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你,你原本就不如他們熟悉這裡的地形。其實你應該感到慶幸纔是,他們這樣大費周章的引開你,說明你在他們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看來你也是他們較爲強大的對手呀!”
聽我這樣一說,原本還有些頹喪的藍玉此刻已經恢復了自信,他挺了挺胸膛,說道:“想我也是年少有爲的!我下次上戰場的時候一定會與王保保一較高低!”
我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姐相信你!”
兩人正說着話,聽到“篤篤”的敲門聲,藍玉問道:“誰呀?”
“是我,我是春兒,早點備好了,我可以進去嗎?”
藍玉望了望我,我笑着對他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他便回道:“進來!”
春兒手中端着托盤,托盤中盛放着早點。門打開之後,她便將早點放到了桌子上。接着,她對我們說道:“夫人,藍統領,一起吃早點!”
“春兒,這些事情交給店小二做就好了,你昨晚被下了藥,今兒個身子一定痠軟不已,要好生歇着纔是!”
春兒雙手交握於身前,淺笑着說道:“春兒沒事的,這些事情在府中的時候也是我在做!出來外面反而不做,倒是不成道理了!”
藍玉正值年少,折騰了一夜,想必早已餓壞了,此刻全然不顧身份禮數什麼的,已經抓起了桌上的饅頭開吃了,他一邊吃着一邊還對我倆說道:“姐,你快些吃,再不吃就涼了!還有春兒姑娘,你也吃,別光站在一旁看着呀!”
看着他這副吃相,我與春兒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春兒說道:“夫人,您快些吃,我方纔已經在下面吃過了。正是想到你們要談事情,特意晚上來了一會兒!”
看着桌上的飯菜,我幹扁的肚子也已經有些飢餓了,便坐下來和藍玉一起吃飯。才吃過早點,就聽到一個侍衛前來稟報,說畢縣令前來拜見。
畢然?他來做什麼?我與藍玉對視一眼之後,便讓侍衛將畢然帶進來。許是因爲不在朝堂的原因,他今日來的時候並沒有穿着官服,而是穿着灰色的長袍。脫了官服的他,倒是有幾分儒雅之氣,他一見到我,就對着我躬身行禮,他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以他一直以來都叫我貴人,此刻也不例外。
“貴人!下官有事前來稟報!因爲貴人是住在客棧,不想過多的叨擾,所以便穿了便服,還望貴人不要介意!”
我擡了擡手對他說道:“無妨,一切從簡就好!縣令大人突然來找我所爲何事?”
“貴人,今日一大早,王府已經派人前來傳話,說王敏願意遵從皇上的旨意,隨着貴人進宮了!”
“什麼?”這句話不僅僅是從我口中說出的,還有藍玉與春兒,他們與我一樣,既驚訝又興奮。
畢然以爲我們都沒有聽清楚纔會出現如此神情,是以,他再次說道:“貴人,是王府的管家白伯親自前來下官府上告知的,說王敏願意接旨,隨着貴人一起回宮!”
等了這麼久,心中始終是七上八下的,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有這樣意外的驚喜。我一起身,就要向門外走去,哪知道走得太急,衣衫忽然之間被桌角掛住了,我沒有留意,牽絆之下,一個趔趄,就要倒下去。
這時,藍玉很及時的將我接住,卻在靠上他胸膛的時候,感覺到臂膀被什麼東西狠狠地鉻了一下,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問道:“藍玉,你身上裝的什麼東西?”
藍玉驚詫,忙伸手掏向自己的衣襟中,掏出之後才發現竟然是那****買來送我而我卻沒有接受的檀香木簪。看到這個木簪,我不禁想起了那日的尷尬,忙向藍玉望去,豈料他絲毫不介意,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個東西!”說完,他便順手從房內扔了出去。
“哎……”我一句話尚未說完,就看到那木簪在我面前以一個完美的弧度被扔在樓下。“藍玉!”我不由得慍怒道:“你扔了它做什麼?”
對於我的反應藍玉頗爲詫異,他問道:“夫人,怎麼了?”
這時,畢然還站在門外,而春兒也在一旁候着,若是說些什麼,怕是場面更加尷尬,想到這裡,便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想說好端端的一個物件,你扔了做什麼?”
藍玉這才瞭然,笑着回道:“這個東西留在我身上也沒用,我又不認識女子,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便扔掉了!”
他說的也對,只是一個木簪罷了,若是一味的計較,倒是將正事給耽誤了,想到這裡,便說道:“罷了,說這些做什麼,還是快些去見王敏!難得她忽然之間想開了,要把握住這個機會纔是!”
見我已然下了命令,畢然也不再多言,他在前面帶路,我與春兒還有藍玉便一起隨着他前往王府。
在去的路上,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王保保究竟是怎樣說服王敏的,又是怎樣擺脫藍玉的,還有那下藥之事,甚至是昨晚的見面,這一切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嗎?若真是如此,那他的計劃還真是堪稱巧妙,但凡其中一個細節出錯,怕是都不能達到他想要的結果。我甚至覺得,他這樣和在戰場上打仗沒有什麼區別,若說非得有區別,那便是——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住的客棧本就離王府不遠,沒走了多久,就見到了那扇硃紅色的大門。還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朱門緊閉,而這次,大門卻敞着,似乎知道我們要來此,特意爲我們將門打開的。
才走到門前,就看到白伯笑容可掬的迎了出來,他一見到我們便拱手躬身行禮,“畢大人,貴人!”
畢然擡了擡手,對白伯說道:“白伯,不必如此客氣,你今兒個一大早去找我,我便去尋了貴人來此,有什麼話你就直接對貴人說!”
白伯搓了搓手,面帶愧色的對我說道:“上次的事情,小人真是對不住貴人了。我家小姐已經同意去皇宮,而我又不知道貴人住在哪裡,無奈之下便去找了畢大人!”
我笑着回道:“白伯怎的如此客氣?有什麼對住對不住的,您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這不,一聽畢大人說你家小姐同意進宮了,我便立刻隨他來了!”
“貴人,站在這裡說話多不方便,我們進屋說!”說着,他便讓出了身子,特意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讓我們進去。想着上次進來的時候他一看到我們立刻關上了門,而這次卻這樣客氣的請我們進去,態度轉變的還真是大呀!
白伯將我們領到待客廳,並讓我們走坐了下來。之後,上次見過的那個中年女子也走了出來,她早已備好了茶水,並將這些茶水放置在桌子上。將這些做好之後,她便退到了白伯的身旁侍立着。
不消片刻,王敏便從後堂出來了,這次見她,已然換了一身裝束,桃紅色的衫子配着純白色的儒裙,頭上的雲鬢插着一支銀簪,銀簪的末端是一顆紅色的瑪瑙。但看這顆瑪瑙色澤圓潤,而且比我們平日裡見的那些都要大一倍。這樣簡單的裝束既顯示了她的豆蔻年華,又顯示了她王家即便再敗落,也還是有些家底的!
她在見到我們之後,對着我們盈盈一拜,說道:“小女子來遲了,還望大家海涵!”
她這個樣子,舉手投足間倒是有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比起上次來,倒像是換了一個人!若不是王保保的提前告知,恐怕這次來了我真的會大吃一驚。即便如此,他們主僕三人之間的轉變仍舊讓我很意外,真不知道王保保用了什麼方法能讓這三個人一夜之間改變如此巨大!
畢然轉過頭看着我,在等待我的回答。我笑着對她擡了擡手,說道:“王小姐快請起,無須如此多禮,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
她聽到我話裡有話,臉色不由得變了變,卻沒有發作,直起身子對我笑了笑,說道:“雖然上次見過了,卻還未曾向大家介紹過我們府上的人。”她說着,走到白伯面前,對大家說道:“這位是白伯,是我們王府的管家,從小看着我和兩個哥哥長大。後來家父早亡,兩個哥哥蒙着舅父的照顧,去了朝廷當差。而這府中就只剩下了我們!”
白伯看着我們對我們微微躬了躬身,淺笑道:“小的只是一個管家,管家!”
接着,王敏又走到那位中年女子身邊,說道:“這位是王嬤嬤,是我的乳孃,從小撫養我長大。平日裡話不多,卻是除了白伯之外,和我最親的人!”
看着她將王府中僅剩的幾人全部介紹之後,便淺笑着向她說道:“王小姐有什麼話就直說,無論你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我都會滿足你!”
王敏聽後,也笑着回道:“真是個爽快人,好,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王府僅剩的除我之外的這兩個人我都要帶走!”
她的話才說完,藍玉便開口說道:“不行,只能你一個人去,其他的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