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血統解放，吸血鐮，領域融合
帕西並未料到愷撒居然如此敏銳，可他沒有回答對方的打算，眼神也當場變得危險起來。
注意到這一點後，愷撒戰術後退一步，再度攤開雙手。
“喂喂喂！不至於吧，問一下都要生氣，難道你害怕我知道之後，會搶走你暗戀的女人？”
他略微驚訝的調侃一句。
愷撒不是不能理解男性對自己暗戀女性的佔有慾，可像帕西這樣問一下都生氣的未免也太罕見了，這什麼情竇初開的小男孩？
而聽到愷撒這話，帕西嘴角露出冷笑，極度危險的眼神也恢復平靜。
“我不會擔心這一點，她也絕不會喜歡你！”
關於諾諾的事情，帕西不打算告訴愷撒。
他十分了解愷撒，如果愷撒知道諾諾就在這座島嶼之上、已經卷入了這次黑王重生計劃、可能有危險的話，愷撒有很大可能會反悔，想要爭奪黑王的力量。
以貴公子的風範，自然不會接受這種他認爲骯髒的力量，可如果是爲了保護女人的話，愷撒不會介意弄髒自己。
用他的話說，有這個理由，他母親也不會責怪他的。
“喂喂喂，伱這麼說就有點武斷了吧！”
聽到帕西如此質疑自己的雄性魅力，愷撒不由得反駁道。
“雖然沒有和你搶的意思，可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會喜歡我？”
從小到大，愷撒的桃花運還是不錯的，即使不算家世，他的相貌在歐美這一塊也算得上是頂尖。
在戀愛方面，他唯一踢到的一塊鐵板大概就是諾諾了，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當女孩子不喜歡你的時候，你做什麼都沒用，而當這個女孩心有所屬的時候，別說他是加圖索家族的少主，就算他是龍王之子是神明之子，也只配當背景板，甚至連背景板都當不上。
不過，哪怕是愷撒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諾諾這樣的神經病終究是極少數，絕大多數女人主要還是看臉看錢，在這一方面愷撒極具優勢，哪怕是現在也依舊如此。
雖然他沒有打算去認識或者接近帕西暗戀的對象，但他也的確不覺得會有女人絕對不會喜歡自己。
畢竟這裡是尼伯龍根，這個女人又不可能是諾諾，天底下哪有這麼多特例？
“呵！”
面對愷撒那自信滿滿的眼神，帕西冷笑一聲，並不接話。
愷撒的事情他都知道，自然也知道諾諾不喜歡自己這個天真的弟弟。
當然，他更明白，諾諾也並不喜歡自己。
她喜歡的人，不在這裡。
想到這裡，帕西擡起頭看向頭頂，他並不打算讓愷撒繼續追問下去，以免諾諾的存在被暴露，給他的計劃添加不必要的麻煩。
而擡起頭後，帕西微微皺眉。
見狀，愷撒也擡起頭看去，看到了頭頂波光之上一大片如同星空一般密佈的金色光點，彷彿金色的星空一般美麗，也如同銀河一般繁密。
他先是一愣，而後感覺到背脊上爬上一陣寒意。
“這是，龍血亞種？那不是尼伯龍根外面麼，怎麼會有這麼多龍血亞種？！”
這是愷撒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龍血生物，雖然在之前正統上傳的資料中見識過地鐵站成千上萬的鐮鼬羣，可大地與山之王巢穴中的那些龍血生物，無論是數量還是體型都遠遠無法和頭頂深海中的龍血生物相提並論，乍一眼看上去，愷撒甚至以爲自己看到了一匹金紅色的綢緞。
瑩瑩的黃金瞳如同鬼火一般照亮天空，不只是在這裡可以看到這一幕，恐怕如今在整個島嶼上都能看到藍黑色的天空被密密麻麻金光覆蓋。
海量的龍血生物被吸引過來，盤踞在血液擴散的巨樹頂端。
在它們的視角下，它們只是聚集在一個不透明的泡泡之外，龍血生物沒有資格進入尼伯龍根內部，它們只看到有誘人的鮮血從探出來的樹梢中滲出。
而在島內人的視角下，上下是顛倒的，在他們看來，這些海量的龍血亞種正遊弋在天空雲層之上，如同無視重力一般飛舞。
距離這些金光最近的愷撒，則是能夠十分清晰地看到，在龍血生物聚集之後，其中體型較大的龍血亞種們開始貪婪的上前過濾吮吸着早已看不見顏色的血霧，而隨着它們的動作，所有龍血生物都開始躁動起來，一場又一場的殺戮在它們內部掀起，將藍黑色的大海染紅。
而在更遠處，一片又一片的金色光芒逐漸向這裡逼近，眼前這些龍血生物甚至不是全部，只能算是先鋒，真正被吸引過來的龍血生物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愷撒不太理解，爲什麼自己的血液對這些龍血亞種有這麼強的吸引力，雖然他是奧丁的兒子，可他從小到大也不是沒受傷過，體內的血液和常人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他更不能理解的是，爲什麼在這裡會有這麼多龍血亞種。
龍王尼伯龍根之中，往往伴隨有大量龍血生物的存在，這一點在如今的混血種世界已經成爲了常識。
可是，無論是青銅與火之王、大地與山之王、還是白王，他們周圍都不曾有如此海量的龍血生物。
就連蘇墨，若是站在這裡必然也會感到驚訝，因爲，這裡的龍血生物數量甚至遠遠凌駕於高天原之上。
而更重要的是，這些龍血亞種生活在尼伯龍根之外，也就是生活在現實世界中！
也就是說，在以往的幾千年前以來，在北冰洋的海底一直有海量的龍血怪物在深海中繁衍，只是從未被人發現。
如果說，青銅與火之王附近的龍血亞種生態圈只佔據了長江一小段流域，白王附近的龍血亞種生態圈只佔據了一個海底極淵和一個地下暗河赤鬼川的話，那眼前的龍血亞種生態圈，則是幾乎佔據了整個北冰洋。
什麼生物的孕育，要以整片大洋爲子宮？
愷撒目光驚駭，帕西的目光卻並不滿意。
看着海量的龍血亞種不斷廝殺，他目光四處逡巡，卻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數十秒後，他重新將目光投到了愷撒身上。
“你幹什麼？”
愷撒本來還在觀賞頭頂龍血生物們的吃雞遊戲，當帕西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腰子上一陣涼意，不由得立即警惕起來。
糟了，他這裡似乎也要展開吃雞遊戲，只不過是1V1。
“這些血，不夠。”
帕西平靜地回答着愷撒的問題，他垂下手臂，一柄和“狄克推多”一模一樣的漆黑利刃從他袖間滑了下來，只是刀身的銘文有所不同，上面印刻的是“奧古斯都”。
這是同一位刀匠打造的雙生武器，分別以愷撒大帝的尊號和屋大維的尊號命名。
奧古斯都的刀刃指向前方地面，帕西緩緩朝着愷撒逼近。
“我需要的是利維坦，不是這些無用的龍血生物。”
“所以，你又想要捅我刀子？”
愷撒明白了帕西的意思，他不再繼續捂住傷口，而是提着狄克推多，擺出格擋的姿勢，一邊小心提防着帕西的突進，一邊開口。
“我之前不是說過麼，如果你只需要之前那點血，我不是不能幫忙，所以能不能打個商量，我找個針筒獻血，你別捅我腎了！”
愷撒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認真提議。
一度受創過的他體力自然不如帕西，雖說在刀術上他很有自信，卻沒把握在這種狀態下勝過對方。
只是獻血的話，以他的體質就算給出四百毫升也沒什麼太大影響，可如果按照之前捅腰子的手法，或許還獻不到這麼多血，他就涼了。
衡量一下輕重緩急，他不介意主動貢獻一點血樣。
無論從什麼角度，愷撒的提議都是雙贏，帕西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是——
“不行。”
帕西繼續逼近，態度十分強硬。“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也不接受你的投降。你似乎想要將你現有的一切包括黑王的力量一起作爲賠償補給我，以爲這樣我就能接受，可實際上你並不欠我什麼，我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愷撒並不欠他任何東西，和他想在愷撒身上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兩者看似衝突，實際上卻並不矛盾。
就如同孤兒院長大的女孩成年後得知自己其實是富豪千金，只是出生的時候被抱錯了一樣，情感劇中往往會穿插一個故意調換孩子的惡毒護士或者母親來承擔過錯，讓觀衆憤怒的情緒得以投射，可如果實際上並不存在什麼反派，只是單純的失誤呢？那女孩的悲劇該怪誰？
怪養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親生父母；怪父母？父母本身只是普通人，並沒有血脈感應之類的特殊能力；怪醫院？可如果當初戰火紛飛，醫院也只是拼盡全力救人，甚至還是靠醫院保證了母女平安，無暇顧及這些細節呢？
有些時候，悲劇的誕生完全是因爲純粹的巧合，並不存在一個完美的加害者來供人發泄怒氣和不滿。
可當事人也不可能因此就不憤怒，畢竟，父母的真心陪伴和信賴在這十幾年的分離中會產生巨大隔閡，就算後面相認，感情也不可能和從小培養一般親密。
而更冰冷現實一點的是，自己以後的遺產都得和搶奪了自己人生的人對半分，甚至可能還會分不到。
在如此大的心理落差下，除了聖人之外，沒有人能夠消去自身的憤怒。
所以，帕西纔不願意接受愷撒的“幫助”或者“補償”。
自己的人生被搶走十幾年後，當事者突然跑出來輕飄飄的說一句你想要的東西隨時都可以全部還給你，我一分錢都不會和你搶，之前只是誤會罷了。
雖說這樣的做法已經是道德楷模了，可如果輕易接受對方的補償和示好，那自己這十幾年來的忍耐又算是什麼？自己失去的人生又算是什麼？
他不能接受愷撒的任何善意，那是對他這麼多年承受的痛苦的否定。
所以——
“把刀拿穩，讓我們用刀和劍來說話！”
話音落地的瞬間，帕西如同鷹隼一般突進。
漆黑的獵刀直直刺向愷撒的腰子，他似乎完全不介意朝着愷撒的薄弱處下手。
“叮！當！”
清越的刀劍交擊聲響起，兩柄獵刀的材質一模一樣，相互碰撞的時候發生了同頻的振動。
即使受傷，愷撒的刀術依舊精湛，成功防禦了帕西的進攻。
可他並未因此感到輕鬆，反而倍感壓力。
他精通阿薩辛暗殺刀還有波蘭騎兵刀，其中一個大開大合一個隱秘致命，無論哪種都是用來進攻的刀術，這也是他的個人風格，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有被迫防守的那天。
而現在，這一天到了。
和愷撒不同，爲了配合言靈，帕西更精於防守反擊，可刀術本就是殺人術，進攻方面他也絲毫不弱，加上愷撒負傷他沒有，一時間帕西佔盡上風。
刀鋒無情的掃過臉頰，刮開一道血痕，愷撒很快意識到，帕西之前說的是真的，如果有必要，他的確不介意用他的生命完成獻祭，他真的有可能殺了自己！
縱使愷撒不介意將少主的位置還有黑王的力量讓給帕西，卻也絕對不想被對方殺死。
生死危機之下，愷撒的黃金瞳不由自主被點燃，明明只是A級混血種，那對黃金瞳所散發出來的威嚴卻甚至還要在帕西之上。
有着頭頂龍血生物的黃金瞳照明，縱使他們所處地方的燭臺已經熄滅，能見度卻也不低，鐮鼬在這種情況下發揮不出太大的效果。
可隨着愷撒的龍血不斷沸騰，他的黃金瞳越來越亮，胸腔中的心臟也如同擂鼓一般震動起來，滿屋的鐮鼬也如同瘋魔了一半亂舞。
“嗤！”
輕微的氣流聲一閃而過，帕西感覺到臉上微微閃過一絲涼意，而後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低頭一看，手臂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裁開，彷彿被比刀片還要輕薄的利刃劃過一般，手背也出現了一道紅痕。
言靈·吸血鐮！
在沒有掌握暴血技巧的情況下，愷撒僅憑意志居然就提升了自己的血統，將言靈達成了進階。
不，與其說是提升血統，不如說，他是在解放自己原有的血統。
身爲次代種，就算他的資質並不體現在力量上，也不可能只有普通A級混血種的程度。
“果然，不愧是家族等待了千年的人啊！”
帕西在心中感嘆一聲，而後嘴裡有古老的詠唱聲響起。
言靈·無塵之地！
透明的護罩以他的身體爲圓心如同圓球一般向外擴張，吸血鐮撞入無塵之地的護罩中彷彿石沉大海。
在無塵之地的壓迫下，愷撒不得不退守角落，他本應離開這個不利的地形，可帕西已經守住了唯一能離開這裡的樓梯。
這樣下去，只要帕西再向前幾步，就能用無塵之地那高速流動的風元素表面將他徹底粉碎。
這個言靈雖然是用來防守的力量，可一旦用來進攻，效果也十分可怕。
以愷撒如今的實力，還無法突破無塵之地的防禦，幾乎只能閉目等死。
可他並沒有放棄，既然靠刀術無法接近，那就是用言靈！
下定決心後，愷撒孤注一擲地全力詠唱出吸血鐮的言靈。
數千只風妖離巢，不斷向無塵之地衝去，卻一次次無功而返。
想要擊破無塵之地的防禦，需要的是一個能擊破其防禦上限的強力攻擊，而不是吸血鐮這種高頻率低傷攻擊，更不要說兩者都是風元素言靈，效果上無塵之地天克吸血鐮。
以這個局勢看下去，愷撒幾乎是必然會敗北，甚至會被撕得粉碎。
然而，正當無塵之地的氣幕推進到愷撒面前的時候，異變發生了，兩個風屬性言靈的領域在對衝過後，居然悄無聲息的開始融合了。
吸血鐮不斷地進攻下，兩個言靈領域的邊界開始模糊起來，原本以帕西一人爲中心的圓形領域突然變成了以兩人爲焦點的橢圓領域。
帕西的無塵之地，居然不由自主的將愷撒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
而相對應的，愷撒的鐮鼬也和無塵之地的表面融合起來，成爲了盤旋在無塵之地外面的風刃。
無塵之地外部，威力增幅的吸血鐮如同上千枚箭矢一般到處亂射，無塵之地內部，帕西和愷撒安穩如山，絲毫不受外界危險侵襲。
兩人之間的言靈，彷彿確認對方是自家人一般，完全無法傷害到對方，甚至組合成了碉堡一般的防禦武裝。
“居然會這麼融合？”
逃出危機的愷撒，驚訝地看着眼前的變化。
哪怕對他來說，這也是極爲罕見的情況，言靈領域的根本還是精神，不同人釋放的領域在精神上也是互斥的，一般情況下不可能融合。
若是同屬性言靈都會產生這種現象，那龍類也不會這麼注重血統了。
“果然如此麼……”
帕西卻不太驚訝，在失去繼承人身份後，他就是愷撒的影子，家族在愷撒誕生後也特意重新調整了他的基因，可以說他是爲愷撒而活的人。
他不知道這是家族爲了讓他能更好的配合愷撒而做出的改造，還是說爲了防止他對愷撒出手而做出的保險。
不過，無論是什麼目的，現在他和愷撒都無法對對方使用言靈。
可惜，人類的爭鬥心不會因爲失去言靈而變化，沒有言靈他們還有刀劍。
只要有刀劍，就能決出勝負。
領域之中，兩人的戰鬥再次一觸即發。
而在兩人正要再度交手的時候，底下樓梯中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阿爾法那熟悉而蒼老的聲音。
愷撒和帕西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長老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