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很仄,還有臺階。擡滑桿的人在陡峭的街上擡上擡下的掙點辛苦錢。大一點的街上有稀疏的幾輛汽車使過。不過行人卻很多,腳伕也很多,碼頭上或街上等活。躲避戰亂,使香港一下增長了幾十萬人口。山上搭着林立的小木屋。
香港島只有幾條街,對面的九龍也是幾條街。維多利港也佈滿了駁船,接過巨輪上貨一趟趟的運到碼頭貨倉上。和上海一樣有有軌電車,山頂上還有纜車。
楊家在香港的酒樓食肆、藥店、賓館、零售百貨,銀行,當鋪、糧油鋪、山貨棧、金鋪等生意興隆,工廠三班倒日夜不停。一行人下了船,就直奔楊家在香港的豪宅,連着10棟5層樓高的臨街樓房,前鋪後院。
楊家的戲院在競爭下,生意一般。這裡全是粵劇。大舞臺搶得線女,司馬僧等名角,生意火爆。
楊天霸吩附傭人去買菜和請來餐館的廚師掌廚。做了滿桌的豐盛飯菜,慰勞衆人旅途辛苦。
菜過半,酒過三巡。
賽牡丹舉起酒杯來對楊天霸說:“楊老爺,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
楊天霸帶着笑容說:“賽老闆,說起來我們是親家,是親人了,玉鳳這孩子跟了我的孫兒中劍,雖說是做個偏室。咱們之間怎麼還有個不情之請呢。請講即可。”
賽牡丹可不敢託大,說:“我想在你們的戲院義演二天,一來爲這裡的香港人的愛國之心付出點力,二來我們想試試這粵人是否喜歡我們的戲,看沒有人來捧場。還望楊老爺多多關照。”
“這好辦,戲院是自家的,你想什麼時侯唱?”楊天霸問。
賽牡丹說:“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唱。”
楊天霸答:“好,我立馬叫戲班經理安排,並打出宣傳,是義演。”
戲班人全都很高興,他們已很多天沒演出過來了。早就手癢。
撤了宴,賽玉鳳去對賽牡丹說:“媽媽,你的病還沒全好,今晚還是讓我來唱吧。”
賽牡丹說:“不,玉鳳,你入了毫門,肯定是不能再唱戲的了。我的病已好了很多,還得多謝劍子的良藥。我也好久沒唱過了,我是真喜歡唱戲呀。謝謝你在我病的這段時間支撐起戲班。”
在戲班裡,賽牡丹定了的事,就算是賽金花也改變不了。況且賽牡丹才36歲,正是鼎盛年齡。
華燈初上,香港的街上霓紅燈閃爍。楊家戲院人頭攢動。白天一打出薄蟬翼美人彩畫宣傳,就引得港島人人熱議,紛紛購票。連黃牛黨都來撈一筆。
賽牡丹天生就是個唱戲的料。她妝容豔麗,膚如羊脂一般,鶯聲鸝鳴。曲線優美的豐腴體態。動作自然,杏眼秋波頻拋。
“好好好,”臺下觀衆頻頻拍掌叫喊。
第二晚更是擠滿了人,看膩了粵劇的港人,對這評劇太有吸引力。楊天霸率領衆人來捧場,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很高興。義演所得全捐出支援救國。
賽金花和戲班等人自然都高興,因爲她們看到了戲班在這裡可以謀生。但卻觸犯了大舞臺、大劇院等戲院的利益。
第三天一早,就有人往楊家戲院門口丟死蛇和潑糞便,也有人給賽家班送來威脅信函。
接到戲院經理的報告,楊天霸和楊家所有人都氣憤不已,真的以爲楊家好欺負了。楊家一直在上海,在香港少了許多影響。
看着賽玉鳳臉露憂心,劍子就說:“玉鳳姐,你別擔憂,此事我來處理。”
劍子叫來戲院經理:“你馬上去打聽清楚,然後通知我。我來處理。”
“劍子少爺,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是別的戲院請三合會的左爺的人乾的。”戲院經理說。
“三合會?”劍子接口說:“這事我來處理,你放心忙你的去吧。”三合會就是洪門。目標是反清復明,清朝滅亡了,它和上海青幫一樣淪爲黑社會組織。
劍子去和爺爺楊天霸說:“這事是戲班引來的,交由我來處理。”
楊天霸自然點頭,楊家子孫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還怎麼發揚家業。
馬愛貞反倒覺得高興,她正手癢。況且這事涉及楊家,還涉及姐妹賽玉鳳。她纏着劍子,要一起去。
劍子和馬愛貞帶着堅叔、小堅一起去。他們來到一條小街。這條街的房子都是青磚木瓦雙層結構。
一座院子門口一般,卻站着兩袒胸的打手揹着手站在門兩邊。堅叔見了就說:“少爺,就是這了。”
劍子唔了一聲迴應,沒有說話。
來到門前,堅叔上前說:“我家楊少爺和少奶奶特地前來拜會左爺,請通稟一聲。”
一個打手把來人都打量了一遍。來人一身富貴料衣服。連僕人的都不差,就說:“你們等着,我進去通報。”
過了好一會,打手回到崗位,說:“左爺請你們進去。”
有一個高瘦個打手在前引路,上了一樓,走進一個大廳,高瘦個上前說:“左爺,人已帶到了。”說完站到一旁。
左爺,一身橫肉,肥頭大臉,光頭。正半躺在兩個姿色出衆的美女懷裡,享受喂水果和鬆骨服務呢,聽到劍子等人來到,連瞥都不瞥一眼說:“找本大爺有什麼事呀?”
馬愛貞和小堅臉上都滿臉怒氣,劍子和堅叔臉無波瀾。劍子溫聲說:“我是楊家少爺楊中劍,特地爲楊家戲院的事來的。”
“這有什麼好談的,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在這裡搶食,攪得大家都沒一口好飯吃。”左爺眼都沒掃一眼的說。
“噢,我要是不呢?”劍子帶着微笑說。
“怎麼跟左爺說話的呢?”高瘦個打手厲聲呵斥。
劍子看都不看他一眼說:“我就這樣子說話。要怎麼說話,你先講一遍示範一下。”
左爺重唔一聲,扭過頭來看劍子,西裝小領帶,1米70的個子,帥氣模樣。國字臉還是着稚嫩,不過是一個14、5歲的小輕年,臉上保持着笑容。
挽着他的臂的是一位俊美的臉龐,身高1米65以上,身材豐滿傲人,穿着絲錦的上衣和褲子,臉上是滿滿的怒氣。
還有一個年齡45-46歲的中等個子漢子,古銅色的臉。濃眉大眼、身着質地良好的唐山服裝。
一個25歲左右,濃眉大眼,身高也有1米70,身着長袍,一副精明商人的樣子,正目露怒光,臉罩怒氣。
左爺目光最終停留在馬愛貞的傲人身材上,說:“我左爺的話是不會改變的。”
劍子口氣鐵定:“我就要你改變。”
“呃”左爺雙眼怒視着劍子:“小小年紀,口氣好大啊,不知天高地厚。”
瘦高個子打手早就氣鼓鼓了,走出來,嘴裡說:“我代左爺教訓教訓你。”
馬愛貞給左爺一直色瞇瞇的盯着她,早就滿腔怒火了,要出手。卻被堅叔搶先一步:“少奶奶,你先消消氣,教訓這等貨色,哪能用到你呀,還是讓我來吧。”
瘦高個打手怒吼:“你先來找死啊。”掄起拳頭就向堅叔打來。
堅叔不避不讓,出手之快,衆人驚訝,他一掌後發先至,瘦高個打手給拍揮飛去撞到牆上,口吐血箭,暈死過去。
“鐵掌楊堅!”左爺驚叫,臉上涌起恐怖的驚恐。過了一會才恢愎過來:“你們戲照唱,我保證不會再有騷擾。”
戲班又加演人兩天,人潮涌動,果然沒有一個混混敢前來搞事。
劍子也是第一次聽到堅叔在江湖上有如此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