。”
緊接着他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淡漠,直接抽出了他原先就抽出過的那一把。
“No glues”無窮的力量瞬間在他體內深處爆發,那種高高在上乃至凌駕世間的力量令他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路明澤曾經說過,權與力像是能把什麼東西串在手裡捏扁一樣,是啊,權力就是這樣,人間所有屬於你的東西牢牢掌控在手心當中,把那些一種厭惡的東西通通毀滅。
“希望這一次有他的存在,你能改變這一切啊,我自己,雖然說他已經改變了你,但我們想要逃避的本質依舊是無法改變的。
但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那我們就要把握,這一切都得看你自己,雖然我知道這樣子說你並不能記得住,
但是,一旦感到緊張或者感到孤獨的時候,我們就是喜歡這樣子自言自語,或者瞎亂的找人吐槽,不是嗎?”
路明非看了一眼手中的把熟悉的刀刃,雖然他清楚,這是所有七宗罪當中最弱的那一把,但是能怎麼辦呢?他所能辦到的僅僅只是拿出這把鍊金武器。
然後利用某位傢伙,按照原本劇情賦予自己的年幼,以及這些類似於規則一般的言靈,去將那隻龍裁決。
“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設計的劇本,如果可以的話,真的想要用這把刀砍下他的手指啊。”
路明非收起身上的那股戾氣,握緊手中的那把刀,看向了上方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