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說，都不能放跑零媽媽！”
和蘇墨短暫貼貼過後，夏彌提起正事，語氣異常堅定。
不說她和零之間的單方面良好關係，單憑零那和蘇墨類似的狀態，她就絕對不能視之不理。
“有道理。”
蘇墨點點頭，在這方面他和夏彌是統一戰線。
不過，有些事情不是想要就能做成的。
“在此之前，必須要解決零身上的問題才行。”
聽到這話，夏彌小姐沉思兩秒，而後氣勢洶洶地說道。
“我這就去找路鳴澤算賬！”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但揍路鳴澤一頓應該能夠解決問題，如果不行，那就揍兩頓。
反正她現在比路鳴澤強了。
“找他也沒用，問題主要還在於零自身。”
蘇墨立即制止了夏彌這類似於“小人得志”的想法，自從結盟之後路鳴澤一直都很講規矩，他們自然也不能貿然破壞規則，他們真正的敵人是黑王。
而且——
“路鳴澤那邊我問過，雖然他給出來的答案語焉不詳，但他並不介意我們干涉零的問題。”
想起之前和路鳴澤的對話，蘇墨如此說道。
作爲監護人的路鳴澤對他們說可以任意施爲，這已經相當於給予他們特權了，再找路鳴澤也沒什麼意義。
“誒？這樣麼？那我們豈不是可以直接把零媽媽關地下室？”
聽到蘇墨的話，夏彌小姐眼前一亮，提出來的方案簡單粗暴。
“咚！”
蘇墨一個手刀直接敲到夏彌腦袋上。
“認真點！”
“嗚~我是認真的啊！”
夏彌捂住腦袋小聲嘀咕一句，見蘇墨顯然不同意，只好繼續思考。
想要解決零媽媽的問題，首先要知道她到底有什麼問題，而顯然她自己並不願意開口。
而能夠撬開零那張寡言少語的嘴的人，似乎只有一個。
“等等……我有辦法了！”
夏彌小姐靈光一閃，興奮說道。
“真的？”
蘇墨有些詫異。
“當然是真的，不是說了麼，零媽媽的事情交給我，不過也需要你的配合。”
夏彌小姐昂首挺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什麼辦法？”
蘇墨好奇問道。
“待會你就知道了。”
夏彌眨眨眼，賣了個關子，而後單手握拳放在胸前，給自己打氣道。
“我們走！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徹底攻略零媽媽，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身體！”
“……”
這什麼奇葩口號？
蘇墨一時無語。
·
少頃，蘇墨和夏彌回到了黑市官邸的房間中，並用言靈迅速洗滌烤乾了衣服。
回到蘇墨房間的時候，零已經在牀沿正襟危坐了好幾分鐘，看到兩人後連忙站了起來。
蘇墨牀上被弄皺的牀單，也被她整理好，除了小巧的臀印之外，看不出有人在這裡躺過。
“蘇墨……”
零仰起頭看向眼前男子，冰藍色的眼瞳如同被雲霧籠罩。
“什麼事？”
蘇墨直接問道。
有了夏彌小姐的介紹，他對零要說的話已有心理準備。
零自然也清楚夏彌剛纔爲什麼要帶着蘇墨離開，肯定是給他解釋情況了，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一點，因爲她要做的事情並不會因此改變。
“我的任務結束了，我要辭職離開。”
第二次說這話，零的聲音甚至比之前還要顫動。
畢竟上次是對夏彌說這事，這次是對蘇墨說。
而聽到零的話，蘇墨臉上的表情異常冷靜，他也並沒有回覆什麼，而是直接伸出了手。
“？”
零歪歪腦袋，覺得這個架勢莫名有些熟悉。
還沒來得及詢問，就看到蘇墨手上有一根繩索由虛到實顯現出來，和夏彌之前抽出來的縛龍索一模一樣。
“……蘇墨，你準備做什麼？”
零嘴角微抽，無語問道。
這傢伙怎麼和夏彌一模一樣，一言不合就拿出繩子想捆自己？
“我在想把你綁起來放在地下室調教……好吧別這麼瞪着我，開個玩笑而已。”
蘇墨拍拍手，散去了手上的縛龍索。
而後，他一臉認真地與零對視。
“駁回。”
“什麼？”
零微微一愣。
“我說我駁回你的請求。”
“可我這不是請求，是通知。”
“那我就駁回你的通知。”
“……”
零頓時無語了，且不說她不是蘇墨的員工，就算是，有哪個黑心公司能夠不允許工人辭職？
場面一時僵持住，零試圖以理服人。
“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允許我離開，而且我留在這裡對你來說也未必是好事、”
“不，我可以。”
“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一直攔着你不讓你離開，就算不關地下室，我們也有一百種方法把你抓回來。”
蘇墨一臉自然地說出了夏彌小姐風格的強盜言論，而後補充道。
“至於後面這一點，你可以細說一下。”
“……我說了你能允許我離開麼？”
“不能！”
“……”
場面再次僵持住，零被壓制得有些不會了。
她這才意識到，在這兩個人手下，就算離開也不是什麼簡單地事情，正如蘇墨所說，他不會放棄任何人。
思索十幾秒後，她決定先做自己計劃中能做的事情。
所以——
“你還記得我給你的存儲卡麼？”
零直勾勾的看着蘇墨。
“記得。”
蘇墨點點頭，他特地用沒聯網的電腦確認過裡面的音頻，知道是邦達列夫的梆子聲。
“小心那個人！”
零壓低聲音，隨後又補充一句。
“還有我！”
已經死亡的赫爾佐格自然不用小心，需要小心的是這個音頻能對付的另一人。以路鳴澤表現出來的實力，提醒到這種程度能不被發現已經殊爲不易了，再清楚很容易被發現，好在以蘇墨的智商不可能不理解她的意思。
事實也的確如此，蘇墨很快意識到零讓他小心的對象是路鳴澤，但他並沒有因此產生什麼多餘的猜忌，反而很快明白了零之所以辭職的理由。
路鳴澤的弱點如此明顯，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哥哥冒險，蘇墨並不會百分百相信這個小魔鬼，但如果他真的打算背叛盟約，零不會有機會告訴他。
所以，這次辭職大概是誤會，他大概也明白爲什麼路鳴澤讓他自行解決了。
“如果我說不必擔心呢？”
蘇墨試着解釋清楚誤會。
然而——
“那你肯定是被他的表象騙了！”
零十分認真的說道，小臉上滿是嚴肅，看着蘇墨的眼神有些焦慮，像是老母親看到了被綠茶欺騙的單純孩子。
看來單純的解釋效果不大，路鳴澤個人形象管理的確不行。
“……如果我擔心呢？”
“那就讓我離開！”
零堅定的回答道，不僅是她，蘇墨應該警惕所有陌生人的接近，不能像對待她一樣這麼無防備，這樣太危險了。
看到零如此堅定的眼神，蘇墨感覺似乎不太好完成說服。
說服技能並不是萬能的，對於意志堅定以及實力強大的存在來說都只是添頭而已。
蘇墨和夏彌立即交換眼神，並用蛇拉了小羣交換了一下信息。
聽完蘇墨的情報後，剛纔還信誓旦旦誇下海口說自己有解決方法的夏彌頓時呆住了，連蘇墨的口才都無法說服現在的零媽媽？這麼可怕的麼？
以她對自己的認知，就算是現在的她都未必經得起蘇墨的誘導，沒想到零媽媽居然這麼強。
“所以，你剛纔說你想好的方法是什麼？”
聽到腦海內蘇墨滿是期待的詢問，夏彌一時有些騎虎難下。
她想到的方法就是運用蘇墨的口才說服對方，如果這一點做不到，那該怎麼辦？
“怎麼了，夏彌，難道你不行麼？”
似乎是查不到了她的沉默，蘇墨疑惑地又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我超行的！”
夏彌小姐立即條件反射式的反駁。
在別的地方被蘇墨說不行也就算了，怎麼這個地方也要吃癟？她不服！
正在她焦急地想着辦法的時候，眼角餘光突然注意到了同樣苦惱的零，夏彌腦海中頓時靈光一閃，想到了方法。
給蘇墨丟了一個“別慌，看我操作”的眼神後，夏彌清了清嗓子，看向零。
“咳咳！零媽媽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和蘇墨不可能答應你的要求，就算你想走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以你的實力，反抗是沒有用的！”
先是發表了一番反派宣言後，她語氣一柔，又道。
“可是，我們也不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如果零媽媽堅持這麼做，我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零將信將疑的問道。
對夏彌前半段話，她是嗤之以鼻並當做耳邊風的。
以她對夏彌和蘇墨的理解，他們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不然也不會人手一根縛龍索，還想把自己鎖地下室，這樣的夏彌真的會給機會？
“當然！”
夏彌小姐昂首挺胸道。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明天把蘇墨借給你，如果你能在明天之內成功說服蘇墨。我就讓你離開。不然的話，你就只能落在我的魔爪之中！”
她提出了自己答應的條件。
既然蘇墨難以說服零，那就讓零來說服蘇墨，如果她失敗了，就只能乖乖留下。
這是一個幾乎穩賺不賠的提議，無論零說的有沒有道理，只要蘇墨不聽，她就絕不會贏。
若是尋常人，自然不會答應這種不公平的遊戲，裁判和運動員都是蘇墨，這還怎麼打？
可聽到夏彌的話後，零卻鬆了一口氣。
以夏彌的風格，若是不提出自己佔便宜的條件反而有問題，說明她壓根沒打算履行約定。
可她如今只是提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條件，這也就是說，只要自己完成這個條件，她就沒法繼續阻攔了。
唯一的問題在於，不知道如何說服蘇墨。
看了蘇墨一眼，零心中也有些沒底。
可仔細想想，就算再怎麼戀舊，有誰會真的挽留一個對自己有害的人呢？
路鳴澤說過，有用的人才能活到最後。
而顯然，現在的她，對蘇墨來說並不算什麼有用的人。
她已經將自己的女僕技巧全部都傳授出去，就算蘇墨需要照顧，繪梨衣和諾諾也應該能夠取代自己。
而失去了這些優點後，自己就只剩下疑似心懷鬼胎的盟友派出來的奸細一個身份，這種身份的人實力越強威脅越大，蘇墨顯然沒有留下自己的理由。
只需要點破這幾點，相信蘇墨也只能贊成自己的意見。
這麼看，說服蘇墨的可能性並不小。
這麼想着，考慮了幾分鐘後，零徑直點頭。
“沒問題，給我一天時間，我可以試着來說服蘇墨。不過，我需要蘇墨確認這一點。”
雖然夏彌提出來的條件她願意接受，但她並不願意相信夏彌小姐的人品，事後反悔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來。
還是由信譽更好的蘇墨來保證更令人放心。
“蘇墨，你願意麼？”
夏彌小姐倒沒有注意到零隱藏的小覷，直接看向蘇墨。
“當然願意，零的問題比萊瓦汀更重要，別說一天，就算等她一個星期都沒問題。”
思索兩秒後，蘇墨一臉慷慨激昂地說道。
“哪怕因此耽誤了計劃，因此讓奧丁取得了勝利，因此讓我們遇到了危險，那也在所不惜！”
PUA！這種綠茶一般的臺詞，絕對屬於PUA！
翻譯一下就是——“零媽媽，你也不想因爲你的耽擱，而讓我們遭遇危險吧？”
這種級別的PUA其實很容易破解，只需要對方並不在乎你的暗示，或者臉皮厚一點就行了。
畢竟，蘇墨是拿自己的安全作爲威脅，這種話術對不在意他安全的人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可惜的是，零並不屬於這兩者，她的臉皮既不夠厚，也放心不下蘇墨和夏彌這邊的事情。
在這種關鍵時刻，如果真的拖了蘇墨後腿，那她不想牽連蘇墨的初衷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儘管知道蘇墨蘇墨是故意說給她聽的，零卻也無法真的無視這一可能，於是只能悶悶改口。
“半天，半天就夠了！”
這隻嘴硬心軟的蘿莉，只要掐住軟肋，就很好拿捏。
看到蘇墨這一招有效，夏彌小姐眼前一亮，立即試圖打蛇隨棍上。
“零媽媽，半天有點長，不如改成半小時吧！不然，你也不想看到我們因爲浪費了半個小時而遇到危險吧！”
“……”
零第三次無語了。
半小時說服蘇墨，你怎麼不去上天呢？
而且，以夏彌的風格，居然敢說什麼半小時也很重要——
“你是不是忘了，你平常賴牀的時間？如果你這麼在意半小時的話，我明天早上六點就叫你起牀！”
零反過來威脅到。
她又不是傻子，不會被瞎話嚇到。
現在情況雖然緊急，卻也不到爭分奪秒的時候，不然她也不會在這時提出離開。
縮到半天也就罷了，半小時什麼的，不如直接叫她投降。
“那還是算了吧！”
夏彌小姐光速放棄。
六點她起不來。
搞定夏彌小姐後，零扭頭看向蘇墨，想知道他的想法。
“成交！”
蘇墨沒有試圖得寸進尺，立即達成了共識。
半天時間正好，在零試圖說服他的時候，必然會暴露出她的心理想法，等他弄明白零的心理問題關鍵後，說服技能就能派上用場了。
就這樣，雙方達成了一致，只待明天就能得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