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笙長鬚一口氣,一把抓住姜珞胭的手:“你可嚇死我了。 ”
姜珞胭對她柔柔一笑:“謝謝。”
“謝我做什麼?半夜醒來突然發現你不見了,接着見景姑姑帶人衝了進來,可把我嚇得夠嗆。”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說什麼呢?”趙玉笙拉着她坐下,“你到底出去做什麼了?莫不是真的去找藥了?”若是如此,趙玉笙心肯定是要愧疚的。
“不過是拿來擋姑姑的藉口,你也信了?”
“可爲什麼景姑姑會信你的話?一句話都不追究走了?”
“也算是借了他的勢了。”姜珞胭輕聲呢喃一句,腦海驀然想起了容澈陽光清澈的笑臉,早在之前,容澈從帝宮拿了不少藥材,想着麻煩,命人磨成了粉讓她隨身帶着,她這次進宮,也把那些瓷瓶帶了,瓷瓶有容府的標誌,她不信景姑姑看不懂,容府在天聖佔着什麼地位,她也有幾分瞭解了。
“你在說什麼?”趙玉笙聽不懂姜珞胭的話,借誰的勢?姜珞胭不是也是平民嗎?難不成在帝宮也有認識的人?
“沒什麼。”轉頭對她展演一笑,“休息吧。”
當天晚,姜珞胭做了噩夢,夢全是那口漆黑的深井,原本折騰到半夜才睡下,被噩夢一擾又是睡不好,天還未亮驚醒了。
這是第一次,她感覺到帝宮的黑暗。
儲秀宮的日子過得井然有序,景姑姑雖然嚴厲,對待她們倒也公平,莊夢雅可沒少給姜珞胭與趙玉笙找麻煩,三天兩頭地往嘉宸宮跑,怕是也是爲了搶到領舞的位置,莊貴妃實在央不過她,在祭神大典前兩日,意外地降臨儲秀宮。
“莊貴妃萬福。”景姑姑福身跪下。
“莊貴妃萬福。”身後一衆秀女也跟着跪下。
莊貴妃坐在轎攆,看着下面的人,慢悠悠地說道:“起吧。”
景姑姑前一步,“不知莊貴妃來此,可是有什麼吩咐?”
“過兩日是祭神大典,本宮好,今年是什麼樣的妙人兒,能擔任領舞的位置。”莊貴妃把玩着塗着蔻丹的指甲,漫不經心說道。
景姑姑也明白了莊貴妃的來意,道:“領舞的位置是論實力來定的,今年是長浦縣的趙小主。”
“前一步看看。”莊貴妃在人羣掃了一眼,趙玉笙前一步,跪下,道:“莊貴妃萬福。”
“擡起頭來。”狹長的丹鳳眼微眯,帶着銳利的光,射向趙玉笙。
趙玉笙擡起頭,對莊貴妃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頓時覺得一道寒光向自己射來,不由得身子微顫。
“姿色倒是乘。”莊貴妃轉頭對景姑姑說道:“不過這身段不好,太夠柔弱,我看着領舞的位置當不着。”
莊貴妃明顯是來給莊夢雅撐場子的,衆人心裡都清楚。
“這名單已經報了去,奴婢也不好更改。”景姑姑不卑不亢,對莊貴妃,也沒有半分畏懼。
“這個好辦,更改名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回貴妃娘娘,歷來領舞之人都需要功底深厚,對祭神舞更要十分熟練,這屆秀女,也只有趙小主稍微出色些,誰任領舞,還需憑實力說話。”
景姑姑這明顯是不想鬆口,莊貴妃的臉色有些陰沉,還真是油鹽不進。
“那你看這樣如何,讓她們試,誰更優秀,誰來當領舞,只憑景姑姑一面之詞,怎麼斷定趙玉笙是合適人選?”
“這……”莊貴妃這顯然是不肯鬆口了,硬要給出個結果,可是她的身份擺在那裡,景姑姑也不好拒絕,只得應下。
“也別說本宮失了公允,所有秀女都可以參加試,明日在御花園,本宮等着你們。”
莊貴妃的話不僅給了莊夢雅月一個機會,也給了衆人一個機會,秀女們心歡喜,莊貴妃走後,各個都忙着去準備明日的試。
姜珞胭前,說道:“明日你可有把握?”她不想暴露自己,所以這次祭神舞她並沒有參加。
趙玉笙對她笑笑,“應該沒關係的。”
“也不知道某人是用了什麼手段,讓景姑姑把這位置給了她,公平競爭,也好過她一人獨佔吧。”莊夢雅不知何時走到了她們面前,語氣毫不掩飾的嘲諷,身後幾個小跟班附和着她的話。
“是,也不見得跳得我好,還是莊貴妃娘娘公允。”
“我看明明是莊小姐善良,能說動莊貴妃來主持公道。”
一人一句,把莊夢雅捧了天,看向她們的木管更加得意。
姜珞胭微微抿脣,“算以試的形式裁決,也不見得莊小姐能拔得頭籌。”
“看着便是。”莊夢雅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目光意味深沉。
“我陪你去練練吧。”不再理會她們,姜珞胭與趙玉笙走到另一邊。
一名秀女擔憂地說道:“莊小姐,這趙玉笙也是有幾分實力,明日……”
“怕什麼?”莊夢雅翻了個白眼,“任她趙玉笙實力再盛,也架不住陰招不是?”
“你是想……”秀女半張着嘴巴,驚訝地看着她。
莊夢雅朝她招招手,在她耳邊耳語幾句,那秀女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即點點頭。
今日衆人練舞練得勤快,姜珞胭兩人卻是自在,按平時的作息時間,用過晚膳,去準備洗漱了,儲秀宮內的人除了那些管教姑姑,其他人都是要自己動手,院有一口井,這邊便是讓秀女們自行洗漱的,一般若是有點關係的,拿點錢也能讓宮女們幫忙,如莊夢雅,莊貴妃特地派了個宮女來伺候她,平時洗衣打掃,都不用她自己動手。
趙玉笙跟平常一樣,端着臉盆走過來,正準備坐下來洗衣服,卻被身後的人給擠開了。
“讓開讓開,這是我的位置。”
一名秀女擠了過來,佔了趙玉笙的位置,她不願意與她們起衝突,便走到另一邊了,那秀女朝她“哼”了一聲,很是看不起她這種小地方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