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安歌總是在“嘶嘶”地抽氣,因爲他沒穿鞋子,而他王的雙腳是可想而知地粉嫩,一點點小小的石子,也讓他步履艱難。
正好,也到了貴族區的大門,我們稱之爲內城城門。這裡不是平民可以隨意進入,只有在裡面打工的,或是在貴族家裡打雜的纔會被髮有腰牌允許進入。簡單地說,不放平民進去擾亂治安,影響市容,和要飯。
內城的城門真的只是一扇門,兩邊鏈接街道的兩家商店,有點像我們的古牌坊,只是,他有門。而且四四方方的,奶黃的顏色。
我走到四四方方城門口時,裡面的士兵攔住了我,安歌在一旁一手搭住我肩膀只顧看自己的腳底,煩躁不堪,雪白的襪子已經變成一片土黃,還磨破了一些。
當士兵看到我的獨眼時,一驚,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是不是她?”
“應該是。”
“她一隻眼,沒錯。”
“那……放她進去?”
“恩……”
他們退到兩邊,直接放我進去,一直鬼鬼祟祟看我。
我疑惑地看看他們。在一旁的安歌一邊看腳一邊懶散地說了起來:“本……我聽說王吩咐了所有人,不得阻攔獨眼女……”他俯臉到我耳邊,帶着笑意地說,“可以讓你順利爬回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自己有了特權。。。。。原來是他擔心士兵阻攔我爬回來求他。
但是顯然,我沒如他的意,所以反而是他急了,出來找我。
既然不攔,我也就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可是,當安歌跟我進入時,他卻被士兵攔住了。
他們兇巴巴地用槍攔住安歌:“滾滾滾,這裡不是你這種賤民可以進去的!”
登時,安歌怒了,張開嘴就要出聲時,我立刻說:“他是我隨從!”
士兵再次一驚,看向我。安歌陰沉着臉,隱忍殺氣。我對他做出閉嘴的手勢,然後笑看士兵:“他是我隨從,我手殘了,他幫我拿東西。”我揚揚掛在繃帶裡做樣子的右手。
士兵看看彼此,其中一人指向我:“你不是自己拿着東西嗎?”
==!!!真是出師不利,我真想馬上自裁,居然說了這麼一個白癡的謊話,我尷尬地笑笑:“他累了,我背會兒,你們也知道,我們……都在捱餓,所以……”
“好了好了,知道了。”士兵不再多問,也是有點煩了,他們給安歌放行,安歌低下臉隱忍殺氣到我身邊,我把畫板給他:“該你背了。”
他擡起眼瞼狠狠瞪我一眼,接過畫板背在了身上,走遠後,他回頭陰狠地看一眼:“本王要曬死他們!”
伊森在旁邊笑了起來,繞着安歌飛來飛去,像是在嘲笑他。
“恩恩~~~是是~~~”我聳聳肩,和他走在乾淨整潔的不再是沙土的青石板路上,“你是王,想砍誰就砍誰,但你現在是賤民,誰都能欺負你。平時你不是也這樣欺負我們賤民?”
他一時頓住了腳步,呆呆站在了路上。
我轉身踮起腳尖到他耳邊輕語:“轉換角色,是不是很好玩?”
他側開臉沉默不言。
“讓開讓開!”遠處高馬疾馳而來,我立刻拉開安歌,高馬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揚起了他滿是塵土的黃髮。
“小心點!”我告誡他,“這裡可沒人會讓着你,我敢打賭,你一天也堅持不了,哼,女王是我的了。”
安歌一下子回神,銀瞳裡是滿滿的鬥志:“輸的只有是你!”
“好啊,我拭目以待。現在就請你以平民的角度再次看看你的貴族區,記住,從現在開始,他們不會讓你,只有你讓他們!”我指向四周,他銀瞳裡的目光隨着我的手指緩緩掃視四周。
人來人往,皆是錦衣華服,女人佩戴精美的首飾,性感美麗;男人腰間掛着通透的玉佩,俊朗魁梧。這裡是西域人的血統,所以在體型上比我們漢人要壯碩。他們每個人都是乾淨整潔,面若桃花,有的中年人還額頭油光閃亮,大腹便便。
而經過我們的人無不目露鄙夷嫌惡,匆匆掩鼻而去,有人還對我們指指點點,目露不悅:“怎麼把賤民放進來了。”
“可能是哪家的奴隸。”
安歌低下了臉,變得安靜。忽然轉換了身份,看到了更加真實的世界,他的內心或許已經有些許改變。
我看看四周,問他:“這裡誰家最有錢?”
“巴依。”他淡淡說了一聲。
“要開店的。”我需要很多人能看見。
“他開了店,在那兒。”安歌指向前方。
就在我們前方不遠處,有一間土牆描金的奢華建築,漂亮的建築高高三層,比這裡任何一座建築都要高挑,最上端,還有一處圓頂高臺,可以讓人眺望遠方。
一面深藍的旗幟掛出,上面是一個奇奇怪怪,像蝌蚪一樣但很漂亮的字,而且,我居然神奇地看懂了!我想,應該是精靈之力的作用。我知道那是一個“面”字。
“巴依開了全都最大的麪館。”安歌在我身旁說着,“也是唯一的一家,裡面的面也是最貴的食物。”
麪食在我們那裡算是比較便宜的食物,但在這裡卻成了很貴的食物,我想還是因爲這裡食物稀缺。
如此一想,就明白巴依爲什麼開面店。我故意問安歌:“你知道巴依宰相爲什麼開面店?”
安歌在我身邊笑了笑:“他愛吃麪。”
我愣了片刻,笑着搖頭:“看來你真的不知道。”
“那是爲什麼?”安歌被我屢次故弄玄虛弄得已經有點不耐煩,面露慍色,“你快說!”
我笑着搖頭:“過會兒再告訴你,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轉身走到巴依麪店的門口,裡面人來人往,非常地熱鬧,進進出出皆是貴族,不見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