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珞胭可沒有宿燁那樣樂觀,她誰都清楚,那一箭射的是墨修的心側,她記得,次在錦陽閣,在同樣的地方,他也受了傷,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兇險,連容澈顧不得去找古蒼報仇,墨修的傷怎麼可能沒事?
她不知道他怎麼會這樣,宿燁有一句話說的沒錯,要是墨修醒了,發現自己當了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姜亦寒看着姜珞胭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朝宿燁看了一眼,這貨也算是功過相抵了。
轉眼,便是年皇后的生辰。
老皇帝對皇后,可以說是又愛又恨,年輕時皇后可謂是寵冠六宮,後來殷荀出生之後,皇帝卻不怎麼去皇后那裡了,等殷荀慢慢長大,姜家也選擇站在殷荀身後,讓原本忌憚姜家的皇帝,對皇后也是防備幾分,但拋開那些,皇后的生辰還是要大辦。
一大早,姜家人便準備着要出發了,宮卻突然來人了。
姜英看着眼前的公公,他認得,正是皇后身邊的海公公。
“姜大人。”海公公拱手道,“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請表小姐前去坤寧宮。”
滿堂的人皆是一愣。
姜英眉頭微皺,“公公,表小姐是……”
海公公笑得和善,眼裡的精光卻怎麼也掩不住。
“姜大人說笑了,據奴才所知,前段時間姜府的表小姐來了,姜大人也不知讓人去給皇后娘娘請個安,還勞娘娘惦記。”
姜英先是一僵,隨即笑道:“是我的不是,那勞煩公公先走一步,稍後我們便一同前去吧。”
海公公微微頷首,福身離開。
他一走,姜英的臉色立馬變了。
姜亦寒走來,問道:“父親,華曦來府的消息並沒有外傳,爲何皇后娘娘會知道?”
姜英搖搖頭,“我較擔心的,是皇后找曦兒何事。”皇后與姜家站成一派,他相信皇后對姜家沒有壞心,但是對姜珞胭不一定了,要是皇后知道了她的身份,定是不會讓他們留着人的,現在天聖與古蒼在邊關僵持不下,遲早都會開戰,大禹不能捲入這場紛爭,而且還是因爲一個女人。
不管他們怎麼猜測,人還是得帶去,本來想着姜珞胭現在身子笨重,不宜出現在公衆,但是皇后都開口了,他們也不能違背,派人去請姜珞胭,梳洗一番,纔到了大廳。
“舅舅。”姜珞胭福身,她今天穿着一身煙粉色的羅裙,因爲是去參加壽辰,不能素淨,但也不會搶了風頭,寬鬆的衣裙可以勉強遮擋她六月大的肚子,只是還有些凸出,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孕婦。
姜英有些擔憂地看着她,“曦兒你身體可以嗎?若是不行……”
姜珞胭微笑,“沒事的,多走動也好。”
姜亦寒伸手推了推一旁的姜初月,吩咐道:“一會陪在你表姐身旁,好好護着她。”
姜初月不情願地嘟着嘴,不過也沒拒絕。
幾輛馬車浩浩蕩蕩地往皇宮而去。
宮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因爲今天還有不少使者前來祝壽,所以守衛更加嚴密,只是那些侍衛一看見是姜府的馬車,先行盤查,讓他們先進宮了。
後面不少人皆是小聲地嘀咕着,姜家現在是既受寵,又不受寵,皇帝有些忌憚姜家的勢力,但無奈根本撼動不了它的根基,自大禹建國以來,姜家一心輔佐皇室,從無二心,按理,皇家應該更看重姜家纔對,可是到了老皇帝這一代,他卻想盡辦法把姜家的權利收回來,姜家雖然忠君,卻也不是愚忠,一旦沒有了兵權朝權,那麼姜家只會被人踩在腳下,這不是爲了榮華富貴,而是爲了姜家的前程。
姜英知道皇帝的想法,卻沒有要讓權的意思,在朝堂與皇帝打太極,私底下也暗暗處置那些試圖挑唆皇帝的小人,一來二去,皇帝對姜家完全是失去了信任,卻因爲忌憚它的勢力,不敢強行對抗,在明面,還是明君、忠臣。
一進宮,便有太監領着姜珞胭她們那些女眷去坤寧宮,而姜英他們則是去了接待朝臣的地方。
姜涵夢染了風寒,故沒有前來,姜府其他女眷也沒有資格進宮,所以只有姜珞胭與姜夫人還有姜初月一起,姜夫人生怕姜珞胭磕着碰着,一路都扶着她,姜珞胭想說不用,姜夫人卻堅持,姜家對姜珞胭有多看重,她能看得到,姜珞胭不能有閃失。
姜初月看不過去了,扯開姜夫人,前扶着姜珞胭,沒好氣道:“還是我扶着吧。”
姜夫人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好,那月兒扶着,可要小心些。”
姜珞胭感激地笑笑,“麻煩月兒了。”
“我只是見不慣我娘累而已。”姜初月嘴硬道,卻還是細心地扶穩她,“小心臺階。”
這會坤寧宮已經很熱鬧了,一羣的鶯鶯燕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發出了陣陣輕靈的笑聲,待她們走了進來,大家齊齊看過來,皆是一愣,一下子都安靜下來了。
只見姜夫人走在前面,身後跟着姜初月與一名絕色女子,那女子眼生得很,與姜夫人她們似乎甚是親近,她身穿着煙粉色的羅裙,腰身肥大,挺着肚子,一看是懷孕了,她面目平和,眉眼間帶着幾分清冷與疏離,對姜初月卻是淺笑盈盈,她生得極美,即使挺着大肚子,也是如花季女子一樣年輕貌美,平白還多出了幾分高貴,倒讓她們這些千金有些自行慚愧。
皇后聽說姜夫人她們來了,便從內殿走出來,結果看見她們三人,目光停在姜珞胭臉,先是一閃而過的驚豔,接着落在她的腹部,又驀然沉了下來。
“皇后娘娘萬安。”姜夫人朝皇后福身,姜初月也跟着,姜珞胭雖然身體不便,但也儘量不出錯。
皇后卻是愣愣地看着姜珞胭,沒注意到姜夫人給自己行禮,姜珞胭應該是姜府的表小姐無疑了,長得卻是絕色出塵,也難怪殷荀會喜歡,是她看了也喜歡,可是爲什麼會是孕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