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站了整整一夜,沒有任何人出現,孝盈至始至終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
高儼終於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帶着失落。
回去之後便一蹶不振,渾渾噩噩的在自己的寢宮生活着,聽不到外面的喧囂。
和士開最近卻是一直陪着高湛,沒事聊聊天,下下棋,偶爾胡皇后也會出現,然後一臉震驚地表情,誇着和士開的忠誠。和士開只是微微笑着,卻不敢居功。
高孝瑜、高孝琬、高長恭,一切都在默默的變化着,沒有任何人主動出來,都是窩在自己的府裡,兩耳不聞天下事一樣。
春天就這樣悄悄的褪去,猝不及防,沒有人會在乎這些,盛夏總是那般耀眼,大張旗鼓地來臨。蟬鳴鳥叫,翠柳依依,錦魚在盛開的蓮花下自由地嬉戲,卻沒有人去欣賞。
馮小憐卻如日中天,在胡皇后這個大靠山下,聞名全國,每次演出都博得滿堂喝彩,太子高緯對她日益迷戀,因此私下找她送禮的人也越來越多,而那個貴婦得到的好處也越來越多。
夏日的夜,溫熱的風,沒有任何涼意,皇后的寢宮,那褪去的衣衫,也帶不來絲絲涼爽的氣息。
一道黑影飄過,待高儼起身時,匕首已架在高儼的脖子上,發着銀色的光芒,詭異,高儼的脖子帶着微微的涼意:“你是誰?”高儼並不害怕,目光兇狠,聲音沉着冷靜。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扔下匕首,將高儼抱了起來,豆大的淚水打溼了他的衣衫。
高儼雖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可是這個懷抱還是那般熟悉。
“你是……”高儼輕輕地問道,“是月兒姐姐,對不對?”
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僵了一下,迅速地將高儼推到在牀上,從窗戶躍出,消失在幕夜中。
高儼也不是等閒之輩,迅速追了出去。
兩道黑影在皇宮的上方,跳來跳去,一前一後。
連月兒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回來,是故意引起高儼的注意嗎?明明下定了決心離開了,只是爲何卻邁不動腳步。
恍惚中,她落到一處宮殿上,卻在也邁不動腳步,那是……兩個熟悉的影子,在燈光下,不斷地糾纏,赤裸的軀體,這般瘋狂,她微閉了雙眼。
高儼已在她的身後,她趕緊捂住了高儼的嘴巴。
高儼發出悶聲,也只是一瞬,便安靜下來了,屋頂上的兩個人,片刻也不敢喘氣,爲何她這般不小心,匆忙地逃跑,卻跑到這,爲何這瓦片在這個時候鬆動。
“外面好像有什麼動靜?”男人抱着胡皇后的玉體,不斷地親吻着,帶着挑逗,膚若凝脂,飽滿的似滲出水來,身體的飢渴讓兩人不斷地糾纏,溫香軟玉,顛(鸞(倒(鳳,空氣中瀰漫着男人荷爾蒙的味道。
胡皇后嬌笑着,喘息着,媚眼如絲,“放心,會有人通知我們的!”將對方的嘴封住,每個動作都能挑逗起男人的慾望,她知道如何讓對方獲得滿足,如何給對方帶來快感。
而男人如餓狼般,瘋狂地吞噬着對方的身體,得不到的滿足,都通過這副軀體得到生理、心裡上的滿足。對方的每一處都充滿着誘惑力,讓他着迷,讓他欲罷不能。也只有她,可以使自己達到高()潮。
“媚兒!我愛你。”男人摸索着她的玉腿,微微的發癢,卻又恰到好處的享受這美妙的時刻。
胡皇后傳來嬌笑聲,反身壓在男人的身上,那結實的胸膛,白皙的皮膚,“寶貝,我也是!”胡皇后的聲音帶着不可抗拒的誘惑力,伸出舌頭舐舔着男人胸前的兩點茱萸,芊芊玉手掐着男人的後背,身體的撞擊,帶着微微的疼痛卻早已被歡愉所覆蓋。
一番雲雨後,胡皇后帶着媚笑躺在牀上,纖長的玉腿搭在男人的身上,男人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腿,帶着壞笑,不停地舐舔,留下溫熱的液體,胡皇后輕輕地踢了他一下,他不怒反笑,“怎麼,媚兒生氣了?”
“生氣?我心情從未這般好過!”
“我也是呢!那些跟我作對的人,現在一個個都像秋後的螞蚱呢!”男人笑的更加得意。
“哼,你不要忘了,沒有我,你什麼也不是!”胡皇后白了他一眼。
男人馬上擺出一抹諂笑:“我豈敢忘記了,這些都是媚兒的功勞!”
說着又將胡皇后壓在身下,柔軟的像棉花一般。“媚兒,你真是個寶呢!”
“少來這一套!每次就會說這些話哄我開心!”胡皇后嘴上貧,卻環住他的後背。
“要不再來一次?”男人詢問着,卻已挺入對方的最深處。
“痛!”胡皇后嬌媚的聲音響起,卻滿臉的滿足。
空氣中詭異的氣氛,男女釋放的愛()欲奢靡,渾濁。
月兒不敢再看下去,看着高儼一動不動,眼神如萬年冰淵,寒冷刺骨。月兒幾次擋住高儼的視野,他還是個孩子,可是她知道這個理由說服不了任何人。
輕輕地飛躍離開,月兒緊跟其後。
高儼像失去了意識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月兒嚇得要死,爲什麼自己要回來,爲什麼要讓他看見這一切。
“儼兒,我……”月兒欲言又止,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就像預料好的一樣,月兒帶着他讓他看見這一切。
“你突然來這,就是想讓我看到這些嗎?”高儼看着月兒,那仇恨的目光,如陌生人一般。
“我……”月兒想解釋,卻發現沒有像樣的理由,只能低着頭說道:“對不起。”
“爲什麼你會突然出現,你想幹嘛?你還得孝瑜哥哥和長恭哥哥不說話,你現在又來挑撥我跟母后的關係嗎?你們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高儼憤恨地說道。
“不是這樣的……”月兒慌忙地說道,她爲什麼來這?月兒也不停地問自己,一切都太快,來不及反應,她只是想出現,她只是想間接讓長恭知道她而已,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高儼忽然遏制住月兒的脖子,“那是我的母后,所以月兒姐,對不起了!”
還未等月兒反應過來,高儼已反扣住月兒的兩隻胳膊,動彈不得,將月兒的雙手反繃起來。,雙腳隨之也被繃了起來。
月兒剛要說話,嘴上已被賭上了東西。
高儼將月兒仍在牀上,睡到她的旁邊,整個夜晚,月兒就已這樣狗()爬的姿勢被繃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高儼才讓月兒說話。
高儼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洗漱、吃飯,然後潦草的將食物塞進月兒的嘴裡。
“小王爺,你想要殺我,直接動手就好,何必這樣呢?”月兒將東西吐了出來,不滿地說道。
“哼,我說過,你們女人不是一個好東西,我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的。”高儼帶着輕蔑的笑說道,只是心裡卻難受的要命。
“你對事情瞭解多少,就隨便下結論。你也覺得月兒姐是壞人嗎?”
“是!你是!”高儼忽然大聲說道,如果不是她,他怎會知道母后的秘密。“母后也是!”高儼的聲音又低了下來,“小憐也是!你們都是!”高儼神情沮喪,蹲在地上帶着輕輕地啜泣聲。
他敬佩的月兒姐姐卻讓他的兩位哥哥傷心,他尊敬的母后卻跟不是別的男人苟合,他喜歡的小憐,卻也跟着他的哥哥。
他覺得整個世界糟透了。爲什麼這些覺得熟悉的人都變得這般陌生。
“什麼小憐?”月兒詫異地問道。
高儼沒有回答,只是將頭埋在膝蓋了。
“小王爺!”外面一個丫鬟輕輕地敲着門。卻被高儼一聲:“都滾,不準進來!”怒喝嚇退,沒了動靜。
“是馮小憐嗎?跳舞特好的那個嗎?”這個名動天下的舞姬,她早就有耳聞,聽說是皇后一個表親推薦進宮的,只是一直沒有見過。恐怕世上想見她的人排成對也可以繞地球一圈了吧。
“我喜歡她,超過一切。而她卻喜歡我哥哥,爲什麼每個人都要離我而去?”高儼低聲地說道。
月兒的心忽然就涼了一截,她忽然就想到了孝盈,她這麼長時間不在,這裡早已發生了變化,她替孝盈覺得惋惜,那個美麗聰明的孩子,一心一意地對着高儼。
“馮小憐?”月兒冷笑一聲,如果沒記錯,她就是歷史上傾國傾城、武藝超羣,卻又是紅顏禍水,誤國害國的美女吧!只是短短的時間內,將讓高儼對她如此迷戀。“你很喜歡那個舞姬嗎?”月兒帶着冷笑問道,孝盈真是瞎了眼。
“恩。”高儼點點頭,看着月兒說道:“月兒姐,我以爲你一直都知道的。”
月兒忽然笑了起來,看着高儼神情款款的樣子,月兒覺得可笑。
“馮小憐,不愧是傾國傾城的美人,竟讓你們兄弟爭着搶着要!你喜歡那個舞姬,她到底用什麼妖媚術,將你迷得團團轉呢?”
“你不許這麼說她!”高儼看着月兒的反常,心裡詫異卻還是很憤怒地說道。
“你對她瞭解多少?”月兒雖被繃着,聲音卻也不小。“馮小憐,不過是個紅顏禍水,用美貌俘虜男人,她終究是個禍國殃民的人,你最好離她遠點,也告訴太子,離她遠點!”月兒大聲吼道,她只是想替高孝盈打抱不平而已。
“月兒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高儼錯愕的眼神看着她,曾經對疼小憐的那個姐姐跑哪去了。
“說什麼?你口口聲聲說喜歡那個舞姬?你知不知道有個人她……”月兒其實是想說孝盈。
“小憐,你怎麼一大早跑這來了?跟我回去?”高緯的聲音突然響起,帶着責備。
高儼和月兒都楞了一下,高儼推開門,便看見孝盈沒有一絲表情地立在那裡。
兩人的對話那麼清楚,她最喜歡的月兒姐,她日日想見的人,許久不見,卻口口聲聲地說她不過是個舞姬,紅顏禍水。
“月兒姐,好久不見!”孝盈擠出一絲微笑,看着狼狽不堪的月兒。
“孝盈?”月兒的眼睛瞪得很大。
“小憐,我們回去。以後不准你來這。”高緯並未理會他們,只是拉着孝盈往回走。
孝盈,小憐?只是爲何,爲何會是一個人。月兒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孝盈,你聽我說……”月兒一着急,便從牀上滾了下來。
“小憐不過是個舞姬而已,何需姐姐掛懷?”那一抹淡如水的笑,轉身決絕的背影。
卻如刀一般,刺進月兒的心裡。
她再也顧不了自己的狼狽,看着孝盈離去的背影,卻再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