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謝謝你了!真的太謝謝了。啊,對不起,我手太髒了。”我匆匆放開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對了,如果你哪天想離開皇城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儘管跟我說,我帶你去看。”
我的話讓巴赫林立時眸光顫動,琥珀的眼中開始閃爍猶豫和掙扎的光芒。我知道,走出自己的世界需要一定的勇氣,並非所有人具備冒險的‘精’神。
家奴走到了巴赫林的身旁,遞上了一個長方形的紅木盒子,盒子面上用金漆描繪出了一隻美麗的孔雀。
巴赫林回神接過盒子遞到我的面前,目‘露’溫和的微笑:“那瀾姑娘,這是我的謝禮。”
我疑‘惑’地接下,打開,立時,心中一陣狂喜,眼中是各種顏‘色’在朝我歡笑。是顏料!是一盒絕對上乘的顏料!而且還帶着撲鼻的‘花’香。
得到一份‘精’貴的顏料就像歌手得到一個金話筒,書法家得到一支罕有的‘毛’筆,料理師得到一把大師所制的刀一樣,讓我珍惜不已。
我欣喜而感‘激’地看他,合上顏料盒已經不知如何表達我的感謝之情,情不自禁地,我一把抱住了他,在他徹底僵硬的後背拍了拍:“謝謝你,兄弟,你真是個好人,願天神保佑你能一直那麼善良美麗。”說完,我放開他鄭重地點頭。掉到這個世界得到一盒‘精’美的顏料對我真的是最大的安慰了,
在我滿心歡喜帶趕着牛車往回時,伊森鐵青着臉飛到我的面前,雙手環‘胸’用他那雙大大的金瞳狠狠瞪着我。
“又怎麼啦~~小王子?”
“你怎麼可以抱他,他是個男人!”伊森大聲道,我沉浸在獲得顏料的喜悅之中:“那是我們那個世界感謝的方式。”
“不可以!”伊森生氣大喊,小小的身體繃得緊緊的。
我疑‘惑’看他:“爲什麼不可以?”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他小小的拳頭在我面前揮舞,“你是我的‘精’靈之元,我的‘精’靈之元擁抱了一個男人,咦~~~~我渾身‘雞’皮都起來了!”伊森受不了地撫‘摸’手臂,似是真的惡寒不已。
我愣愣看他半天,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了很久,邊上的路人也疑‘惑’地朝我看來。
伊森真的生氣了,像是自己的身子被男人給褻瀆了。大腦不由自主地開始腦補,聖潔純真的伊森,擁抱住溫柔儒雅的巴赫林,嘶……總覺得哪裡不對,讓我無法基血沸騰,更沒有興趣去繼續腦補下去。
我看看還在生悶氣的伊森,恍然,這兩隻都是受啊,我說怎麼萌不起來,受受相擁給我的感覺跟‘女’生與‘女’生擁抱是沒什麼兩樣的。
“好啦,我答應你,以後不隨便‘亂’碰別的男人。”我對伊森負責地說,伊森沉臉點點頭,轉身坐在我的身邊,小小的金翅在風中微微輕顫。
“那‘女’人呢?”我故意問他,他聳聳肩,揚起了笑:“‘女’人當然是無所謂啦~~”
“哈,你還說你不好‘色’?”我抓住了他的話柄毫不猶豫地揶揄他,登時,伊森變得啞口無言,小臉通紅。
轉眼兒,已經回到了我們的貧民區,百姓們看見我滿載而歸又欣喜地上前,當我把車停在‘門’口想通知瑪莎來拿時,里約忽然從裡面衝了出來,朝我大吼:“我們不要你這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我一愣,這又是什麼情況?
大家也愣愣看里約,很多人面‘露’驚訝,輕聲說着。
“里約怎麼了?”
“是啊,怎麼這麼不尊敬那瀾姑娘。”
“他這是要得罪神明啊。”
“請寬恕里約冒失的行爲……”
善良淳樸的百姓認爲里約對我的呵斥會觸怒神靈。
“里約,還不快跟那瀾姑娘道歉。”一位長者命令里約向我道歉。
漸漸人多了起來,扎圖魯也從下面走了上來,還有達子他們這些少年。里約見人基本都上來了,指向我:“你們不要把她當做什麼神靈的使者,她跟我們一樣,是普通人!”里約朝大家大喊起來,登時,人羣變得‘騷’動,善良的百姓們面‘露’驚恐和悲傷,紛紛向天祈禱,嘴裡默唸。
“神明早就遺棄了我們,我們要靠自己!你們在這裡整天向神祈禱有什麼用!”里約的話引起了更大的驚惶,扎圖魯立刻上來一把拽住里約,喝止:“里約,別說了!”
“哼!”里約甩開扎圖魯的手臂,壓低聲音冷冷地說着,“你跟那‘女’人的話我全聽見了!你去繼續做你的meng吧,我要用自己的雙手得到所有的一切!我們根本不應該在這裡,我們也不是老鼠!”他的聲音洪亮起來,情緒‘激’昂地踩上我的牛車,大聲道:“我們也是人!憑什麼我們要捱餓?要受凍?要做奴隸?而那些人!那些住在皇城裡的人!”里約指向了皇城的方向,我看到安歌也從下面走出,站在打鐵師傅的一旁。
“那些人憑什麼有飯吃,有衣服穿?!他們嘴裡吃的,身上穿的,全是從我們這裡奪去的!他們連年加重我們的賦稅,不顧我們的死活,搶走我們剩餘的糧食,讓我們在這裡挨餓受凍,而他們!卻在皇城裡大魚大‘肉’,每天丟棄的剩菜可以養我們整條街!”里約說地不錯,他們每天便是去取那裡的剩菜剩飯分發給饑民。
我看向安歌,他在里約‘激’動的話語中失神。
“這個里約又發什麼神經了。”伊森飛到我面前,我想了想,輕輕說,“應該是起義前的鼓動,他需要士兵,需要挑起民憤和他一起戰鬥。”
伊森眨眨眼,‘露’出了不喜的神情:“我不喜歡他,又不是安歌的錯,他們應該給安歌機會,而且,他們也不是做王的材料,安都到他們手裡毀滅地更快。”
我疑‘惑’看他:“爲什麼?”
伊森的神情忽然鬼祟起來,明明無人能看見他,他依然鑽入我的長髮趴到我耳邊細語:“聽我父王說,王裡有幾個想統一都,成爲王之王。”
伊森的話提醒了我。還記得在王選我時,安歌曾經對鄯善玩笑,說讓鄯善‘交’出自己的國來換取我,當時整個大殿的氣氛確實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