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們這裡的小年夜,致敬堅守崗位的作者們。我們自己疼自己。
在我們這一代越來越多的男人無法堅持一段長久的戀愛,上過‘牀’之後更加縮短了愛情的效期。
當沒有信仰的約束,讓他們對拋棄‘女’人沒有絲毫的羞愧感,很快會看見他們抱着另一個‘女’人快活着。閃婚閃離的現象也越來越多,更別說還有父母的干涉。
我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明明我們的世界在進步,大談什麼愛情自由,可爲什麼我們的愛情卻越來越脆弱,經不住任何的風雨打擊?居然還會像古代一樣家人成爲戀人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老白猿對闍梨香的忠心和不離之情真的讓我無法言喻地感動,真是跟男人在一起,不如跟猴子在一起,我還是和白白在一起吧,七百年後,還會有一個白白坐在這裡,觸‘摸’我留在石壁上的畫,而那個說喜歡我的伊森!早不知娶了多少王妃了!
伊森爲什麼還不來找我?難道是摩恩沒有去找他?還是摩恩去找了他依然不肯來見我?
伊森!
伊森!!
我森森感覺自己對他的思念已經開始轉變爲怨念,現在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
爲了不再去想着伊森,我只有借闍梨香的壁畫來分散心思,那些壁畫越到後面,畫地越‘精’細,也畫得越來越好。可以看出闍梨香的畫技在不斷增長,她足足畫了五百年的歷史,怎能不好?
我在山‘洞’裡一直看了三天。也沒有看完闍梨香的畫,也把靈川想要接我回去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此刻在我眼前的畫是一個靈都的小男孩。
小男孩駕駛飛舟悄悄地,好奇地跟在闍梨香的身後,忽然,一羣白猿從他的船上躍過,他受到驚嚇地跌入水中……
溺水……
小男孩沉入水中,他害怕地不斷掙扎,不斷撲騰,闍梨香發現立時躍入水中。要救小男孩。
闍梨香躍入了清澈的水中,她朝男孩兒游去,向他伸出救援的手臂。
然而,小男孩卻失去了掙扎的力量,往下不斷沉去。
就在這時,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它馱起了小男孩的身體。也帶起了闍梨香,他們潑水而出,飛向了天際。
我愣在了石壁前,那個救了小男孩的龐然巨物,正是河龍!
而且,河龍灰飛?!
我怎麼不知道河龍灰飛?我怔然呆立,一直以來河龍皆是呆在水裡,我從未見他飛過。
對了,我記得白白跟河龍成爲朋友時。那天他回來朝黑‘色’的崖邊揮了揮手,當時我就覺得‘挺’奇怪,他像是在跟誰道別,難道是河龍?!
河龍居然會飛?
“喔喔。”白白跳到我肩膀上提醒我吃晚飯,外面月‘色’已經如水一般傾瀉,非常地美。
我指向壁畫上的河龍,問白白:“白白。河龍灰飛?”
“喔。”他點點頭,寶藍石的眼睛圓溜溜地瞪着我看,像是在奇怪我居然不知道。
“恩……”石‘洞’裡發出白白爺爺的一聲長‘吟’,白白立刻跳下我肩膀,朝他爺爺跑去。
自從我告訴老白猿闍梨香幽靈的事,除了他不分日夜地守在這裡,他的‘精’神也不知怎麼變得越來越差,似是深深的思念讓他不思茶飯。
老白猿原來是坐着的,後來坐不住了,白猿們給他在這裡搭了窩。他躺在樹藤‘交’織的‘牀’上,側着臉一直看着他的主人,最後……竟是連一點飯也不吃了……
“嗚……嗚……”白白抱住老白猿的手臂難過地哭泣,拿起水讓老白猿喝。
老白猿搖了搖頭,看向了我。我立刻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猴王。喝點水吧,你的主人闍梨香就在這裡,她看見你這樣,她會傷心的。”
“恩……”老白猿還是搖了搖頭,指向石壁上他和闍梨香在一起的畫,目‘露’深深懷念,我在他這渴望的眼神中心不由顫抖起來,緊緊握住他的手:“不!你不可以這樣!是我錯了,那只是一個meng,請你不要相信,你不能爲了和主人團聚而丟下白白!”淚水潤溼了我的眼睛,我恍然明白老白猿是想去陪伴闍梨香,他想回到主人身邊。
“恩……”老白猿再次發出了一聲長‘吟’,安心而欣慰地注視着我,拿起白白的手放入了我的手中,宛如一個臨死的長輩將他最心愛的孫兒‘交’託給我。我顫顫地握住白白的手,白白傷心地已經淚溼臉上的猴‘毛’。
老白猿笑了笑,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我握住白白的手一起默默地低下了頭,老白猿沉沉睡去,但是我們的心情卻也變得沉甸甸起來。
“嗚……”白白抱住了我,反倒是安慰起我來,他指指老白猿,也做出一個七字,然後面‘露’無奈地低下了頭。
我難過地看他:“你是說你爺爺活了七百多歲,快到極限了?”
“握……”白白難過地趴到老白猿身上,窩在了他還在起伏的‘胸’口,捲起自己的尾巴,閉上了眼睛,他小小的身體隨着老白猿遲緩的呼吸,也緩緩地上下起伏。
我難過地坐回自己的窩,白猿們也給我鋪了一個。老白猿可能有感覺自己大限快到了,所以想留在這裡,和闍梨香團聚。
心情變得低落,在我心裡,老白猿已經不再是一隻動物,而是一位真正的慈祥溫和的老爺爺。
他一直對我很好,照顧我,幫助我,還救了我,這段日子他讓白猿們在這裡給我鋪了個窩,還給我送一日三餐,不僅僅是水果,還有鳥蛋和糕餅,說實話,吃得比靈川那裡好多了。我也感覺這三天我又胖回了一點。
拿起他們從人類那裡‘弄’來的碗和水壺,倒上一杯甘泉,心裡很難受,忽然想喝酒。呆呆看着碗裡的水,如果此刻是酒就好了。
碗裡的水在月光中輕輕一顫,忽然晃過靈川的臉,我驚得‘抽’氣一聲,扔掉了碗,幸好碗扔在了樹藤做的窩上,沒有摔碎也沒有發出響聲,沒有驚擾了一旁熟睡的爺孫。
我撫上額頭,自己對靈川始終有一分愧疚,答應過他幫他破戒,但我最後失約了。最後還騙他如果他來接我我就跟他回去。白白跟我說了,他去接我了……
但是,他什麼也沒接到……
白白說,那天他在那裡,呆呆站了一天……
不想回去的原因很複雜,有靈川越來越過火的遊戲,有害怕亞夫的明槍暗箭,還有在這裡的逍遙生活,唯一掛唸的,就是伊森給我做的那個窩。我沒辦法把它‘弄’出來。
拿起熒光‘棒’我再次看闍梨香的畫,河龍救起小男孩後,直接離開了,闍梨香開始用人工呼吸救小男孩,不一會兒,小男孩吐出了水,甦醒過來。
在此之前的五百年裡,闍梨香也記錄了從上面世界掉下來的人,有的直接摔死了,有的活着成了新樓蘭人,並幸福地生活下去。但始終沒有闍梨香在我meng中畫的那幅畫,說明她活着的時候也不知道這些從上面掉下來的人如何離開。
她從這些人裡瞭解到了我們的歷史,學到了這人工呼吸。
看到這裡,我不由往回看,在印象裡闍梨香似乎只記錄歷史,對自己的事卻從不記錄。比如她愛上了誰,她恨誰,她愛做什麼,她怎麼處理政務,上面從未出現。
甚至她到底有沒有結婚,跟誰結婚,跟多少人結婚,有沒有男後 宮,壁畫上也沒有提及。
眼前的這幅她救小男孩的畫算是第一次她說了自己的事。然而,當我往後看時,我忽然發現這件事,也不是她自己的事,而是……關於這個小男孩兒……
小男孩和其他童男童‘女’一起上了聖殿,來到河龍的湖邊,開始進行聖子聖‘女’祭拜河龍的儀式,並由河龍選出下一任靈都王。
那時闍梨香還沒有死,人王只有一個,所以靈都王不能長生不老。在靈川那些典籍裡我看到過,靈都聖者只能做到二十五歲,並非可以一直做下去。二十五歲視作大限之年,身體將會老去,容顏蒼老不堪怎可面對神明?故而‘侍’奉河龍者,必須年輕貌美之人。
老的靈都聖者也必須在二十歲之前找到下一任靈都聖者,培育教導,讓其成爲新的聖者。
當選擇新的靈都聖者之時,闍梨香也來了。老的靈都王一席白衣,黑髮直垂,我愣愣看他的容貌,怎麼有點像亞夫?
當儀式開始前,小男孩‘激’動地跑到闍梨香的面前叩拜跪謝,闍梨香扶起了他,指向了聖湖。
就在這時,河龍從聖湖中浮現,他沒有選擇別人,而是直接選擇了那個……小男孩……
看到這裡,我徹底地呆滯在壁畫前,腦中浮現出了靈川的話語:“是闍梨香選我做聖者的繼承人,是她告訴我河龍只是一位又老又孤獨的老人,讓我好好照顧他……”
當初心中的‘迷’‘惑’在今天,在這個山‘洞’裡毫無預兆地全數解開,這幅畫上的男孩兒……居然是……
“我來接你了。”靈川的聲音,忽的,在我身後,真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