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月氏寶劍

10月初的時候,泰蘭他們一路遊玩,長途跋涉終於抵到達了西徐亞城。西徐亞城位於黑海西岸,是當時最繁華的斯基泰城市。它興建於公元前335年,最初只是一個軍事要塞,用於保護牧民的安全,並防禦馬其頓人對北方的進攻。

西徐亞王國與希臘或是羅馬那些國家不同,它是一個聯盟制的國家。整個國家由4大部族組成,每個部族都有自己獨立的王國體系,部族的首領被稱爲部族王,也就是小王。各部族又分爲若干區,各區的首領負責斷案、徵稅、向異族屬國索貢等。國王和各級首領的繼承都是世襲制。氏族部落是西徐亞人的社會基礎,戰時則是作戰單位,各部族每年春天大會於王廷——庫班。

公元前339年,西徐亞王阿提亞斯在與馬其頓王腓力二世的戰爭中死去。由此,引發了西徐亞王國內部的分裂。經過了8年殘酷的內戰,西徐亞王國最西邊的塞西亞部族逐漸佔據了上風。而後,塞西亞王族取代了庫班王族成爲西徐亞王國的最高統治者,而塞西亞王族的駐地也就成了新的王廷。而當時的塞西亞王就把他的駐地要塞擴建成爲一座城市,命名爲西徐亞城。

泰蘭進城後,並沒有着急去王宮找塞提烏斯。而是,安排好了她的馬,然後,就帶了娜莎他們在城裡到處轉悠。她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不用被什麼禮儀和規矩所束縛。跟其他的中亞城市一樣,西徐亞城也有類似的風格,只是建築的外牆上動物底紋的圖案或是造型更多些而已。

城裡,泰蘭最關心的地方只有兩個,一是馬市,二是鐵市,也是就販賣兵器、打造鎧甲的地方。馬市不用說,她已經逛過了。現在,她正在鐵市溜達,道路兩邊的盔甲店以及武器店,是她最喜歡光顧的地方。

“小姐!您裡面請。”武器店的老闆見來了顧客,殷勤的招呼着。泰蘭信步走進了這家看起來整條街上最大的武器店。“不知道,小姐您是想選點兒什麼?我們這裡有上好的弓箭;還有新近從羅馬購進的短劍。”老闆跟在泰蘭的後面介紹着。泰蘭看着店裡的東西,覺得並沒有什麼入眼的東西。

“老闆!你這店可收兵器!”一個老者在一箇中年婦女的攙扶下,走進了武器店,顫巍巍的問道。

“收!”老闆見泰蘭一時沒有要買的意思,又來了新主顧,就走過去招呼那位老者去了。泰蘭邊轉邊看,那個老者還在和店主討着價。這時候,她突然聽到那個店主說,“想賣就賣!不想賣就算了,在我這裡,這個東西就是這麼個價錢了。老者顯然也氣得不行,聲音顫抖的說,“這可是把好兵器,你卻只給20個銀幣,這不是訛人?”泰蘭聽了覺得有趣就湊過去看,只見老者手裡拿着一把長劍,連柄大約有1米多長,劍鞘很樸素,沒什麼裝飾,估計劍身能有80公分長;看鞘的寬度,應該是柄窄劍。

泰蘭正想張口跟老人要來觀看,就聽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老人家,您的劍可能借我看看?”隨着聲音,一個斯基泰貴族打扮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泰蘭一看這男子,心裡暗想,呵,還真是冤家路窄。果然,西芙跟在青年男子的後面也走進店來。

青年男子拔出了長劍,仔細的看着。這劍身的光澤如滿天的繁星,星星點點閃着寒光;劍面上有細細的水波樣的暗紋似小溪般的流淌。很顯然,這劍是經過了精心打造,千錘百煉而來。泰蘭看了暗暗點頭,的確是一把好劍。

“好劍!”青年男子說,“不知道老人家,這劍,您打算賣多少錢?”“哎,青年人,您能出多少錢啊?”老人問。“我給您8個塔連特,您可能把它賣我?”青年男子問。“謝謝您啦,好心人!”老人緊緊握住年輕人的手。“老人家,您太客氣了。這可的確是把好劍!”青年男子說。

“吭!吭!吭!”西芙在一旁咳嗽着,青年男子走到她身邊問,“怎麼?”西芙趴在青年男子的耳邊說,“你還有錢啊?我兜裡可沒錢啦!”青年男子聽了,掏了掏口袋,只掏出了三、四個金幣和一把銅幣銀幣。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老者,撓了撓頭。

老者看到西芙叫他過去,就知道會有變故。現在看到青年的樣子,他就明白對方是沒有帶夠錢。老人慢慢的說,“不礙事,您能給多少就多少吧!算是有緣,您也是愛劍之人,就讓它隨您去吧!”

青年男子聽了,有些尷尬,正要開口,卻聽店裡的有人搭了話,“老人家,既然這位先生兜裡的錢不夠,您的劍可願意16個塔連特賣給我?”

青年男子、西芙和老者都吃驚的向着聲音的方向往去,這把劍的確是把好劍。但是,青年男子給出的價格是很公道的。現在有人願意出正常價格兩倍的錢來買這劍,這可真是讓人驚訝的事情,16個塔連特,在當時那可不是個小數目,這已經是一個千夫長等級的騎兵將領一年的軍資了。

青年男子見是泰蘭,笑了笑說,“小姐,您真是大方。呵呵,不過,這樣也好。我想你也算是幫老人解決了困難。”西芙則面帶怒色的看着她,沒說什麼。泰蘭衝着青年男子笑了笑,而後,她走到了老人的身邊,從老人的手裡接過了劍,說,“老人家,您可是月氏人?”老者點了點頭,說,“是的,小姐。”

“呵呵,我買您的劍。不過有一個條件!”泰蘭說道,“我看您的服飾打扮,想必這劍,不是您自己拿來用的。所以,我猜您就是這造劍的師傅。”老人吃驚的看着泰蘭,點了點頭,說,“小姐,您……好眼力啊!”

“所以呢,”泰蘭繼續說,“劍,我買了。不過,您可答應幫我做事?”老人看着泰蘭,擦了擦眼,說,“小姐,我老了,已經打不動鐵了。不過,要是,我的兒子命大。我一定讓他追隨您,爲您效命!”

“哦?您彆着急。不知道您的兒子犯了什麼事?”泰蘭安慰着老人說,“說出來聽聽,如果能幫忙的話,我一定幫忙就是了。”說着,她把老人扶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武器店的老闆見泰蘭是個富戶,也不敢得罪她,就給老人倒了水過來。

老者喝了一口水,緩了緩情緒,而後說,“我身體不好,最近一直生病。前幾天,我兒子去幫我拿藥,回來的時候,路過集市。剛巧,碰到有一匹馬受了驚,在集市街道上亂竄。有幾個孩子眼看就要被馬踢到,他爲了救人,搶上去拉住了馬匹的繮繩治住了馬,卻不曾想馬上的少年掉下來,摔傷了。”老者說到這裡,擦了擦眼淚,“如果說,是一般人家倒還好說,碰到不講理的,頂多是賠人家個藥費也就算了。誰想那人是西徐亞王國的王孫,唉,我這託了人,到處打點也不知道會不會救下我兒子的性命。”

西芙聽了,驚訝的說,“原來,前幾天在集市上拉住馬救人的是您的兒子呀?”老人聽了,趕緊望向她,“是啊,是啊!小姐,您可是聽到什麼消息?”西芙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說道,“消息到是聽到一些。弗雷爾殿下傷得到是不重,估計休養幾天就會好。他也沒有要處置您兒子的意思,馬受驚傷人本身他也有錯。可是……可是,塞提烏斯陛下就很惱火,他現在可是隻有這麼一個孫子,昨天還聽弗蕾亞說,他的爺爺一定要嚴懲您的兒子……”

“那,西芙,你可能想辦法讓弗蕾亞去幫老人家的兒子求求情?”青年男子看着西芙焦急的說。“我倒是也想呀!”西芙看了看他,撇了撇嘴說,“塞提烏斯陛下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發作起來,那是一般人敢去求情的?弗蕾亞這兩天也不敢去見她的爺爺。聽說,老爺子火氣大着呢!”青年男子點點頭,也默不作聲的低下了頭,隨後又喃喃的說,“要是我的父親在這裡就好了,或許,他能勸慰一下塞提烏斯陛下……”

“老人家,您先回家去吧!”泰蘭把16個塔連特的金幣放到老者的手裡,隨即說,“您也不要到處求人了。您兒子的事情,我一定幫您辦妥。娜莎大嬸,您且跟老人家回去,記個住處。”娜莎點點頭和中年婦女一起扶了老人向外走去,老人怎麼道謝就不必說了。

泰蘭拿起劍,又隨手丟給店主一個銀幣,轉身就要走。“小姐!您可確定一定能幫上老人?”青年男子急切的說。泰蘭心中暗笑,不過,她也覺得這男子的確善良,不是裝出來的樣子。就回過身,對他一笑,而後說,“放心吧!不過是小事一樁。”

西芙撇了她一眼,冷笑着說,“我看是你吹牛吧?你當自己是什麼人。連弗蕾亞公主都辦不到的事情,你就能辦到?還小事一樁。切!”泰蘭看了她一眼,揮了揮手裡的劍,諷刺的說道,“是呀,小姐。我不如您,出門連錢都不帶夠,就學人家泡小白臉。”

西芙氣惱的指着她,“你……”卻再也說不出話了。泰蘭踏出門去,而後,轉過頭來問那男子,“請問,您的父親可是叫海姆達爾?”

青年男子點點頭,驚訝的說,“你是怎麼知道的?”泰蘭又看了看他,什麼都沒有說,回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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