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這樣一說,我也不禁對此產生了興趣,便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刑場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對於胡惟庸的出站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血腥,是以,並沒有關注這些。只是刑場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爲何讓藍玉這樣說呢。
藍玉嗤笑了一聲,接着說道:“我想,無論是胡惟庸還是塗節,都不會想到,當自己被押赴刑場的時候,兩個曾經的死黨會再次相遇。他們兩個人居然同時被行刑!真不知道這是不是陛下的有意安排!”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笑了,但是這卻和他的戲謔不同,我在心裡真的是在猜想,當那兩個人再次相遇的時候,彼此的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也許胡惟庸會想自己一直視爲死黨的人原來這麼不可靠,而塗節卻在想,自己告發了胡惟庸本想着會逃過一死,沒想到依然沒有逃過。這樣的一幕真的是極具戲劇『性』,或許也只有夫君這樣的『性』子纔會做出如此安排!
看到我笑了,藍玉便以爲我這次被他給逗樂了,是以,他看着我,說道:“姐,你心情可好些了?”
我點點頭,說道:“是的!好多了!這也多虧了你呀!若不是你來宮裡探望我,和我說這些,恐怕我也不會這麼開心了!”
藍玉聽到我說我開心是因爲他到來的原因,他的面上也浮現出了微笑,“姐,你這樣一說,我就覺得我太有成就感了!那段時間,因爲胡惟庸的事件,我有些忙碌,也不敢來找你,生怕一件事情做得哪裡不對了,會連累到你!身處風口浪尖,不注意也不行呀!”
藍玉對我的內疚之情我是知曉的,也能夠理解,是以,我伸手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對他笑道:“傻孩子,幹嗎說這些呢!其實你不會連累等到我的!而且,我也能夠理解你!”
藍玉對於我的理解,亦是萬分感慨,他說道:“姐,你能理解我就最好了!還有,這天氣越來越冷了,你要照顧好你自己呀!”
聽他這樣一說,我纔想起了今年馬上就要到冬天了,不知不覺間,已經洪武十三年了!這麼快!還記得當初夫君登記的時候,建立了明朝,那個時候才定了洪武的年號,而今,十三年都過去了!藍玉也從曾經的小少年長成了一個青壯年,看着他愈發成熟的臉旁,我淺笑道:“不要說我的事情了,說說你吧!還記得一年前,你說要成親了,但是這麼久了,都沒能聽到你成親的消息!你什麼時候成親,姐一定給你送份大禮!”
藍玉聞言,將我握着他的手收了回來,面上『露』出一絲落寞,“姐,我,或許不會成親了吧!”
聽他這樣一說,我不免微微一怔,問道:“爲什麼?難道是這麼久以來還未曾遇到讓你心動的女子?”
藍玉頗有些煩惱的撓了撓頭,說道:“姐,你知道我的事情的!要不是爲了那個女子,我也不會耽擱這麼久。你也曾和我說過,要多接觸其他的女子,或許會從中找到那個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我也試着這樣做過,但是,最終的結果以失敗告終。我始終放不下心中的那個她,這一生,或許都不會成親了吧!”
他說完這些之後,我心底微微有些錯愕,沒想到這女子竟然能夠留存在藍玉心中那麼久。這一點,他倒是與湯和頗有相似。只是,湯和最終成親了,而他卻找不到了自己原本的那顆心。
以前,我還想着規勸他幾句,讓他重新找回自己遺落的心,但是時間久了之後,我也不願意再幹涉他的事情,總覺得這是他的私事,我不便總是『插』手。況且,我總有一種預感,我的時日不會太長了。在我臨走前,我倒是也很希望自己能夠給他留下一些好印象。
藍玉見我發怔,便問道:“姐,你在想什麼呢?”
聽到他在叫我,我回過神來,看了看他,而後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
藍玉聽後,臉上浮現出一絲近乎淡漠與哀傷的笑容,他說道:“姐,你總是說我是傻瓜,其實你纔是一個十足的大傻瓜!對於我這麼說你,你千萬不要生氣,那是因爲你真的比我還傻!和你說過多少次,凡事要多考慮考慮自己,不要總是胡思『亂』想,但是你卻總是做不到。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身子不好嗎?所有的太醫都說你的病因其實是思慮過度,可是你什麼時候才能不想那麼多?”
面對他的“指責”我低着頭沉默不語,過了半響之後,對他說道:“你姐我恐怕這輩子都會如此了!你呀,也別勸我了!好歹這輩子也活得夠多姿多彩!其他的,我就不再追究什麼了!”
藍玉聽我這樣一說,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滿的神『色』,“姐,你這樣說我就不滿意了!你的話裡味道怪怪的!我呀,不和你說了,我要離開了!你就好好回想回想我對你說過的話!以前你總是教訓我,如今,風水輪流轉,也該讓我來教訓教訓你了!”
看他的樣子,還有他的話語,依舊如同我們最初認識的時候那般,他時而會很孩子氣,時而會變得很是成熟。只是,他孩子氣的一面全都留給了我。聽他這樣一說,我也笑了,“好了,快去吧!知道你的政事要緊!”
藍玉起身欲離開,卻在離開之時,又將臉湊到了我的面前,說道:“姐,你這就要回去了吧?”
我伸出手在他的眉間點了點,而後說道:“自然是會回去的!不然我今晚要睡在這裡嗎?”
藍玉聞言,憨厚的笑了笑,說道:“姐,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其實還是有些擔心你的身體。”
我掩脣一笑,說道:“我知道的!我也只是逗逗你而已!好了,我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快些回去吧!”
“好的!姐!”藍玉聽後,將身子直了起來,淺淺一笑,說道:“那好吧!我這就回去了,過上幾日,我還會再來的!”
“好!”我也淺笑着衝着他點了點頭,“快去吧!”
藍玉走後,春兒又回到了我的身邊,她看着藍玉遠去的背影,也笑了,“娘娘,看起來藍將軍還是很關心的你!這麼多年以來,他怕是都將年當做了天來過吧!”
我也淺淺一笑,說道:“是呀!這些年來,藍玉也算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孩子!只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心中一直藏着一個女子,這個女子佔據了他全部的心扉,要不然,他怕是早已成親了!”
春兒聞言,亦是微微一怔,似乎對於這件事情的真相感到不可思議,她說道:“娘娘,春兒看到藍將軍這麼多年以來都未曾成親,還一度以爲他是眼光太高,一般的女子看不上眼呢!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我回過頭看了看她,淺笑道:“對呀!若是不知道內情的人,一定會這樣認爲!不過依着他那種灑脫的『性』子,怕是也不會在意別人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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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隨即點了點頭,而後對着我笑道:“娘娘,外面好冷,還是回去吧!您身子不好,還是不要着涼了爲好!”
我點點頭,淺笑着說道:“好的!回去吧!”
春兒聽我說完這些話之後,便扶着我往回走去。在回去的路上,我對她說道:“我最近都未曾好好地照顧媛兒,只忙了胡惟庸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奶』娘有沒有將她照看好!”
春兒淺笑道:“娘娘,『奶』娘將小公主照看的很好,娘娘就莫要擔心了!若是想念小公主了,春兒待會兒就將小公主接回來,到時候娘娘就可以好好看看小公主了!”
“對呀!”我擡起了頭,望了望天空,想起了媛兒那張燦爛的笑臉,想一想,她都好幾個月了,但是這幾個月以來,我都未曾教過她什麼東西。還記得宋濂在的時候,曾經帶着她去大本堂上過一次課,那個時候,她對課程倒是有極其濃厚的興趣。但也正是那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之後,胡惟庸的事件爆發了,朝堂上下一片驚慌,不久後更是因爲宋濂孫子的原因將他牽連進去。自那以後,夫君就不再讓他再擔任大本堂的授課老師,推行的新制度也隨之耽擱了下來,媛兒的事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雖說我比較喜歡女孩子多讀書,但是我也知道女孩子還是必須會一些女紅,這樣纔可以賢良淑德。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心血來『潮』,對春兒說道:“春兒,這樣吧,你待會兒回去之後,爲我將繡架架起來,再將媛兒抱來,我想教她學習女紅!”
春兒聞言,先是怔了怔,而後笑道:“娘娘,您爲何突然間就想起了這檔子事情?小公主纔多大呀,您就要教她學習針織女紅?小公主怕是連針都抓不住呢!”
聽了她的話,我不置可否,也笑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無論什麼事情都是要從小抓起,她雖說只是一個不足週歲的小孩子,但是也已經有了行爲意識。有些東西,我要將它潛移默化到她的腦海裡,日後,她定然會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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