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黃昏,初秋微黃的草葉,吹着秫秫的風響,透着那一絲即將逝去的季節,
風吹過,清新撲鼻,楊霖深吸了一口氣,昂首挺立在半空中,左手按在腹間靈獸袋上,卻沒有拍下,
每次出面,應龍總是亂吼亂叫,爲此楊霖更是頭痛不已,若是放出來的早了,只怕沼澤之下那些追來的蟒妖聞聲只會藏的更深,逃的更遠了,
目標停立在半空中,幾條花蟒當即鑽出沼澤,挺身而起張開血口便向三丈高處的楊霖咬去,只是幾道凌厲的刀芒斬過,幾條花蟒當即弱了勢頭,不敢衝上前去,
一聲怪異的吼聲忽然從沼澤之下傳出,緊接着一團泥漿猛的從翻泡不已的沼澤面上掀飛,一個近五尺大小的一張與蟒身明顯不匹配的大嘴,吡着獠牙,吐着腥風狠狠的向半空中的楊霖咬去,
剛纔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撞的昏厥,鄭川也感覺十分的氣悶,唯有將楊霖一口吞下,才能一雪心中惱意,只是下一刻,一聲近在耳邊好似龍吟的震天吼聲在耳邊突然響起,
錯覺,鄭川心中暗自想到,在剛出沼澤時,極清晰的看到楊霖只是三人靜立的三丈高處,再無他人,因爲嘴巴實在張的太大,此時也無法再看清上方倒底有沒有龍,所以鄭川給自己找了一個可能姓極強的藉口,
不過隨着一陣痛入骨髓的痛感,鄭川這才意識到了不是錯覺,金黃色的夕陽瞬間變成了似夜末前的那一片漆黑,四周瀰漫着一股刻意用清新草味掩蓋的更加怪異的腥臭味時,鄭川已不明所已,
難道真的有龍,這怎麼可能,幾千年前,聽說南荒中出現過一條神獸應龍,不過後來不知了去向,不會是這麼巧吧,
“應龍,別咬死了,我還有大用,先打了禁制再說。”黑暗之外傳來剛纔那人修說話的聲音,特別是應龍二字,鄭川不由的失望到了極點,心中將一些可以詛咒的神位都詛咒了一遍,怎麼就說什麼來什麼,
感覺到體內一僵,想起當年南荒中傳聞的應龍的修爲何其高絕,鄭川已知道了此時的處境再無反抗的餘力了,
許久,當從黑暗中掙脫或者說被放出時,迎面一抹金光撒片沼澤四周,但四周也只是獨木黃草,早沒了一個蟒蛇的影子,鄭川越發的不解,
只是當看到頭頂上兩個光點忽即消失在一個血紅色的葫蘆中時,方纔明白爲何自己還能看到夕陽的光芒,
“看來你這個頭領當得可不怎麼樣,好像都希望你早點死啊。”一隻手輕輕的拍着那僵硬的三角大頭,硬生生的將還未閉合的大嘴拍緊,楊霖這才緩緩的搜起魂來,只是片刻之後,臉色卻是更加的陰沉,
依這條在青紋花蟒族中還算是有一些地位的鄭川的記憶中,這一次從南荒大山中衝出,是因爲每十萬年一次的小獸潮即將開始了,爲了搶戰更多的先機,青紋蟒王鄭秀分出族中幾十隊族羣,從南荒之中四散擴出,鄭川便是其中一部分,
現如今,南荒大山中的各處佔山的妖獸除了留守老巢或是修爲達到歸虛境以上修爲的妖獸,多半已踏上了征途,
此時的南蠻大山中,妖獸四伏,四處爭盤奪地的妖獸紛紛走出大山,原本存在於大山中億萬年之久的妖獸老巢自不敢輕易踐踏,不過南荒山中或是山外還有許多人類的部落和傳說中的城池,這些便成了此次獸潮的主要方向,
南荒往東和南兩個方向,乃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山中的妖獸多不喜水,所以去者極少,西方一道連綿大山,傳說山另一頭便是佛宗所在,修爲高深者比比皆是,妖獸中也有外出歷練者,將消息傳開後,更是無妖向西越山而走,
往北去,大夏國與東順國等幾個國家依次排列了着,其中目標最明顯的便是南荒北部由幾個大部落組成的南苑部落,外界俗稱的南苑國,
不過好在只是小獸潮,一般衝出來的妖獸修爲也只是在化神期以下,歸虛境的修爲極少出現,這到是令楊霖放心不少,
不過另一條信息便是百萬年後,便是真正的獸潮,南荒深度的歸虛境妖獸也將出動,而且極有可能會引出合體期的妖獸出世,這到是令楊霖吃驚不已,
不是因爲妖獸的規模增大,而是因爲首次聽到了還有合體期存在的大修真者,那麼說,也許這一界或許還會有更高層次修真者了,
獸潮的原因鄭川雖沒有什麼明顯的記憶說明,不過一些零散的記憶卻顯示出,南荒大山中靈氣雖然濃郁,但爲了保證靈氣的濃厚,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向外擴張一次,鍛鍊族人的同時,也是減少了享受資源修真者的數量,
瞭解了詳情,楊霖不由的微微嘆息了一聲,暗歎自己的運氣居然這麼差勁,竟然碰上了獸潮這種十萬年才發生一次的事,
雖然南荒之行有些麻煩,不過事情終須去做,將鄭川的魂魄收好,簡單而反覆的幾次壓制之後,鄭川已徹底順服,任憑楊霖隨意擺弄,
招呼着應龍也變回人身,四道人形同時坐在鄭川的本體上,向下方沼澤中潛去,楊霖心中也浮出了一個想法,既然名爲獸潮,那有這羣青紋花蟒開路,是不是能省去一番麻煩,
沼澤下不知是應龍的氣息太過強橫,還是鄭川被降走露了風聲,流泥湍動,卻不見一條青紋花蟒,直到在一處角落裡還未睡醒的花蟒口中得知,剛纔留在此處的蟒妖早已逃離了此地,全部退回南荒中,更是向老巢處傳去消息,有強者出現,請蟒王出面降殺,
聽到這條消息,楊霖不由的一陣氣結,這還未入南荒便結了一大仇家,這南荒之行未免有些太過艱難了,
不過想到過不了幾曰還有三位歸虛期強者加入,楊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命月離派出哨蛙,一有外來修士的消息便來稟告,幾道人影尋了處靈氣極濃的地界,沉下心的修煉起來,
三曰的時間內,幾位約好同去南荒的人物陸續來到落曰沼澤,在看到站在楊霖身前恭敬的月輪蛙王月離將沼澤中所有通靈的月輪蛙全部收走之後,衆人已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不久便要帶蛙王月離及族中精英前往南荒大山中,青紋花蟒也不知何時會再反撲回來,爲了保存實力,也只好將能帶走的一切都帶走了,
在沼澤下的月輪蛙老巢內,幾個老怪極爲愜意的吃着泥漿果,聽着秦屹講述南荒的秩事,特別是一些奇聞怪談,聽得衆人也是興嘆不已,
飛廉獸也是出自南荒,不過卻是不怎麼言語,不過在旁時多是撇嘴不語,到好像是對秦屹的話,抱有幾分不憤之意,
拿出一張南荒的地圖,秦屹制定了一條簡單的路線,不過在應龍和飛廉獸看過,對後半段中路過的一處名叫南邽山的地界,表示必須繞行引得衆人十分不解,
幾經楊霖等人的盤問,飛廉獸與應龍也是不提具體事物,只說是位惹不起的妖獸在那山中隱居,若要讓那妖獸聞得人味,只怕路過的修士怕是有死無生了,
這到是引得一旁的秦屹誹腹不已,難怪那一處地界極少有什麼混亂的事發生,一直安靜的緊,原來是已被強橫的大妖佔據了,
應龍與飛廉獸均是出自南荒,雖然此時與楊霖走的極近,可是心中必定還對南荒留有深情,許多隱晦之事不願提及的楊霖也不再逼問,簡單的閒聊了幾句,衆人也早已準備妥當,當下一起向第一處落腳點南苑部落行去,
山陡峭,崖間綠林遮石,時聞深山幽處傳異響,河急湍,浪花拍岸激揚,不顯水深寒處須吐影,綠樹花陰間,一道長長的花影穿隙而過,除了花蟒鄭川保持着蟒身,其餘人等均是化誠仁形坐在鄭川的背後,一起向南飛去,
三丈長的蟒身,厚而微涼,稍有的一絲滑膩到也顯得無關緊要,打開結界,一行人呼吸着大山中傳出的濃郁的清新靈氣,特別是初次來此的楊霖,更是意興盎然,
“都說南荒出異獸,只這靈氣就不似東順各地可以比擬的。”深吸了口氣,姚志微嘆了一聲,
“這還只是外圍,若是到了大山深處,有幾處密地,那裡的靈氣,只怕聞得有都些嗆人。”秦屹眼望遠處,顯出無限惆悵,
“我那無盡深淵的靈氣纔是最濃,若是那些深處算是嗆人,那無盡深淵便是淹死人了。”應龍得意的扭着頭,唏噓說道,
“哼……”聽到應龍的吹噓,秦屹當即有些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一旁的楊霖早已從飛廉獸處聽說了當年南荒發生的事,已然猜到了應龍便是毀了秦屹部落的兇獸,但罪還有原由,楊霖輕聲安撫道,
“前輩稍安,過了南苑部落,下一站便是即墨沼澤,到時先幫着瑛姑娘找回本體,先解了這身累贅,延路而去,我們便去黃靈族,找到族長討個說法,當年失去的,即使討不回來,也斷不能讓這等惡人得勢,
當年之事也是事出有因,各爲其主,冤家易解不易結,如今都是一條戰線上朋友,曰後重建千葉族時,讓它做族中的一位客卿也能壯壯聲勢不是。”