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瞅着凌棋風進屋的背影,狄藍兒感覺提心吊膽的。緊跟着凌棋風的步伐,侍女們端着低矮的案,案上擺放着美酒佳餚進來了。
狄藍兒看着來往的人,心中便知一二。看來今晚真的是有酒場。
她不禁佩服起那個給她寫紙條的貴人了,真是神機妙算!
“愣着幹什麼?還不過來?”凌棋風的聲音傳過來,冷冰冰的。
“哦,來了。”狄藍兒心中高興,自然也不在乎他的態度是冷漠還是怎樣。她快步走向臥室,心裡想着一會兒要怎樣和她的貴人碰頭。
屋子裡放着好幾個低案,呈一個冂的形狀擺放着。凌棋風正坐在中間的頭上,悶悶不樂地不知道看着哪裡。
狄藍兒走了過去,坐在離他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她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到寡人這裡來,”凌棋風忽然說。
“嗯?”狄藍兒一愣,睜大了眼睛望着他,假裝沒有聽懂的樣子。
凌棋風黑着臉,又說了一遍:“坐那麼遠幹什麼寡人難道會吃了你不成?到寡人這來坐着。”說着,他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哼,寄人籬下,忍得一時苦。
狄藍兒不太願意,但還是站起來,做到了凌棋風的斜對面,這是所有座位裡面離他最近的地方。
空氣忽然沉默了,凌棋風不說話,也不喝酒,屋子裡也沒有人奏樂,總而言之,就是一派尷尬,一派死氣沉沉。
狄藍兒想着這樣也不是個事兒,便開口問到:“不知您深夜造訪是爲了何事?”
“……”
凌棋風沉默着,嘴脣緊閉。就在狄藍兒覺得十分尷尬的時候,他忽然舉起手,拿起酒壺,爲自己倒了一杯。
“嘩啦啦”酒水的聲音十分地清澈,喚醒了狄藍兒沉睡的記憶。就在昨晚,她和凌棋風的較勁還沒畫上一個句號。
她心想,該不會今天晚上要接着喝吧?
凌棋風,擡起眸子,望了她一眼。那黑了半天的臉終於舒緩了一些,眸子裡也生了些光。
狄藍兒內心咯噔一下,感覺到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凌棋風微笑着說道:“昨晚公主訂下的二十杯還未喝盡,難道睡了一覺就忘了嗎?”
“啊?”狄藍兒決定裝傻,裝傻就對了。
凌棋風又一冷笑,似乎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穩着聲音說:“公主殿下,別想着裝傻呀。來,寡人是主人,先乾爲敬。”說完他一杯一飲而盡,不像是在敬酒,反而像是在喝苦酒。
狄藍兒看着自己的空蕩蕩的酒杯,內心感到很無奈。自己到底是喝還是不喝?從昨天的情況看來,凌棋風並沒有想要趁着自己喝醉就自己做什麼壞事。可是如果自己真的一次性把那剩下沒喝的十杯喝完了,怎麼和自己的貴人碰面?
狄藍兒有些猶豫,拿着酒杯,手指慢慢的碰着。
“怎麼了?”凌棋風看着狄藍兒的手,嘴角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問到。
在這個時候,逞強,似乎不是一個好辦法。狄藍兒笑了笑,說道:“我不太明白,原來凌國的酒是如此的純正。這才導致我昨夜輕狂了些。”
“哦?”凌棋風終於露出了一個看起來不那麼奇怪的笑,當然了,這個笑,還是露出了一絲得意。
狄藍兒在他得意的時候總是想說點反話,可是這個時候她還是忍住了,堅持笑着說:“今天過後,我發現自己還是沒有這般大的酒量,還請凌君憐香惜玉。”
“哈哈哈哈!”凌棋風笑起來。他看着狄藍兒,說:“對,你用不着憐香惜玉這個詞吧?”
狄藍兒眉毛一挑,心想什麼意思啊?難道我不是一個女人?要是自己願意,還是可以溫軟玉香的好不好!
忍,忍字頭上一把刀!
她尷尬的笑了,笑說:“凌君真是會開玩笑。”
“哈哈,”凌棋風笑了兩聲,盯着狄藍兒,說到,“寡人不是在與你開玩笑。”
狄藍兒氣的抿嘴,看着酒杯。說實話,要補上昨晚的也就十杯酒。可是他不知道爲什麼一直到現在,胃裡還有些疼。爲了和自己討厭的人喝酒而傷害自己的身體,這種事情她真的很難做到。
凌棋風看了她半天,看她好像也是很爲難的樣子,便退讓了一步。他說:“這樣吧,昨夜的那十杯,肯定是一杯都不能少的。”
嘁!狄藍兒還以爲凌棋風讓他不喝了呢,心中還很開心,沒想到又是吊胃口。她露出一個嫌棄失落的表情,撅了撅嘴。
凌棋風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禁笑了起來。他輕咳了兩聲,一本正經的說:“當然了,免得公主殿下說果然不夠憐香惜玉,這是杯酒,寡人不讓公主一次性喝完。”
“嗯?”狄藍兒不太明白凌棋風的意思,望着凌棋風。
凌棋風心想這狄國的公主傳說風風火火的,怎麼也有這麼遲鈍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