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還是算了吧!兒媳只想息事寧人!只要搬出去了,開平王妃自然就不會看着兒媳礙眼,也就相安無事了。”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輕易的算了。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聽母后的話,先回去吧!母后自有分寸!”
見我如此堅持,呂吱便也不再說了,向我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在她走後,我心中的氣依然沒有消退半分,一隻手支撐着額頭,暗暗嘆氣。春兒見狀,說道:“娘娘,我看那呂妃今日前來送桂花糕是假,倒是告狀是真。您何苦爲了這個傷了身子。”
我暗歎一聲,說道:“春兒,你不明白,雖說我知道呂吱是爲了告狀,但是空『穴』不來風,誰能料到這開平王妃年紀越大越糊塗了!因着開平王的關係,她家中很多親戚都在朝中做了官,即便是女兒也成了太子妃,這都是何等的榮耀。你也看到了,陛下對開平王這一脈何等的珍惜,換了旁人可就不同了。就說王敏吧,當初她的兄長是何等的被陛下所器重,但是他一身亡,陛下立刻對王敏的態度改觀。若不是我極力在陛下面前說好話,怕是陛下都會撤銷她和秦王的婚事。而今,面對一個在朝中毫無勢力的呂吱,竟然張狂到了這種程度,這種做法與那街上的小混混有何區別?你去替我查查呂吱口中所說的那個表兄是何許人,爲何能夠輕易地進出宮闈,不知道這在宮中是犯了大忌的嗎?”
春兒點點頭,連聲應着,又替我撫了撫後背,“娘娘,您瞧瞧,又生氣了!好了,春兒這就明人去查!當心自己的身子,總說別人懷着身孕,您自己不也是懷着身孕嗎?”
春兒將我安撫好之後,便先退了出去,留下我一人在寢殿中。對於藍紫粒的做法我當真不能苟同,近幾年來,她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人,和以往的『性』子大不相同。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是不是開平王的故去讓她太傷心的緣故。可是即便再怎樣傷心,也不能『亂』來呀!因着常瑞的事情和我對峙,話中充滿了威脅的味道,如今,又成了變着法子的對付呂吱,怎能讓我不心煩!
春兒不在身邊,我一個人着實煩悶,便讓春蘭陪着我一同去御花園散散心。等着春兒回來將事情查個明白之後,我就要採取行動了。
我一個人在最前面走着,春蘭和一衆宮人侍從在身後跟隨着。心中想着事情,便沒能一門心思的將滿園的景『色』欣賞殆盡,只是這樣心事重重的踱着步子。走着走着,腳下滾來一個小石頭,我險些踩了上去,微微怔忪片刻之後,也沒感到有什麼不妥,便繞開而行了。哪知才走了幾步,又有一個小石子滾到了我的腳下。這次我不再認爲是巧合了,便停下了腳步向四周張望。
這時,恰好看到樹叢中一個身影在向我招手。我微微詫異,便向那邊走去,待走近了一些之後才發現居然是藍玉。這傢伙,又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我便讓身後的人都停留在原地,獨自一個人徑直向他走去。
藍玉今日穿着藏藍『色』的衫子,倒是讓他整個人顯得身形頗爲修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又長了一些。看着他年輕的容顏,忽然之間就覺得自己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藍玉,你怎麼在這裡?”
藍玉看着我笑嘻嘻的說:“姐,我是來看你的呀!”
“今日陛下又召見你了?”
“沒有,我是偷偷溜進來的!是來看望姐姐的!”
但見他笑嘻嘻的模樣,沒有半分正經,我便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嗔道:“藍玉,你這是作死嗎?沒有經過通報,就來了!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看你怎麼辦!”
藍玉捱了打,卻沒有半分惱怒,依舊是滿臉堆了笑意:“姐,你別生氣呀!”
“我不是在生氣,我是在擔心你!萬一陛下怪罪下來了,你可是要受罰的!”
“姐,多謝你擔心我!其實我是被陛下招進宮中的,不然怎麼會擅自進宮呢!”
“那你方纔不是說……”我微微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自然是騙你的!”說完之後,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這個孩子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我氣惱的一跺腳,就要轉身離去,這時,藍玉伸手將我拉住。
“姐,你不要生氣呀!我是特意延長了出宮的時間,想要藉此機會看看你!你若是不理我,怕是下次再見你就不知道在何時了!”
無論藍玉多大年紀,在我眼中,他還是那麼小,和他哪曾真的生過半分氣,見他說話的聲音如此期期艾艾,便不由得心軟了。我拍了拍他的手,說道:“你呀你!罷了,我又何曾會真的生你氣!你能有這份心,姐姐心領了!”
藍玉這時,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吁了口氣:“姐,你不生氣就好!”
原本是想等着春兒調查出來結果再告訴我,可是今日恰逢遇到了藍玉,不如就問問他,也許他知道的更爲清楚一些。但是一想到他畢竟和藍紫粒是親姐弟,這樣問是不是不太好。猶豫了一下,心中暗忖,哪裡有那麼多顧忌,問就問了,答不答是他的事情,問不問卻是我的事情。若是我問了他不答,那也就罷了。但是我若不問,豈能知道他不會說呢!
於是,我對着藍玉淡淡笑了一下,說道:“藍玉,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不知道你可否如實相告!”
“姐,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訴你!”藍玉淺笑着回答道。
“我想問的是,你除了常茂和常瑞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外甥?”
藍玉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問有些莫名,他對着我笑了笑,轉動着眼睛,似乎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末了,他說道:“若說是近親,也就只有他們二人,但說到表親,也有不少了!姐你也知道,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姐夫貴爲開平王,而姐姐如今也是王妃,以前的親戚如今都想着借這棵大樹沾沾光呢!所以你若是問我有何表親,我只能說太多了!”
藍玉說的也在理,我想也許他是真不知道藍紫粒所做的那些事情,更不會清楚那些個表親。想到這裡,我便對藍玉擺了擺手,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問你了!我日後再派人去調查吧!”
“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不然你爲何好端端的問我這些。”
“這……”我猶豫了一下,想到上次因爲常瑞的事情弄得他兩面爲難,也確實不能怪他,這次的事情若是再告訴他,只怕也依舊和以前一樣,倒不如不告訴他,這樣也不用顧忌着他。“藍玉,我不想讓你爲難,這些事情我會派人去查的!”
說罷,我轉身就要離開,這時,藍玉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言語中有些焦急:“姐,你是不是又生氣了?你說,若是我哪裡做的不好,立刻改正!只要你不再生氣!”
我回過頭,但見他眼中的焦慮感那般濃重,想來上次的事情讓我們二人都傷的挺深。可是若隱瞞着他,只怕他又是胡思『亂』想,便拍了拍他的手,說道:“藍玉,不是你惹我生氣了,而是這件事情事關你姐姐還有常瑞,我不想讓你爲難。不過,若是你這次繼續站在你姐姐那邊,我也不會再怪罪你!畢竟你們姐弟情深,這一點我還是能夠想明白的!”
話音一落,就瞧見了藍玉臉上頗爲複雜的神『色』,我心想,多虧事先這樣告訴了他,否則都不敢保證這次是不是又要和他大鬧一場。
“姐,你說這樣的話就讓我太心寒了!即便我們姐弟情深,可我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我就不信我姐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插』手的!”藍玉鬆開了我,雙手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還說自己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上次不就因爲維護常瑞和我公開爭論了一番嗎?此時,他倒是轉了『性』子。罷了,想那麼多做什麼,既然他執意要問,我索『性』就告訴他吧!藍紫粒如今是越來越過分,如若一味的忍讓,怕是這朝政再不能平衡了。
“是這樣的,我聽宮人稟報,你姐姐時常去看望常瑞,這本來也沒什麼,但是她每次去了,身後總是跟着一個人,據宮人稟報說,那個人極爲年輕,聽常瑞一直叫他表哥。我很好奇,所以纔想問問你,看看這個人是誰。按理說,表哥去看望自己的表妹本沒有什麼,但是常瑞可不是旁人,她是太子妃,是皇家的兒媳『婦』。一個大男人堂而皇之地出入宮闈重地,我想這並不是一件能夠引以爲傲的事情吧!”
說完這些話之後,我看到藍玉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一個大男人時常堂而皇之地在宮闈之中出入,若是時間久了,傳揚了起來,那該置常瑞於何地。這點,想必他也考慮到了,於是,他說道:“姐,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親自問問我姐。姐這些年是越來越糊塗了,竟然把一個男子帶進宮,還去看瑞兒!我這個做舅舅的都得避嫌,他一個表兄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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