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春兒的話,我不禁轉過頭去看了看即將西斜的夕陽。入夜之後定然會冷很多,以我的身子必然是不行的,爲了避免『露』出破綻,我不着痕跡的對着春兒點了點頭。而後對着同樣跌坐在不遠處的夫君說道:“夫君,你可安好?”
夫君似是不服輸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爲夫好的很!”然而,我卻看到了他在站起來的時候身形微微晃了晃。
看到這一場景,我心中急切萬分,慌忙跑到他的身邊,將他扶好,問道:“夫君,你怎麼樣?”
也恰在此時,追風、閃電還有春兒也已經趕到了夫君的身旁,連聲問道:“黃爺,您怎麼樣?”
夫君的面容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如同以前那樣紅潤有光澤,這也讓我放心不少。夫君定了定神,衝着我們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很平淡的笑容,彷彿方纔那一幕根本未曾發生過一般。
“我沒事的,只是起身的時候稍微猛了一些,所以有些眩暈罷了!你們都太緊張了!”說罷,他轉頭看了看我擔憂的神『色』,安慰的拍了拍我的手說道:“秀英,我沒事的。”說完之後,他對着追風和閃電擺了擺手,道:“你們兩個人快去準備馬車吧,這天『色』也不早了,還是趕路要緊!”
追風和閃電望了望夫君,沒從他臉上發現異樣,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回道:“是的,黃爺!”說罷,二人便轉身去準備馬車了。
在他們二人走後,春兒無不擔憂的望了望我,似乎在詢問我夫君是否有事,我對着她使了個眼『色』,說道:“這裡沒事的,你也去準備馬車吧!”
春兒會意,便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此時,就剩下了我與夫君二人,對於方纔的狀況我依舊是心有餘悸,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說道:“夫君,你究竟是怎麼了?你莫要誆我,我與你生活了這麼多年,難道你有什麼樣的變化我還不清楚嗎?你可否和我說句實話?”
夫君面『露』赧『色』,他知道這種事情定然瞞不了我,嘆了口氣,便說道:“其實我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近幾年來感到身體疲累,大不如前了。若是以往,這一點運動量對於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也許,是你我有了心靈感應!秀英,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的,不然的話,我也跟着難受了!”
他原本是一句玩笑話,然而聽到我的心裡卻覺得萬般難受,看起來這些年他爲了我的病情也是『操』碎了心!我心中有些酸澀,撲在他的懷中,說道:“夫君都是我連累你了!只怪這身子不爭氣,若是再好些,定然再能陪你十年!”
夫君將我攬在懷中,淺笑着撫『摸』着我的秀髮,說道:“秀英啊,你何止要陪伴朕十年呢,你得陪朕一輩子呀!朕總想着,你若是身子再好一些了,定然能夠再生養一個!”
縱然是多年的夫妻了,然而聽了這話仍舊不免有些羞赧,連聲啐道:“夫君說的哪裡話,我都多大的年紀了,如今就連樉兒都有了孩子,要是再生養,怕是要笑死人了!”
夫君攬着我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有什麼,我和我的妻子生養孩子,難道還需要旁人說三道四嗎?”
經過他這樣一番折騰,我的心情竟然是好了大半,方纔的那種擔憂也已經『蕩』然無存。我們在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再也沒有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也恰在此時,春兒走了過來,對着我們福了福身,說道:“老爺,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快些上車吧!”
我與夫君相對而視,然後笑了笑,互相攙扶着對方上了馬車。因爲夫君的緣故,春兒便不能和我們一起坐在馬車裡,只能坐在外面。好在夫君還是很貼心的,給他們三人一人分配了一個小暖爐,抱在懷中就不會覺得冷了。
馬車中,我與夫君緊緊地抱在一起,他的體溫溫暖着我,比任何暖爐都要管用。他說道:“秀英,朕這次出來也有好多天了,朕就是想要出來看看你。忙完了這幾天,朕就要回去了!所以,待到你快要進了太原城的時候,朕就會打道回府了!”
這在外面的一段時間裡,我竟然與夫君相處的比在宮內還要開心,以至於有些捨不得他離開,但是我也知道他畢竟是皇帝,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夫君,就算再難捨,也必須得舍。是以,我點了點頭,說道:“陛下,妾身能夠理解的!只是夫君這一路上也沒有帶個貼身侍衛嗎?這樣單獨一個人離開,妾身總是不放心的!”
夫君衝着我擺擺手,笑道:“這個你無須擔心,朕出行怎麼可能不帶侍衛呢!只不過他們的『性』質和追風閃電一樣,是暗衛。自然是不能現身的,但若是朕遇到了危險,他們必然會第一時刻現身保護朕的!”
想來夫君說的也對,他這樣謹慎的一個人,怎麼會如此大意呢,倒是我有些大意了。也不曉得夫君到底培養了多少暗衛,難道比追風和閃電還要厲害嗎?不過我也未曾多想,畢竟不管是誰,還是得有真本事的,那樣才能夠保護的了夫君。
我拍了拍他的胸口,說道:“陛下,路上小心,若是可以的話,一定要給妾身傳一封書信告知,不然妾身會擔心陛下的!”
夫君淺笑道:“那是自然!”
美好的日子總是很短暫,和夫君在一起的時間也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要和他分別的時刻了。雖然是很捨不得,卻也知道這必然得捨得。在臨行前,夫君在我額頭輕輕地印了一個吻,說道:“秀英,早去早回,朕等着你!”
落日的餘暉照『射』在他遠去的背影上,無端的映『射』出了一種蕭瑟的美感。以前,從未覺得夫君這樣的鐵血男兒也會有如此柔和的一面,也許,他這一面也只有在這種不經意的時刻才能夠顯現出來吧!
夫君走了,春兒來到了我的身邊,說道:“夫人,看着傷感就別看了!您只要想着,再過不久,等您從晉王那裡回去的時候,您就可以天天和老爺在一起,那樣心中就會寬慰很多。”
我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便道:“春兒,我沒事的,只是略微有些傷感罷了!對了,你可知道這裡離太原城還有多久的路程?若是可以的話,就向樉兒飛鴿傳書吧,畢竟在外面久留也不是很安全!”
春兒點了點頭,說道:“好的,夫人,您就放心吧!春兒保證會辦的妥妥當當的!”說完之後,她便轉身離開,去辦理我交代她的任務了。
不消片刻之後,春兒再次折了回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輕鬆,又有些擔憂。這樣矛盾的表情讓我覺得很是怪異,便說道:“春兒,可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嗎?爲何看起來你的表情擔憂大過於喜悅?”
春兒的嘴角扯了扯,說道:“這都被夫人給看出來了!方纔我去問過追風和閃電了,他們說這裡離太原城還有兩天的路程,也就是說,我們今晚和明晚都得在外面過夜了。不曉得爲何,心中總是覺得不安,所以,纔有這種擔憂的神『色』。”
我想定然是我方纔對她說的話讓她有些過於警覺了,才讓她『露』出了這樣的神『色』。於是,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春兒,我方纔說的那些只是爲了以防萬一,也許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你看,前兩天夫君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春兒想了想,似乎是在回憶我的話,過了不久之後,她說道:“夫人,真的可以嗎?還是說您在安慰我?”
“我安慰你做什麼,我也沒有說什麼呀!其實你說的很對,警覺之心是非常有必要有的,但若是做得太過了,就會給自己增添無端的煩惱。這些,你可懂嗎?”
聽我這樣一說,春兒這纔有些釋然了,她淺笑道:“夫人,我明白了!我不會再過分的擔憂了!時辰不早了,上馬車吧!追風和閃電說還要過幾個時辰才能找到住宿的客棧!”
我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總覺得這一路上雖然不是那麼的艱險,卻也足以讓我驚心動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上次黑店的原因,我一聽到投宿客棧就會涌起不祥的預感。但是隨即我又搖了搖頭,心裡暗笑自己,方纔還在那裡勸慰春兒,如今自己反倒胡思『亂』想起來了!
我對春兒說道:“無論怎麼說,你都要緊跟着我,路上不安全,不要失散了纔好!”
春兒無謂的笑了笑,說道:“夫人您放心吧,其實我也不想前些天那樣驚心動魄的事情再發生一次!經歷過一次就夠了!”
我淺淺笑了笑,沒再說話,而是扯了嘴角,對她說道:“好了,我們不提這些了!快些上車吧!既然路途遙遠,就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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